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堂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苏晚照正对着舆图发呆,眼前忽然浮起半透明的系统界面。
淡蓝光幕上地跳出一行字——她虽听不见声响,却能从界面震动频率判断这是重要提示。
巨商权限激活——丝绸鉴伪·纹样分析
她指尖猛地叩在桌沿。
三个月前在沈家地牢翻出的双面云锦还裹在红布里,此刻正躺在墙角木箱最上层。
苏晚照三步并作两步扑过去,绸缎展开时带起一阵风,吹得烛火摇晃,将云锦上的祥云瑞鹤映得忽明忽暗。
系统界面突然泛起金光,她眼前浮现出双重影像:表层是金丝绣的九只瑞鹤绕着五朵祥云,底层却叠着密密麻麻的墨线——那分明是弩机扳机的结构图!
更下方还有歪歪扭扭的小字,凑近细看竟标着雁门关北三十里,松树林藏甲处。
这不是布——是兵器目录。她抓起狼毫在宣纸上疾书,墨迹未干就攥着绸缎冲向账房。
途经廊下时与端茶的小丫鬟撞个满怀,茶盏落地,她却像没察觉般继续跑,发间珠钗乱颤,活像见了金窖的财迷。
谢昭!
谢昭!她拍开前厅门,却想起自己听不见声音,又忙翻出袖中竹板敲了两下。
正在核对账册的谢昭抬头,见她攥着皱巴巴的绸缎冲进来,眼底的惊色刚冒头就被笑意压下。
他抽走她手里的布,指尖抚过底层纹路时瞳孔微缩:宇文阀的私兵在边关囤弩,用绸缎做密信。
所以我们要......苏晚照抢过他手里的笔,在纸上写了个字,又画了个被红笔圈住的。
谢昭从袖中摸出份泛黄的通关文牒,边角还沾着草屑:京城三大绸行连手排外,我让老周买通辽东万通裕的旧伙计,伪造了这套文书。他指腹敲了敲文牒上的朱砂印,阿四扮成北地参商,车底夹层装了小陆改良的鉴伪火烛——专烤这种密信。
院外突然传来马嘶,苏晚照扒着窗沿望去,二十辆青布篷车正停在巷口。
阿四裹着件油光水滑的黑貂皮袄,正拍着车帮训伙计:都把舌头捋直了,咱是从长白山脚下来的,说话带点大碴子味!老周叼着烟杆蹲在车轮旁,用铜锥敲了敲车底,地弹出个暗格——正是小陆用机关术改良的取样匣。
记住,只买招牌货。苏晚照塞给阿四张纸条,上面二字被她圈了三圈,末尾还画了串铜钱。
阿四捏着纸条乐:姑娘放心,小的见着的绸子,比见着亲闺女还亲!
天机绸缎局的朱门比苏州府衙还高半尺,门墩上的石狮子张着嘴,倒像是要吞了上门的客人。
阿四刚跨进门槛,就被伙计横着胳膊拦住:非会员不得观样。那伙计瞧他穿得花哨,鼻子里哼出个气:北地来的?
我们这儿的绸子,您可未必买得起。
怎么买不起?阿四把钱袋往桌上一摔,铜子儿哗啦啦滚了半桌,上月在扬州城,我买苏记的绣品,一掷就是五百两——他故意拖长尾音,瞥见内堂帘幕微动,又提高嗓门,就你们这破绸子,给我来十匹!
帘后传来瓷器碰撞声。
林雪娇捧着茶盘出来时,腕子上的银铃铛轻响。
她眼尾扫过阿四,指尖在秋水纹绸上顿了顿,装作失手碰了下,那卷绸子便骨碌碌滚到阿四脚边。
绸面泛着月光般的幽蓝,阿四弯腰去捡时,瞥见她袖中露出半截纸角——正是天机绸缎局的进货单。
这卷我要了。他把钱袋往伙计怀里一塞,也不管找零就抱着绸子往外走。
直到上了马车,他才掀开篷布,小陆早等在里面,怀里揣着个拳头大的铜烛台。
火烛调三档。阿四把绸子摊平,小陆转动烛台底座,淡蓝色的火苗腾地窜起三寸高。
绸面被烤得微微发皱时,细密的墨线突然浮现——竟是三石弩弦承重表,末尾还标着宇文阀专供。
乖乖隆地咚。阿四抹了把额头的汗,这哪是绸子,分明是要人命的......
嘘——小陆猛地捂住他嘴。
车外传来马蹄声,老周的声音从前面飘进来:到驿站了,都噤声!
夜色渐深时,扬州城醉仙楼的二楼雅座里,老吴捏着酒壶的手直抖。
他刚把最后半坛烧刀子灌进喉咙,就见楼梯口晃进个人影——是码头上的老周,肩上还搭着条湿淋淋的鱼。
吴账房这是......老周在他对面坐下,随手把鱼往桌上一放,鱼尾巴拍得瓷盘响,想家了?
老吴盯着他腰间的铜钥匙——那是天机绸缎局账房的钥匙。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塞了团棉花。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纸,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两柄交叉的刀。
老吴盯着老周腰间那枚铜钥匙,喉结上下滚动三次。
他上个月在醉仙楼赌钱输红了眼,被老鸨堵着要八两银子,急得把天机绸缎局的空白印票撕了半张押上——那印票是他偷偷从账房抽屉顺的,可老周怎么会知道?
