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最近的话题,堪比后世的世界杯决赛,全民热议,童叟无欺。
核心议题只有一个:苏记粮行的苏晚照,到底是仙女下凡还是猛男 cosplay?
这股风潮的源头,来自码头上一位名叫花娇的歌女。
话说这花娇,在金陵城也算是个小网红,嗓音甜美,身段妖娆,一曲《秦淮景》唱得是闻者伤心,见者掏钱。
可最近,她的保留曲目里,悄悄加了一句画风清奇的歌词——“苏姑娘是男是女,谢幕宾知一半”。
好家伙,这简直是往滚油里浇了一勺水,整个金陵城都炸了。
谢幕宾是谁?
那是苏晚照的头号事业粉兼神秘合伙人。
这歌词,不就是在疯狂暗示:家人们,这里面有瓜,大瓜!
一时间,流言蜚语像病毒一样扩散开来。
什么“苏晚照喉结若隐若现”、“走路带风虎虎生威”、“一顿能干三碗饭”之类的离谱细节都传得有鼻子有眼。
苏记粮行门口,甚至有好事者探头探脑,试图从苏晚照的步伐和仪态中,找出“她”是个“他”的蛛丝马迹。
这背后,自然少不了陈四爷的推波助澜。
他花重金买通了花娇,又雇了一批水军……哦不,是闲汉,在各大茶楼酒肆里带节奏。
眼看舆论就要彻底倒向自己这边,陈四爷得意地捋着山羊胡,仿佛已经看到苏晚照身败名裂,跪地求饶的场景。
他甚至已经在金陵城最大的酒楼“风来阁”包下了场子,准备让花娇当着全城富商名流的面,来一场“终极爆料”,彻底把苏晚照锤死。
消息传到苏晚照耳朵里时,她正在后院盘点新到的粮票模板。
刘胖子像个被踩了尾巴的猫,火急火燎地冲进来,把外面的情况一五一十学了一遍。
“东家!这可咋整啊!那小娘皮要在风来阁公开处刑咱们啊!”刘胖子急得满头大汗,“这帮孙子太脏了,玩舆论战,简直是不讲武德!”
苏晚照放下手里的纸张,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反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系统面板,【声纹模拟】的技能图标正闪烁着幽幽的光芒,仿佛在说:该我上场表演了。
“胖子,别慌。”苏晚照慢条斯理地站起身,“他们想唱戏,咱们就搭个台子,让他们唱个够。”她”
风来阁,人声鼎沸,座无虚席。
金陵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到齐了,连平日里深居简出的马员外都挺着大肚子,挤在前排,一边擦汗一边伸长了脖子,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陈四爷坐在最显眼的位置,满面红光,派头十足。
他身边,花娇略施粉黛,楚楚可怜地抱着琵琶,一副受尽了委屈、马上就要揭露惊天黑幕的模样。
“各位乡亲父老,各位员外老爷!”陈四爷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声音洪亮,“今日请大家来,不为别的,只为一桩公案!那苏记粮行的苏晚照,欺世盗名,以女子之身行商本就惊世骇俗,更有传言,此人实为男扮女装!我等金陵商界,岂能容忍此等宵小之辈,败坏我金陵风气!”
他一指花娇:“这位花娇姑娘,无意中得知了真相,却遭苏贼恐吓。今日,她不畏强权,就要当众说出一切!”
气氛瞬间被点燃,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花娇身上。
花娇眼含泪光,轻轻拨动琴弦,幽幽唱道:“……奴本是秦淮画舫女,无意闻得惊天语。帐前倩影非娇娥,原是男儿身,瞒天过海欺世人……”
唱罢,她放下琵琶,泫然欲泣:“奴家……奴家那日亲耳听见,苏晚照的幕后东家谢幕宾与人密谈,说……说苏姑娘实为男子,只为行商方便,才出此下策……”
这话一出,满堂哗然!
“我就说嘛!一个黄毛丫头哪来这么大本事!”
“天呐,这要是真的,那咱们岂不是都被一个男人耍得团团转?”
“陈四爷威武!为民除害啊!”
陈四爷脸上的笑容越发得意,他仿佛已经听到了胜利的凯歌。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沙哑,带着浓重码头口音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中气十足,盖过了所有议论。
“小娘皮!你说的这个俺咋没听过?俺们在码头天天听你唱曲儿,你唱的明明是‘苏姑娘是男是女,谢幕宾知一半’,怎么到了这儿,就变成‘亲耳听见’了?你这瓜,是现场保熟的?”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青布长衫,面容普通,眼神却异常锐利的中年人缓缓踱步而出。
正是那位最近在金陵城名声鹊起的神秘商师,“吴语先生”。
陈四爷眼皮一跳,心里咯噔一下。
这“吴语先生”最近风头正劲,传得神乎其神,他怎么也来了?
花娇脸色一白,强自镇定道:“我……我那是为了引出真相,不得已而为之!”
