温泉酒店的私人汤屋内,水汽氤氲,却弥漫着一种近乎凝固的紧张。满穗在良的怀中逐渐停止颤抖,但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失去了焦距,仿佛穿透了眼前的现实,凝视着某个遥远而恐怖的时空交点。她口中破碎的民谣小调和关于“豚妖臭味”、“水影里的另一个良”的呓语,让李晨阳和林雨意识到,这绝非简单的幻觉。
“是‘时痕共鸣’(Echo Resonance)。”林雨金色眼眸中锐光一闪,道出了这个她从“净火”绝密档案中见过的术语,“极端的情感创伤会在发生地留下深刻的‘印记’。当具备相似频率的个体在特定能量场中,就能像音叉共鸣一样,激活这些‘时痕’,感知到过去的片段。”她环视着温泉池,“这里,恐怕就是一个强大的‘时痕’节点。而这丫头……”她的目光落在满穗身上,“她对‘豚妖’刻骨铭心的恐惧,就是打开这座记忆深渊的钥匙。”
仿佛为了印证林雨的话,满穗的状态再次剧变。她的呼吸急促,眼神时而涣散茫然,时而锐利如刀,开始用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交替诉说。一种是属于她本人的、带着哭腔的少女嗓音,充满恐惧与悲伤:“冷……水好冷……阿爹的手松开我了……”另一种却变得低沉、沙哑,浸透着不符合年龄的沧桑与彻骨恨意:“……豚妖……不是妖……是人扮的!是那些穿着官靴的人!他们在水里撒药……逼我们献祭童女!”
“官靴?” 良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词像一把钥匙,猛地撬动了他记忆深处某个尘封的、血色的角落。他想起护送达官家眷时偶然听闻的秘辛,关于某些地方官吏为讨好上官或进行邪祀,暗中策划的“妖祸”。
满穗(沧桑音)继续斩钉截铁地说道:“是面具!是琉璃做的假眼!我亲眼看见……那个姓张的千户,他脱下头套在岸边分银子!”这番如同精神分裂般的自语,却拼凑出一个骇人听闻的真相——所谓的“豚妖食人”,很可能是一场由地方官吏或豪强精心策划、用以掩盖人口贩卖或某种邪恶祭祀的骗局!(注:此处关联《饿殍:明末千里行》游戏设定,豚妖原型与福王朱常洵及明代宗室某些黑暗传闻相关)
李晨阳心中巨震。他回想起《饿殍》游戏中的背景设定,如果“豚妖”并非神话生物,而是人为的阴谋,那么满穗一家的惨剧,以及良所知的许多“妖祸”传闻,其背后可能都指向了明末基层吏治腐败、民生凋敝下滋生的惊人黑幕。
就在这时,满穗突然安静下来。她缓缓抬头,目光空洞地望向虚空,用一种近乎梦呓的空灵声音说道:
“水……是镜子。过去的水滴,能照见未来的影子……我看见……铁鸟在灰蒙蒙的天空下飞,地上跑着不用马拉的车……还有……很多穿着一样衣服的人,在一个很亮很亮的地下……围着一个个躺着人的水晶棺材……他们身上……插着管子……就像……就像给豚妖献祭的贡品……”
这番描述让李晨阳和林雨毛骨悚然!满穗“看”到的,分明是现代化的战争场景(飞机)、汽车,以及……“净火”组织可能在进行的人体实验或生命维持设施!她的“时空回响”能力,竟能模糊感知到与当前危机相关的未来或平行时空片段!
“她就像一个活体的‘时痕共鸣器’。”林雨喃喃道,看向满穗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若能掌控这种能力,无疑将获得难以想象的信息优势。
然而,这种能力的触发似乎对满穗消耗极大。她的脸色迅速灰败下去,身体软倒,再次陷入半昏迷状态,嘴里无意识地重复着“姐姐……豚妖……水……”。良紧紧抱着她,这位乱世悍匪眼中充满了无助的痛楚和滔天怒火。
新的线索与抉择
待满穗情况稍稳,李晨阳利用系统基础功能兑换了一些营养剂和镇静药物给她服下。他意识到,满穗的能力是一把双刃剑,既能揭示真相,也可能因其不可控性和巨大价值引来更深的危险。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李晨阳沉声道,“满穗刚才的异常能量波动,‘净火’很可能已经探测到。”
“去哪?”林雨挑眉,“带着两个刚从明朝过来、对现代一无所知,其中一个还随时可能‘通灵’的累赘?”
李晨阳看向良和昏睡的满穗,目光坚定:“有一个地方,或许能暂时避开‘净火’的耳目,甚至……可能有助于理解满穗身上发生的事。”他想到了之前系统(零)休眠前偶然提到的一个坐标——一个位于城市地下深处、废弃多年的“三线建设”时期遗留的人防工程网络。传说那里不仅结构复杂,而且由于过去某些未公开的实验,局部区域的物理规则有些……异常,或许能屏蔽或干扰“净火”的追踪。(注:此处借鉴了“郑州1948主题街区”作为地下空间设定的灵感,引申为更庞大复杂的地下网络)
良虽然听不懂“净火”、“能量波动”等词,但他能感受到李晨阳的决意和眼前的危机。“某家但凭李公子吩咐。”他抱拳道,“只求能护穗儿周全。”
地下迷宫的入口
借助最后几张“短程顺闪符”,四人悄然离开温泉酒店,潜入城市地下如蛛网般的管网系统。按照系统残留坐标的指引,他们最终来到一处锈迹斑斑、被混凝土半封堵的铁门前。门上模糊的编号和褪色的标语,昭示着它年代的久远。
推开沉重的铁门,一股混合着霉味、尘土和微弱放射性元素气味的冷风扑面而来。门后是一条倾斜向下的深邃隧道,墙壁上老旧的照明灯忽明忽灭,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延伸向不可知的黑暗。这里的空间感十分怪异,脚步声回荡悠长,仿佛通往地心。
“这里……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林雨微微蹙眉,作为前碎片持有者,她对能量环境更为敏感,“这里的‘规则’……好像和外面不太一样。”
李晨阳也有同感,他体内的系统基础界面都出现了轻微的波纹干扰。“小心点,跟紧我。”
就在他们深入隧道不久,走在前面的李晨阳突然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手电光照去,发现地面有一片不易察觉的、略带粘稠的暗色水渍。而在水渍边缘,他看到了一个模糊的、绝非人类或已知动物的脚印痕迹,旁边还散落着几片细小的、闪烁着幽暗金属光泽的鳞片。
林雨蹲下身,用指尖捻起一片鳞片,感受着上面残留的微弱能量波动,脸色微变:“这是……某种改造生物的痕迹?‘净火’的试验体?还是……这地下本身就有‘东西’?”
良握紧了腰刀,将满穗更紧地护在身后。地下避难所的宁静假象被打破,前路未知的黑暗迷宫,似乎隐藏着比“净火”追兵更原始的威胁。而满穗在昏迷中,眉头紧锁,仿佛正与某个深埋于地底或时空缝隙中的恐怖存在,进行着无声的对抗。(注:此处借鉴了民间妖怪故事中关于地下未知生物的想象,为剧情增加悬疑和危险要素)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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