吴账房这手偷梁换柱玩得妙啊。老周把湿鱼往桌上一推,鱼尾巴甩在老吴手背,凉得他打了个激灵,可您押的印票是假的。他从怀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正是老吴当日写的欠条,天机局的印泥掺了苏州河底的螺粉,晒三天会泛珍珠光——您这张,现在都发灰了。
老吴的汗顺着后颈往下淌,浸透了青布中衣。
他刚要开口求饶,后堂竹帘地被掀起,苏晚照抱着个漆木匣子站在阴影里。
她耳尖还挂着治耳聋的艾草包,却把纸条拍在桌上,墨迹未干:每月几号送贡品绸进宫?
老吴的目光扫过她袖中若隐若现的官府信牌,突然想起半月前苏州府衙贴的告示——苏记商首被御赐了腰牌。
他膝盖一软,跪在青砖地上:初一!
每月初一寅时三刻,两辆青呢马车从后门出,车帘缝里能看见暗纹!
苏晚照指尖在匣盖上敲了两下,老周立刻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地甩在老吴面前:这是八两银子,还你赌债。他又晃了晃手里的假印票,明日起,你每日未时去码头帮老周点数,月钱比天机局多五钱——他压低声音,要是敢说漏半句,这印票我就塞进知府大人的茶盏里。
老吴攥着银子的手直抖,连滚带爬退到楼梯口,撞翻了酒坛也不敢回头。
苏晚照等他的脚步声消失在巷口,才打开漆木匣子,里面整整齐齐躺着三匹天机绸缎局的贡品缎——正是阿四今日用北地参商身份的。
她拽了拽谢昭的衣袖,指了指窗外渐沉的月亮。
两人穿过三条暗巷,拐进苏记后堂时,小陆正蹲在炭盆前鼓捣铜烛台。
他抬头时,鼻尖沾了块黑灰,活像偷吃了灶糖的灶王爷:照姐,我往灯油里加了松烟墨和朱砂粉,军用密写墨遇热会吸朱砂,火苗要变赤红——他突然压低声音,要是更要紧的......
试试。谢昭把最上面那匹湖绿缎子摊平。
小陆转动烛台底座,淡蓝火苗地窜起三寸,阿四搬了条长凳垫脚,脖子伸得像只待宰的鹅:烧!
烧!
烧出花来才好!
第一匹缎子烤到第三柱香时,火苗只是微微发暖,夹层连道褶子都没有。
阿四拍了下大腿:白给天机那老匹夫送钱了!第二匹刚架上烛台,小陆突然了声——火苗尖儿浮起层淡红,像蘸了点糖葫芦的糖稀。
苏晚照凑近细看,夹层浮出几行小字:弩弦用玄铁,每根重七钱。
宇文阀的私兵弩。谢昭用镇纸压住缎角,声音像浸了冰水,和三个月前沈家地牢那卷一样。
第三匹缎子刚碰到火苗,小陆的手突然抖了。
蓝汪汪的火焰地窜高半尺,竟在缎面映出个青灰色的影子——是副甲胄!
甲片纹路细得能数清鳞次,肩甲处还刻着羽林卫三个小字。
乖乖隆地咚!阿四一屁股坐在地上,撞翻了炭盆,火星子溅在他貂皮袄上,羽林卫是皇上的亲军!
他们要这甲胄图......
不是走私。谢昭指尖抚过甲胄护心镜的位置,是定向武装。他抬头时,眼里像淬了把刀,宇文阀养的死士里,有前羽林卫的叛将。
他们要把甲胄按亲军规格打造,混进皇宫......
后堂的烛火突然地爆了个灯花。
苏晚照眼前浮起淡蓝光幕,系统提示的震动震得她耳膜发疼:【揭露伪绸藏械线索,倒计时更新:28天。
解锁商路霸主·京城权限:可查三大绸行七日交易流水。】
她盯着舆图上京城的位置,那里正泛着星星点点的金光,像撒了把金箔纸。
谢昭从背后环住她的肩,下巴抵在她发顶:在想什么?
想林慕云。苏晚照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二字,墨迹晕开时,系统倒计时轻跳:天下商王倒计时:28天。她把纸条折成纸鹤,轻轻抛向窗外,他不是总说京城绸行不与外邦联营么?
我偏要拿着苏记的账本,敲开他天机绸缎局的朱门。
窗外的月光漫过纸鹤,在地上投下个小小的影子。
谢昭望着那影子,忽然低笑出声:你呀,哪里是要联营。他捏了捏她的耳垂,分明是要——
要让他的朱门,为我苏晚照,开得比苏州府衙还高半尺。她转身撞进他怀里,耳尖的艾草包蹭得他颈窝发痒。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地敲在二更鼓上。
而在京城最繁华的锦绣街,天机绸缎局的雕花窗棂后,林慕云正捏着茶盏。
他望着案头那封苏记欲拓京城的请帖,指节捏得泛白。
茶盏里的水纹晃了晃,倒映出他扭曲的笑:苏晚照?
不过是个会算银钱的庶女......他突然顿住,目光扫过请帖角落的金漆印——那是苏州府衙的官印。
更鼓声穿过千里云层,轻轻落在他案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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