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城的雪还未化尽,苏晚照的指尖却已沁出薄汗。
她站在苏记商行的暗室里,怀里的账本被捂得发烫——这是从宇文阀密探手里截获的加密账册,每一页都沾着百姓的血汗钱。
小陆,铜炉温度够了吗?她踮脚看了眼炭盆,炉身的云纹被烤得发红,像极了现代实验室里的打印机。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跳动,天下商王的晋升进度条正从89%往90%蹭——这破系统,连清算贪官都算KpI。
回苏娘子,火候正好!小陆扶了扶眼镜,他新制的机关木匣正咔嗒咔嗒吐着铜齿轮,可您说的天工秘术...真能把一本账印成百本?
苏晚照扯了扯嘴角,从袖袋里摸出金箔。
这是前日从谢昭那里顺来的天工阁残卷,夹在遗诏铁箱里的宝贝。
金箔贴在账册封皮上的瞬间,暗纹突然活了,像条贪吃蛇似的钻进铜炉缝隙。看好了,她抄起旁边的瓷碗,墨汁混着熬得黏稠的糯米浆倒进炉口,假的能抄,真的也能印——这叫规模经济!
铜炉突然喷出金光,百张绢帛地从炉顶的圆孔飞出,整整齐齐码成十摞。
小陆扑过去翻页,指尖在墨迹上擦出个白印子:连墨晕都和原账一样!
苏娘子您这哪是秘术,分明是...是...活字印刷plus版!
苏晚照摸着新印的账本,系统提示音地炸响:财运值+500,触发舆论战支线任务——让百本账册成为七城百姓茶余谈资,奖励:苏州城粮行控制权。她眼睛一亮,转身把账本塞进谢昭怀里。
男人不知何时进来的,发梢还沾着雪,正垂眼翻账,喉结动了动:太学祭酒那笔五千两...我父亲当年查过,科举放榜那日,他书房飘出的不是墨香,是新铸银锭的铜腥气。
当啷!
窗外突然传来铜锣响。
苏晚照扒着窗棂望去,只见千面侯穿着青布短打,扛着个比他人还高的铜锣,身后跟着八个穿红戴绿的说书人。
最前头的小徒弟举着块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宇文阀贪腐实录·快板特供。
张大人纳妾十八房——千面侯的铜锣敲得山响,银子全是灾粮账!
李御史卖缺三千两——买主是萧家马夫长!
话音未落,街角茶棚地炸开。
卖炊饼的王婶举着擀面杖冲出来:怪不得去年春荒,我家那三斗救命粮全是霉的!卖胭脂的林娘子把胭脂盒摔在地上:我男人捐官花了二十两,敢情是给这老匹夫填窟窿!
人群像滚雪球似的往州府衙门前涌。
苏晚照看着楼下被踩碎的雪,突然笑出声:千面侯这哪是说书,分明是移动的大字报。
系统,这算完成舆情掌控了吧?
叮——任务进度67%,需覆盖七城。
成,回头让他加个七城巡演的KpI。苏晚照刚要转身,腰间突然一热——是谢昭的手,正隔着棉袍按在她腰侧,赵猛那边有动静。
苏州城门楼子下,赵猛的玄铁刀正架在个灰衣商贾脖子上。
那商贾额角冒冷汗,拼命往怀里摸:军爷误会,小人是来做丝绸生意的...
丝绸生意?唰地扯开他衣襟,半块虎符地掉在地上,这虎符刻着二字,丝绸商带军符?他弯腰捡起个油纸包,拆开竟是卷密令,清...清君侧?
苏晚照凑过去,指尖戳了戳密令上的字:谢昭你看,清君侧侧字刻反了,左边是右边是,这倒好,成了。她捏着密令的手突然收紧,宇文阀要清君侧?
怕不是要清君做新君。
晚照。谢昭的拇指蹭过她发顶,翻印百份,附言此乃宇文氏造反实证,让孩童沿街派发。
苏晚照眼睛发亮,小孩最会钻胡同,连深宅大院都能塞进去。
系统,这算舆论战进度+20%不?
叮——任务进度92%,还差最后一城。
暗室里的炭盆爆了个火星。
苏晚照正低头算着要给派发孩童多少赏钱,忽听城门方向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铁戈的声音裹着北风撞进来:苏娘子,谢公子!
北疆...北疆三十六营的急报!
她抬头时,正撞进谢昭的眼睛。
那双眼底的火比炭盆还旺,映得窗外的雪都暖了。看来,她把最后一摞账本塞进谢昭手里,咱们的天下商王大燕宰辅,要提前上岗了。铁戈掀开门帘时带起一阵雪粒,沾在苏晚照的鬓角上。
他铠甲下的棉袍结着冰碴,手里攥着的羊皮卷却焐得发烫:苏娘子,这信是从北疆最北边的狼牙关塞进来的。
三十六营的统领在血书上按了手印,说当年谢大人任户部尚书时,给北疆减了三成粮赋——他喉结滚动两下,如今他们在营门口立了谢公碑,说谢公的子孙要清君侧,咱们的刀就替他开道
羊皮卷展开的瞬间,苏晚照指尖发颤。
泛黄的纸页上,血手印像红梅般灼眼,最末一行小楷歪歪扭扭:草民王铁柱,当年靠谢大人免的两石粮活了命,今愿带三百弟兄护谢公子周全。她忽然笑出声,眼尾却泛着水光:系统说钱是铜臭,可你看——她用指甲点了点血印,当年谢父免的税,现在全变成人心了。
谢昭从她身后探过身,指腹抚过王铁柱三个字。
他父亲的手札里记过这名字——那年北疆雪灾,有个汉子背着冻僵的老娘走了八十里求粮,被贪吏打出门。
谢父知道后,不仅拨了粮,还让官差用马车送他回家。晚照,他声音发哑,这些人...是拿命在信我。
苏晚照转身抱了抱他,棉袍上还沾着刚才印账本的墨香:那咱们就不能让他们白信。她冲外间喊:阿福!
