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陆的喉结上下滚动两下,铜制接收器在他怀里震得发烫,蓝光跳动的频率活像急得跺脚的鹌鹑。苏首座!他踮着脚凑近,声音压得像偷油的耗子,控制中心的指令波不是普通加密——是宇文阀新研发的蜂群共振,咱们的干扰阵得......
得把他们的信号当蜜罐子,反喂毒蜂。苏晚照咬着后槽牙扯出个笑,袖中玉算珠烫得她指尖发红,这温度和老铁描述的寒铁台熔炉分毫不差。
她猛地转身揪住小陆衣领,发间银步摇撞得叮当响:启动反向推送!
把咱们改的忠诚反转代码混进信号流——
可、可这是头回玩双向入侵!小陆额角冒出汗珠,手指却熟练地在接收器背面抠开暗格,取出枚刻着八卦纹的铜片,要是被他们发现信号源......
发现又怎样?苏晚照抄起桌上茶盏灌了口冷茶,喉间烧着的火却半点没熄。
她望着街角那排为庆典挂的灯笼阵——每个灯笼里都嵌着老铁改良的磁石,此刻正随着指令波的频率明灭,他们以为自己是放风筝的,咱们偏要做那根藏在风里的线。
老铁突然从柜台底下钻出来,花白胡子沾着机油:只能撑一炷香!
芯片自毁程序启动前,必须让傀儡完成指令反转。他往苏晚照手里塞了块浸过冰水的帕子,您那玉算珠再烫下去,要成烤山芋了。
苏晚照把帕子往腕上一缠,眼睛亮得像淬了星火,等的就是这一刻。
让他们的铁疙瘩,认新主人。
话音未落,东市突然响起一声巨响——原本扭成麻花的傀儡们猛地直起腰,幽蓝眼瞳骤缩成细线。
卖油糕的王婶举着锅铲后退两步,油星子溅在傀儡脚边:这是要变戏法第二幕?
不,是咱们的代码进去了。小陆盯着接收器上疯狂跳动的波形图,突然笑出了声,看!
他们的控制波在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第一具傀儡的右臂抬到胸口,机械手指竟比出个招财猫的手势。
第二具更绝,转身对着街角的宇文阀暗桩就踹——铁靴精准踢中那人的屁股,直接把人踹进了路边的菜筐,萝卜白菜滚了满地。
第三具最狠,掐住自己的脖颈齿轮就拧,一声竟把脑袋掰了一百八十度,幽蓝眼睛直勾勾盯着街角的暗桩,吓得那暗桩连滚带爬:妖、妖怪啊!
妙啊!千面侯不知从哪摸出把瓜子,蹲在茶摊边嗑得欢快,这铁疙瘩比咱们戏班的武生还会砸场子!
苏晚照望着彻底失控的傀儡群,嘴角终于翘成月牙。
她摸出袖中铁牌陆无双,指甲在字上抠出道白痕——老匹夫以为改个名字就能藏?
等会就拿这些铁证去知府衙门,看他宇文阀还怎么抵赖。
苏掌柜!
一声粗吼从城南方向传来。
赵猛裹着身染血的短打冲进东市,腰间佩刀还滴着油(后来才知道是傀儡关节里的润滑油),那两具精锐傀儡截了我的道!
要不是您的借刀杀人他踢了踢脚边两具倒成字的傀儡,其中一具的铁手还掐着另一具的咽喉,您瞧!
这俩铁疙瘩自己掐起来了,头盖里的芯片都熔成铁水了!
苏晚照蹲下身,用帕子裹着捡起块熔渣。
果然,芯片位置还留着二字的残痕。
她抬头冲赵猛挑眉:赵大哥这趟苦肉计演得妙啊,血抹得跟真的似的——
赵猛老脸一红,搓了搓腰间假血袋,主要是那傀儡反水反得及时。
我刚喊苏晚照要跑了,它们就跟被雷劈了似的,转头就掐彼此脖子。他突然压低声音,您让我送的,其实是包辣椒粉?
不然呢?苏晚照眨眨眼,真给他们送情报?
我苏记的密信,自然要带点苏州特色
此时城西寒铁台内,谢昭的狼毫在宣纸上划出最后一道弧线。帝王傀儡的核心图在烛火下泛着冷光,齿轮与芯片的纹路精密得像张蛛网。
他抬眼时,眼尾在阴影里勾出抹冷戾——刚才落墨时,他在指令里嵌套了三重漏洞:第一重让傀儡优先识别苏晚照的声纹,第二重将命令自动转化为,第三重......
完美!宇文昭的笑声像夜枭,他凑得极近,唾沫星子喷在谢昭后颈,有了这具傀儡,明日政事堂的老东西们,还不是任我拿捏?他指尖划过图纸上的二字,指甲缝里沾着未擦净的铜锈,等它坐上帝位......
您忘了问。谢昭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它听谁的?
