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天,就像个巨大的吃瓜现场,而苏记当铺,就是那个源源不断产瓜的猹。
“赔了!又赔了!”
“听说了吗?就今天一天,苏老板赔出去七万两!眼睛都没眨一下!”
“什么叫豪横?这就叫豪横!战术后仰.jpg!”
苏记赔罪局第三日,阿四不负众望,再次上演了一出“赌神界的卧龙凤雏”,把“输”这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堪称行走的散财童子。
百姓们的热情彻底被点燃了,从最初的将信将疑,到现在的奔走相告,不过短短三日。
舆论风向彻底逆转,“苏老板家底厚,真赔得起”成了全京城最新的潮流风向标。
人群中,老周那张饱经风霜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
他带着一帮兄弟,光明正大地在苏记门口领了最大的一笔彩银,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一锭锭白花花的银子分发下去。
“都拿着!这是苏老板的赔礼,也是咱们的运气!”老周的声音洪亮如钟,他故意举起一锭银子,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有人说苏记的银子烫手,我老周今天就告诉你们,再烫手,咱也敢拿!主打的就是一个勇字!”
这番表演,简直是把气氛组的活儿干到了极致。
人群瞬间沸腾,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的、摇摆不定的,尤其是那些心心念念着前朝旧梦的遗老信众们,眼珠子都红了。
他们看到了什么?
他们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看到了苏记似乎真的要被掏空的迹象。
一处隐秘的宅邸内,楚怀远听着手下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冷笑。
“好,很好。”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如同敲响了苏晚照的丧钟,“百姓的贪婪已经被彻底引燃。传我密令,让所有人加大注码,不必再试探了。我要她库房里最后一两流动银,都变成我们复辟大业的砖石!”
与此同时,与外面喧嚣鼎沸形成鲜明对比的苏记内堂,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小陆的十指在键盘上翻飞,快得几乎出现了残影,嘴里还念念有词:“梭哈是一种智慧,但我们是来科学理财的。”
他将三日以来,每一笔骰局的投注额、赔付额、兑付时间、兑付票号……所有能记录的数据,全部汇入了那台名为“风控仪”的神秘机器。
机器的核心迸发出一阵柔和的光芒,一道道数据流在半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立体的光网,覆盖了整个京城的舆图模型。
光流闪烁,清晰地勾勒出资金的走向。
大部分赢走的银两,像一条条涓涓细流,在经过了至少七个钱庄、商号的辗转腾挪后,最终汇入了一个点——舆图上标记为“西山别院”的地下钱库图标,瞬间被点亮,红得发烫。
“老板,你看这里。”小陆指着另外两条格外粗壮的光流,“这两笔最大额的,没有经过中转,直接从兑付钱庄就流向了‘辽东马市’的秘密账房,系统解析出的用途标注是——‘购甲五百副’。”
苏晚照的目光冰冷如霜。
她走到光幕前,伸出纤细的手指,在舆图上重重圈出了三个节点:西山别院地下钱库、辽东马市账房,以及最初那个负责集中资金的“德运钱庄”。
三个红圈,构成了一个触目惊心的铁三角。
“呵,”她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我说他们怎么这么有钱呢,原来是拿我的钱去买军火。这不是赌局,这他妈是军资调度现场啊。”
京城的夜,深沉如墨。
谢昭的驿馆内,灯火通明。
被他称为“铁面判官”的男人,一身黑衣,面容冷峻,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
他刚从西山别院外围潜回。
“主上,人联系上了。”铁面判官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是当年您安插在禁军中的‘钉子’,后来被遣散,辗转进了楚家的护院。暗号‘风起云扬’,对上了。”
夜半三更,一张用细麻布绘制的图纸,通过驿馆后厨运送杂物的渠道,悄无声息地送到了谢昭的案头。
图纸画得有些粗糙,但关键位置标注得异常清晰。
西山别院,这座外人眼中的销金窟,实则是一座防备森严的堡垒。
图上赫然标着:“密道三条,通往山后。火药仓一处,藏于假山腹内。主楼书房暗格,内有……玉玺密匣。”
“玉玺密匣”四个字,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凝固了。
谢昭凝视着图纸,指尖缓缓划过“火药仓”的位置,眼中杀意一闪而过。
他低声自语,像是说给铁面判官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他们把改朝换代当成一门生意来做,用赌局敛财,用银钱开路……既然如此,那就用他们最信奉的买卖,来灭了这场复辟大梦。”
次日清晨,一个惊天消息在京城炸开。
苏记的伙计阿四,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一脸“身体被掏空”的憔悴模样,对着所有赌客放出了风声:“各位爷,实在对不住!连输三天,我们老板的……呃……金库周转有点困难。从今天起,所有兑付,只能先兑三成!剩下的,记账!等我们缓过来,一定补上!”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什么?没钱了?”