“吴语先生”呵呵一笑,口音毫无征兆地一变,成了字正腔圆、抑扬顿挫的官话,仿佛一位审案的御史。
“哦?不得已而为之?”他目光如电,直视花娇,“本……本人且问你,你言之凿凿,称亲耳所闻。那么,是何时、何地、有何凭证?谢幕宾与何人密谈?谈话内容除了这一句,前后可还有其他言语?你一个画舫歌女,又是如何能近身听到这等机密?陈四爷许了你多少银两,让你在此颠倒黑白,作此伪证?”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连珠炮,每一个都直击要害。
那标准的官话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压得花娇喘不过气来。
周围的看客也不是傻子,听了这话,也纷纷反应过来。
“对啊,她说听见就听见?证据呢?”
“这吴语先生说话条理清晰,一听就是文化人!”
“花娇的脸色怎么跟刷了墙似的?”
花娇额头渗出冷汗,支支吾吾道:“我……我记不清了……总之,我说的都是真的!”
“吴语先生”看着她慌乱的样子,突然又笑了,这次,他的口音再度切换,变成了南边商贾那种特有的,带着点精明和圆滑的语调,听起来亲切又暗藏锋芒。
“哎呀呀,姑娘,做生意讲究个诚信为本,货真价实。你这桩买卖,可是亏大了哟。”他慢悠悠地踱步上前,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你拿自己的名声做本钱,唱一出不知真假的戏,赚陈四爷这几两碎银。可你想过没有,今天你骗得了我们,明天呢?你的歌,以后还有谁信?你的名声,在这金陵城,可就一文不值咯。为了几两银子,砸了自己的金字招牌,这笔账,怎么算都划不来呀!”
这番话,说得入情入理,像一个长辈在语重心长地劝导一个误入歧途的晚辈。
三段话,三种口音,三种身份。
从码头苦力的质朴质问,到朝堂官员的严厉审讯,再到商界前辈的精明点拨。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转换自如,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镇住了。
这已经不是对质了,这简直是一场降维打击的个人秀!
“神了!这吴语先生是何方神圣?一个人演了一出大戏啊!”
“666!这业务能力,直接拉满了!”
“你们看陈四爷那脸,都绿成黄瓜了!”
花娇彻底崩溃了。
她面对的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来自不同阶层、无法反驳的对手。
她感觉自己像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所有谎言和贪婪都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我……我错了……是陈四爷……是他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让我这么说的……”她泣不成声,扔下琵琶,捂着脸狼狈地冲出了风来阁。
全场死寂了片刻,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议论和嘲笑声。
所有的矛头,瞬间调转,对准了呆若木鸡的陈四爷。
“好啊!原来是花钱买的黑料!”
“陈四爷,你这吃相也太难看了吧!”
“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马员外抚掌大笑,对身边的朋友说道:“我早就说过,苏姑娘不是池中之物。你看,这都还没等苏姑娘出手,她麾下的一个‘吴语先生’,就兵不血刃地把流言给破了。这叫什么?这就叫格局!”
陈四爷在众人的指指点点和哄笑声中,脸色由红转紫,由紫转青,最后变成了猪肝色。
他感觉自己所有的脸面,今天都被人剥下来,扔在地上,还被一万只脚狠狠地踩过。
他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风来阁,一头钻进轿子,直奔赵德全的府邸。
书房内,听完陈四爷屈辱的汇报,赵德全气得将一个心爱的瓷杯摔得粉碎。
“废物!一群废物!”他怒吼道,“一个来路不明的‘吴语先生’就把你们打得落花流水!文的不行,就不能来点武的吗?”
陈四爷跪在地上,满脸怨毒,咬牙切齿地说道:“赵爷,这‘吴语先生’巧舌如簧,苏晚照又龟缩不出,咱们在嘴皮子上斗,怕是占不到便宜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狠厉,“既然他们说我们造谣,那我们就把‘谣言’变成‘事实’!”
赵德全一愣:“什么意思?”
陈四爷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那苏晚照不是一直以女子形象示人吗?咱们就找一个身手好的女人,也扮成苏晚照的模样,在码头上摆下擂台,就说她是真的苏晚照,回来清理门户了!”
他越说越兴奋:“咱们就对外宣称,城里那个苏晚照是男人假扮的骗子!我们这个才是如假包换的苏姑娘!我们向全城宣告,要那个假货来擂台上一较高下!她要是不敢来,那就是心里有鬼,坐实了她男扮女装的罪名!她要是来了……哼,咱们的人,难道还打不过一个骗子吗?”
赵德全浑浊的眼睛里,也亮起了一道阴鸷的光。
这个计策,狠毒,直接,而且足够轰动。
把舆论战,直接升级成线下真人pK。
“好!”赵德全一拍桌子,声音冰冷,“就这么办!这次,我不仅要她身败名裂,我还要让她……有来无回!”
一场比流言蜚语更加凶险、更加赤裸的狂风暴雨,正在酝酿之中,即将席卷整个金陵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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