宇文昭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刚要发作,寒铁台下突然传来的一声——是苏州城方向传来的动静。
谢昭垂眸掩住眼底的暗涌:许是东市的傀儡又闹起来了。
深夜,苏晚照揉着发涨的太阳穴推开房门。
月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投出个瘦长的影子——是哑仆阿福。
他垂着脑袋站在廊下,手里捧着盏青瓷茶盏,可茶盏里没有茶,盛着半盏凝固的血。
苏晚照的呼吸陡然一滞。
她记得阿福的手,那双手前日还在帮她擦算盘,指腹磨出的茧子软得像棉花。
此刻他的指尖却沾着暗红,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阿福?她轻声唤了句。
哑仆没有动。
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腰间半片铁牌——和白天从傀儡断臂里滚出的陆无双,纹路一模一样。
苏晚照的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
阿福的影子在月光里像团化不开的墨,腰间铁牌的纹路与白日里从傀儡断臂中取出的陆无双严丝合缝。
她望着那半盏凝固的血——是新鲜的,还带着铁锈味,混着阿福惯用的皂角香。
阿福?她又唤了声,声音比寻常轻了三分。
哑仆的后颈突然传来一声,像是齿轮咬合的脆响。
苏晚照瞳孔骤缩——这声音她太熟悉了,白日里那些傀儡转动脖颈时,发的就是这种金属摩擦声。
廊下的风突然大了些,卷起阿福的衣角,露出他脚腕处一道细不可察的铜色痕迹。
苏晚照想起老铁说过,宇文阀的傀儡为防生锈,会在关节处嵌寒铁薄片。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袖中玉算珠,这算珠是谢昭送的,此刻烫得她几乎要叫出声——不是因为温度,是因为恐慌。
首座!
东市方向突然传来小陆的尖叫,声音裹着夜风撞进窗棂。
苏晚照猛地转头,正看见城南方向腾起一片红光——那是她命人在七城灯笼里嵌的磁石,此刻正随着干扰阵启动,将夜空染成血月般的颜色。
反控程序启动了!小陆的声音穿透夜色,三十具傀儡全反水了!
苏晚照顾不上阿福,撩起裙角就往院外跑。
她跑过月洞门时,阿福突然伸手拽住她的衣袖,力道大得惊人。
她低头望去,正撞进那双本应木讷的眼睛——此刻阿福的瞳孔泛着幽蓝,和傀儡的眼瞳一模一样。
松手!苏晚照反手抓住阿福手腕,摸到的不是软肉,是冷硬的金属。
她咬牙抽出腰间算盘,用算珠顶端的铜尖抵住阿福喉结——那里有个极细的小孔,是傀儡接收信号的接口。你若敢伤我,我现在就捅了这接口。
阿福的手指缓缓松开。
苏晚照趁机甩开他,刚跑出两步又回头,从发间拔下银步摇刺向阿福脚腕的铜片。的一声,火星四溅,阿福踉跄着后退两步,终于没再追来。
此时城西寒铁台内,谢昭正盯着案头的墨汁在宣纸上晕开。
他故意打翻的青花瓷笔洗滚到桌角,小九的身影已经闪过来——那是标准的傀儡速度,快得只留一道残影。
公子当心。小九的声音还是哑的,但谢昭注意到他抬手接笔洗时,肘关节转动了一百三十度——人类的关节最多转一百二十度。
更让他心跳漏拍的是,小九接住笔洗后,第一反应是用身体挡住飞溅的墨汁,护在他面前。
你会护主。谢昭突然开口,声音像淬了冰,普通傀儡只执行指令,不会自主护主。
小九的手指在桌沿轻轻一划,木头上出现三道浅痕:七、三、九。
谢昭的呼吸陡然一滞。
这是三年前他在地穴里刻下的熔炉密码,为的是救被宇文阀困在寒铁台的三十七个清流旧部。
当时他被砍断三根手指,在石壁上刻下这串数字时,血滴在字上,像朵枯萎的花。
你是......谢昭的喉结动了动,他们的仿生人?
小九的肩膀微微颤抖,指尖在桌面又划了道横线——那是的意思。
谢昭突然抓住他的手,触到的不是傀儡的冷铁,是带着体温的皮肤。
他掀开小九的衣袖,腕内侧果然有块淡粉色的疤痕,形状像朵梅花——和他当年救的那个叫阿梅的工匠,一模一样。
九哥?谢昭轻声唤了句。
小九的眼眶突然红了。
他指着窗外东南角,又指向自己心口,最后在掌心写了个字。
谢昭的眼睛瞬间湿润——东南角是寒铁台的地牢,当年阿梅为救他被抓,临刑前说昭儿,我这条命,换你活着。
寒铁台外传来巨响。
谢昭推开窗,正看见苏州城方向红光冲天,隐约能听见傀儡的机械音:清除叛徒程序——宇文昭,非合法指令发布者!
不可能!宇文昭的尖叫从楼下传来,它们怎会识人?谢昭看见他踹翻控制盘,铜制按键崩得到处都是,给我杀了所有傀儡!
烧了寒铁台!
小九突然拽住谢昭的衣袖,将一枚微型芯片塞进他掌心。
芯片很小,只有指甲盖大,背面刻着二字——那是苏晚照的机关坊标记。
谢昭刚握住芯片,系统突然在识海震动:
【检测到双向人机信号傀儡干扰升级为傀儡反控,可短暂接管任意寒铁造物】
苏晚照。谢昭望着牢门方向轻笑,你的账本,这次算到了铁心里。
城外山道上,一具破损的傀儡正缓缓爬起。
它的半边脸已经被砸扁,胸前铭文却在月光下若隐若现:萧玉·替身·三号。
而苏州城苏记机关坊内,小陆正蹲在天工秘术铜炉前,手里捏着从阿福脚腕处撬下的芯片。
铜炉上的八卦纹突然亮了起来,他搓了搓手,嘀咕道:首座说这芯片能解傀儡密码......也不知是甜枣还是炸雷。他刚要把芯片塞进炉口,铜炉突然发出的一声,炉盖自动弹开条缝。
小陆咽了口唾沫:得,这铜炉比首座还急。他把芯片轻轻放进去,炉盖地合上,青烟从炉顶的龙首口中缓缓冒出,在半空凝成个模糊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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