“我就说吧!苏记就是个纸老虎!”
“我还有好几万两的票号没兑呢,只给三成,这不是耍赖吗!”
人群的贪婪瞬间被恐慌取代。
而就在这时,一直潜伏在人群中的遗老信众们,终于等来了他们的最佳时机。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跳上高台,振臂高呼:“各位!苏记不行了!但我们‘火凤堂’,今日重开!凡是持有苏记票号的,来我们这里,当场全额兑付!不仅如此,我们还额外加送一成!拿苏记的白条,换我们的真金白银!”
人群疯了。
与其在苏记这里苦等七成尾款,不如去火凤堂直接变现,还能多赚一成!
一时间,人们像潮水般涌向了街对面的“火凤堂”。
苏记内堂,苏晚照看着光幕上代表资金流的线条疯狂涌向同一个地方,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鱼儿,终于肯全力咬钩了。”
她提起笔,对小陆下令:“放十万两‘通兑券’入局。告诉外面的人,这是我们苏记和几大钱庄联合发行的信用凭证,见券如见银。每一张,都给我标记上独一无二的追踪编号。”
她顿了顿,”
黄昏时分,那个神秘的书生又一次出现在了“火凤堂”的兑付柜台前。
他依旧是一身洗得发白的儒衫,气质淡然,仿佛周围的喧嚣与他无关。
他拿出了一沓厚厚的苏记票号,一口气兑走了整整五万两的“通兑券”,然后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人群中,正在维持秩序的老周,看似无意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对身边的兄弟使了个眼色,自己则是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书生不紧不慢地穿过几条街巷,最终拐进了一条偏僻的死胡同。
胡同尽头,一个戴着斗笠的蒙面人早已等候在那里。
书生将怀里那沓“通兑券”递了过去,低声交谈了几句。
老周隐在墙角,并未靠近。他知道,自己不是主角。
就在书生递出通兑券的那一刻,月光穿过云层洒下。
那沓券的边角,在月色下,竟然泛起了肉眼难以察觉的、幽灵般的淡蓝色荧光。
这是苏晚照让小陆特制的“夜光药粉”,无色无味,只有在特定的月光角度下才会显形。
荧光粉末沾染在蒙面人的手上,当他转身离去时,一道微弱的光尘轨迹在夜色中清晰如线,精准地指向了城西的方向。
苏记内堂,“风控仪”发出一声清脆的“滴”声。
系统界面上显示:【警告:“赌注流向”数据已达饱和阈值。
情报网络过载,激活隐藏协议——“连锁管理·情报追踪”模块。】
【模块功能:可根据现有资金流、物流、信息流数据,进行交叉比对,反向定位资金终点关联人物的最高权限者身份。】
话音刚落,京城舆图模型猛地一震。
所有流向西山别院的光线骤然汇聚于一点,冲天而起,在别院的上空,缓缓构成了一个三维的、由数据流组成的虚影侧脸。
那张脸,轮廓分明,眼神阴鸷,正是楚怀远。
真相大白。
苏晚照深吸一口气,指尖在冰冷的舆图上轻轻一点,点在了那张虚影的眉心。
她转过身,拿起笔,在一张信笺上迅速写下一行字,折好,递给身旁的侍卫。
“加急,送去给谢昭。”
信笺上只有一句话:“谢昭,今晚……让他的梦烧起来。”
与此同时,“风控仪”的界面一角,那个小小的倒计时数字,悄然发生了变化。
【天下商王系统倒计时:19天。】
夜色更深了。
谢昭收到信后,立刻将那张手绘的布防图摊开在桌上,与苏晚照送来的另一份西山别院日常采买清单并列在一起。
他的眉头紧锁,手指在图上那个标注着“火药仓”的红点和坚固的院墙之间来回移动。
“硬闯,伤亡太大。别院已成铁桶,楚怀远生性多疑,经此一役,必然会封锁所有密道,严查出入。”铁面判官在一旁沉声分析。
谢昭没有说话,目光却落在了那份采买清单上,上面罗列着每日所需的米、面、油、盐、蔬菜、木炭……
苏晚照的信,点燃了引线。
但如何将这致命的火种,送进那座看似无懈可击的堡垒核心,才是眼下最大的难题。
一个固若金汤的堡垒,最大的弱点往往不是城墙,而是它赖以为生的补给线。
谢昭的目光缓缓从图纸移开,落在了角落里一直安静待命、因为连续“输钱”而显得无精打采的阿四身上。
阿四被他看得一个激灵,瞬间站直了身体。
“主上,有何吩咐?”
谢昭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不属于商人的悍勇与狡诈。
“阿四,”他轻声说道,“你不是一直嚷嚷着在当铺演戏不过瘾,想干一票大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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