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照强忍着脑仁里仿佛有台挖掘机在疯狂施工的剧痛,指尖在刚从云梦楼地板下挖出的“金蝉密道图”上,重重圈出了七个红点。
这张泛黄的羊皮卷,与其说是藏宝图,不如说是氪金大佬的私房钱地图,上面盘根错节的线条,看得人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都说狡兔三窟,这金蝉组织简直是属蜈蚣的,腿也太多了。”她揉着太阳穴,声音带着一丝电击后的沙哑,“小陆,别研究那几条死路了。看这七个红点,它们不是分舵,是‘活脉眼’——每一处,都精准地对应着国库旧账里的一条‘虚税口’。”
一旁,被拉来连夜加班,黑眼圈堪比国宝的小陆,正对着一堆几乎要烂成渣的户部残档进行数据匹配。
听到苏晚照的话,他猛地抬起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的哥伦布,只不过发现的是别人家的金山。
“姐,你……你是说……他们利用‘灾损抵税’这条律法漏洞,把税银洗出去了?”
“不然呢?”苏晚照冷笑一声,“每年报上来的天灾人祸,什么蝗灾、水患、雪灾,数字大得离谱,户部那帮酒囊饭袋一看是陈年旧例,大笔一挥就准了。一来一回,这钱就从国库的账面上‘合法蒸发’,流进了金蝉的口袋。这操作,放我们那旮沓,叫‘高端资产配置’。”
小陆的手指在算盘上快得飞起,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机关枪在扫射。
半晌,他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变了调:“我的老天鹅!根据这七个‘活脉眼’十年的流量总额估算……他们至少洗了三千七百万两白银!这笔钱……这笔钱足以再打一场北境战争了!图上标注的最终汇集点是……龙脉塔底?”
苏晚照的目光落在地图中心那个朱砂标注的宝塔图案上,眼神冷得像冰:“没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能想到,象征国运昌隆的龙脉塔,地下已经被蛀空,成了别人的私人小金库。”
几乎在同一时间,京郊,龙脉塔外围。
老唐,一个看上去朴实得像刚从地里刨出来的老农民,此刻却手持一张精密的军用级地形图,眼神锐利如鹰。
他身后,五十名精壮汉子个个伪装成修渠的民夫,扛着锄头和铁锹,却掩不住那一身精悍的煞气。
他们借着“官道整修”的由头,堂而皇之地将施工范围圈到了龙脉塔的警戒线边缘。
“都给老子听好了!”老唐压低声音,活像个在给员工开晨会的包工头,“从东侧那个前年雷雨造成的塌方口进去,动作麻利点!记住,别手贱去碰墙上那些石头铃铛,那玩意儿不是装饰品,是24小时全天候无死角监控……哦不,是警铃!谁碰了,咱们就得提前上演一出‘速度与激情’。”
众人轰然应诺,动作熟练地撬开塌方口附近一块伪装成山石的暗格。
一股混合着尘土与金属的陈腐气息扑面而来,一条深不见底的台阶蜿蜒向下。
地底三层,当火把的光芒照亮整个空间时,即使是见惯了大场面的老唐,也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这里哪是什么地宫,分明就是个超级加倍版的银行金库!
一排排巨大的木箱码放得整整齐齐,堆成了数座小山。
撬开其中一只,夺目的金色光芒瞬间闪瞎了众人的眼——满满一箱,全是铸造精良、分量十足的金锭!
每一块金锭上,都清晰地烙印着两个篆字:“宇文旧贡”。
“呵,宇文家的老底子,藏得还真深。”老唐拿起一块金锭掂了掂,脸上露出一个堪称“反派标准”的冷笑,“囤这么多钱,是想攒够了首付买下这片天吗?不好意思,今天我就是来执行强制拆迁的。兄弟们,别愣着了,开始搬砖!争取天亮前,让这里比我脸还干净!”
“头儿,这箱子也太沉了!”一个汉子喊道。
“废话!金子能不沉吗?你当是泡沫塑料啊?”老唐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赶紧的,KpI完不成,晚饭别想加鸡腿!”
京城在紧锣密鼓地“抄家”,北境的布局也已悄然展开。
沈铁山,这位曾经的北境战神,如今摇身一变,成了“苏记平价粮”连锁店的幕后大老板。
在苏晚照的授意下,苏记平价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铺满了北境九府七十二镇。
每一处粮站,都立着一块醒目的牌子:“凭灾民印,享折上折”。
这不仅仅是商业扩张,更是一张精心编织的天罗地网。
沈铁山端坐中军帐——现在是总粮行后院,手里拿着的不是兵书,而是一本本厚厚的登记簿。
“所有来购粮的人,口音、衣着、以及有无异常举动,都给我记下来。特别是那些不像真灾民,眼神飘忽,总想打探消息的,重点标记。”他对手下心腹沉声下令,“每三日汇总成册,送到我这里。金蝉组织在北境经营多年,根基深厚,我们这么大的动静,他们不可能不派人来探虚实。我要的,就是让他们自己走进碗里来。”
他看着地图上一个个被点亮的粮站,嘴角勾起一抹猎人般的微笑。
这张网,收紧之时,必有大鱼。
苏州府,阴暗潮湿的大牢深处。
“玉面判官”宇文修,曾经风光无限的金蝉组织二号人物,此刻却形容枯槁地靠在墙角。
当狱卒闲聊般地提起“龙脉塔东库被一伙修渠的民夫给搬空了”这个消息时,他浑身剧震,猛地抬头,随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胸前的囚衣。
“哈哈……哈哈哈……”他没理会狱卒惊恐的眼神,反而癫狂地大笑起来,笑声嘶哑难听,“蠢货……一群蠢货!她以为找到了钱就赢了?她根本不知道……那塔底布下了‘血引阵’!凡非我宇文血脉之外人,触金则死,魂飞魄散!他们搬得越多,死得越快!”