去账房支五万石军粮,让赵猛调十队亲兵押解——她突然顿住,从袖中摸出算盘噼里啪啦打起来,运费按每石三十文算,北疆开春能收新麦,利钱就收五成...记谢公子账上,将来他当宰相了,从俸禄里扣。
谢昭被她气笑了,屈指弹她额头:苏记商首这是要当大燕第一贷主?
那是!苏晚照把算盘往腰里一别,系统刚提示民心投资任务完成,奖励我苏州码头三成股份——她忽然拽住谢昭的衣袖,你去太傅府的事...真不等我?
等你算完这五万石粮的利钱,宇文阀的刀都架到皇帝脖子上了。谢昭替她理了理被雪打湿的发尾,千面侯的快板已经唱到扬州,七城百姓的唾沫星子能淹了宇文老宅。
我带着遗诏和账本去,正好把火引到金銮殿。
他转身要走,又折回来,从怀里摸出块糖人塞给她:甜的,防你算账算苦了。
苏晚照捏着糖人站在廊下,看他的青衫没入雪幕。
铁戈拍了拍她肩膀:苏娘子,我去押粮车,保证一粒米都不撒。他翻身上马时,腰间的狼首玉佩闪了闪——那是北疆勇士的信物。
此时的太傅府正飘着雪。
谢昭的玄色大氅沾了一路寒气,推开门时,正撞见表叔陈太傅握着茶盏的手在抖。昭儿?陈太傅的胡须上沾着茶沫,你...你不是被宇文阀的暗卫困在冰湖?
托表叔的福。谢昭将遗诏副本拍在案上,明黄色的绢帛展开,先帝遗命着谢昭协理朝政,清肃贪腐,这八个字可还认得?他又抽出一本账本甩过去,宇文阀在扬州吞了十万石灾粮,您老的门生,扬州知府,分了三千两——
住口!陈太傅猛地站起来,茶盏地摔碎,你有什么凭证?
凭证?谢昭反手从怀里掏出一摞账本,苏州印了百本,杭州、扬州、荆州各百本。
现在七城的茶棚里,说书人正唱陈太傅收礼单,翡翠镯子十二双他忽然笑了,表叔,您猜百姓是信您,还是信他们自己算的账?
院外突然传来铜锣响。
千面侯的嗓子裹着风雪撞进来:算一算哪查一查,太傅府里藏金瓜;数一数哪点一点,门房都收过买路钱——
陈太傅的脸白得像窗纸。
他踉跄着扶住案几,目光扫过满地账本,忽然跪了下去:昭儿,我...我也是被宇文阀拿住把柄...当年你父亲查他,他就说...说要揭发我当年科考舞弊...
谢昭闭了闭眼。
他早猜到这些老臣的软肋——不是金银,是名声。
可当真相血淋淋摊开时,他还是觉得胸口发闷。明日早朝,他弯腰扶起陈太傅,你替我在皇帝面前递遗诏。
深夜的苏记密室里,烛火跳了三跳。
苏晚照盯着视网膜上的系统面板,金光流转如银河:【百官溯源完成度89%——天下商王终极权限预载启动:48小时后,可强制接管全国所有登记商铺与钱庄】。
她摸出那枚从谢昭那里顺来的金箔,在烛火下照了照——金箔上隐约有龙纹,是内府造办处的标记。
原来系统升满级,能当大燕的账房总管。她嘀咕着,把金箔收进暗格。
窗外的雪停了,第一缕晨光爬上匾额。
那匾额是她刚发迹时请苏州最有名的木匠做的,檀木镶铜,刻着两个鎏金大字。
吱呀——
晨风吹过,匾额突然发出细微的裂响。
苏晚照抬头,正看见字下方裂开道细缝,露出点金属的反光。
她搬来椅子爬上去,指尖捅了捅裂缝——一块铜牌掉在她掌心。
铜牌上刻着御印仿制图五个小字,背面是歪歪扭扭的刻痕:萧景珩留,若事败,持此可仿御玺调兵。
苏晚照的指尖在铜牌上摩挲,心跳得厉害。
萧景珩是宇文阀的幕后主子,她早听说这老匹夫藏着后手,却没想到...
咔——
匾额又裂开道缝,露出更多暗格的轮廓。
苏晚照盯着那道缝,忽然笑了。
她把铜牌揣进怀里,转身去取算盘——有些账,该算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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