他的笑声充满了恶毒的快意,仿佛已经看到了老唐那伙人化为枯骨的惨状。
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打断了他的狂笑。
苏晚照缓步走了进来,昏暗的油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她看起来有些疲惫,脸色苍白,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她走到牢门前,指尖在冰冷的铁栏上轻轻敲了敲,发出清脆的“笃笃”声。
“你说的‘外人’,”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玉面判官的心上,“应该……不包括我这个‘合法地主’吧?”
她从袖中抽出一张盖着苏州府尹大印的簇新地契,在他眼前晃了晃。
“龙脉塔那块地,连同周边十里,几天前,我已经从官府手里买下来了。所以,地契归我,地底下的东西——自然,也归我。”
玉面判官的笑声戛然而止,眼珠子瞪得像要掉出来,那表情,比刚才呕血时还要精彩。
与此同时,小陆的熬夜工作也取得了新的突破。
他根据“金蝉密道图”上资金流动的隐秘规律,反向推演出了金蝉组织核心成员,也就是宇文玥的紧急资金回流与撤离路径。
“姐!找到了!”他兴奋地冲出房间,将一张草图拍在桌上,“宇文玥狡猾得很,他设置了多条备用路线。但所有路线的核心中转站只有一个——断桥渡!他每个月初七,都会在那里换乘一艘不起眼的密船,顺水路南下。”
苏晚照眼中精光一闪:“今天初五,还有两天。”
“没错!”小陆指着图上的一个点,“我立刻传信给老唐,让他派人七日后在断桥南岸埋下几大袋石灰粉。等宇文玥的船队经过时,将石灰粉尽数洒向水面。石灰遇水生热,水里的油花就会显形——他们那艘用来隐藏主船的‘子母船’,再也藏不住踪影!”
夜,越来越深。
苏晚照独自坐在灯下,桌上的茶已经凉透。
脑中的刺痛感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愈发尖锐。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回响:【“国库干预”行为惩罚状态,剩余时间:1时辰42分。】
她强撑着精神,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
夜色如墨,远处的更夫敲了三响,梆子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
这个时辰,谢昭的马车本该已经出现在巷口了。
他今天去城外办一件私事,说好了三更前必定回城。
可现在,更鼓已过,巷口却依旧空空荡荡,连个鬼影都没有。
一种不祥的预感,比脑中的剧痛更加强烈,瞬间攥紧了她的心脏。
这些日子,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金蝉的监视之下,谢昭是她身边最重要的人,也是她唯一的软肋。
苏晚照猛地站起身,力道之大,甚至带倒了身后的椅子。
她抓起搭在屏风上的披风,头也不回地冲门外喊道:“备马!立刻去断桥!”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他若没来,就是被人……截在了路上!
断桥,不仅是宇文玥的逃生之路,恐怕也成了他们设下的陷阱。
当苏晚照带着十名最精锐的护卫快马加鞭赶到断桥时,这里一片死寂。
月光下的断桥渡口,只有几艘破旧的渔船随波轻晃,江风吹过,带来刺骨的寒意。
谢昭不在。
没有打斗的痕迹,没有血迹,甚至连他那辆骚包至极的黑檀木马车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是,在渡口最边缘的一根木桩上,苏晚照发现了一个用利刃刻下的、极其隐晦的符号。
那是一个小小的宝塔图案,塔顶缺了一角。
这是她和谢昭之间才懂的暗号——危急,目标地点,龙脉塔。
一股怒火与冰冷的杀意,瞬间冲散了她脑中的所有痛楚。
她明白了。
宇文玥知道自己藏不住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用谢昭做人质,逼她进那个布满杀机的龙脉塔金库。
苏晚照翻身上马,眼神冷得能把江水冻结成冰。
“他不在断桥,就在龙脉塔。”她对身后的护卫低声说道,声音平静得可怕,“他若有事,宇文玥……就用整个金蝉组织给他陪葬!”
一行人调转马头,不再有丝毫迟疑,朝着京郊的方向绝尘而去。
夜色中,巍峨的龙脉塔像一头沉默的巨兽,静静地蛰伏在黑暗里,塔底那价值连城的黄金与致命的血引杀局,正等待着它们真正的主人——或者说,是新的猎物,踏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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