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天联盟的中军大营。
驻扎在一片背风的开阔地上,连绵的帐篷如同灰白色的蘑菇群。
中央最大的犀牛皮大帐内,气氛正酣。
盟主黑犀,身材壮硕如熊。
正撕咬着一条烤得焦香的羊腿。
金黄色的油汁顺着他虬结的臂膀流下。
他举起粗糙的木杯,里面是浑浊的果酒。
对着帐内几位附庸部落的首领高声道:
“喝!等破了白鹿城,林天小儿的米酒,够咱们喝到明年春天!”
帐内一片喧哗哄笑,充满了对财富和女人的贪婪想象。
就在这时——
“报——!!!”
一声凄厉、变形了的嘶吼从帐外传来。
打破了帐内的喧嚣。
一个浑身污秽、几乎不成人形的老者。
连滚带爬地冲破守卫的阻拦,瘫倒在大帐中央。
带来一股浓烈的血腥和绝望气息。
“盟…盟主!完了!全完了!”
老者是林天释放的俘虏之一。
他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哭嚎。
“右路…右路大军全军覆没!
风牙首领…还有巫祝大人们…他们的头…
被林天砍下来,挂在白鹿城的木头杆子上!
五千兄弟…
死的死,被抓的被抓。
都成奴隶了!
一夜…就一夜啊!”
“咔嚓!”
黑犀手中的木杯被他生生捏碎。
碎裂的木刺扎进他粗糙的手掌,他却浑然不觉。
他庞大的身躯猛地站起,带倒了身后的座椅。
铜铃般的眼睛里先是难以置信,随即被滔天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充斥。
“你放屁!”
一个依附风牙的小部落首领猛地站起,脸色煞白地吼道。
“砰!”
坐在下首的巨木部落首领巨木,脸色铁青。
狠狠将手中的陶碗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他死死盯着那报信的老者,声音因为压抑的恐惧而沙哑:“五千人!一夜?!
林天是魔鬼吗?!他怎么做到的?!”
噩耗如同凭空炸响的惊雷,瞬间传遍了整个联盟大营。
“听说了吗?风牙首领脑袋都被砍了!”
“五千人啊,一个都没跑出来?林天到底有多少人?”
“我们…我们是不是也要去送死?”
恐慌像瘟疫一样疯狂蔓延。
尤其是那些被黑犀强行裹挟来的小部落战士们。
开始惊恐地交头接耳。
眼神游移不定地打量着中军大帐的方向和来时的小路。
原本还算整齐的营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躁动不安。
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开始在底层士兵中滋生。
与此同时,白鹿城。
庆祝胜利的欢呼声似乎还回荡在主干道的上空。
但在某条偏僻、潮湿,堆满杂物的暗巷尽头,却是另一番光景。
“灰鼠”——
一个负责城内某段巡夜的小头目。
此刻正像真正的老鼠一样,蜷缩在角落里。
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脸色惨白,冷汗浸透了他粗麻的衣襟。
巷子更深处的阴影里,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气息沉稳,与灰鼠的惊慌形成鲜明对比。
“大…大人!”
灰鼠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扑过去抱住了阴影中那人的腿。
“完了!全完了!
风牙五千人都被林天一口吞了!
首领都被砍了头!
他下一个肯定要清算内部!
我们…我们会被发现的!
一定会死的!”
阴影中的人一动不动。
任由灰鼠抱着他的腿颤抖。
过了好几秒,一声冰冷的、带着明显不悦的嗤笑才从阴影里传来:
“废物!一点风声就把你吓破了胆?”
灰鼠抬起头,眼中全是恐惧的泪水。
“抬起头,看着我!”
阴影中的声音带着命令的口吻。
灰鼠勉强抬起头,对上阴影中那双在黑暗里也闪着幽光的眼睛。
“林天是赢了这一阵,不错。
但你别忘了,斩天联盟主力尚在!
黑犀中军加上巨木的左路,还有近三万人!
我们白鹿城,男女老幼全算上,也不过三万!”
阴影里的声音压低,却带着一种蛊惑力,“三万对三万,攻城战,我们赢面更大!”
他微微俯身,盯着灰鼠的眼睛:
“只要我们不动,林天就抓不到把柄。
只要我们还在,就能在黑犀大人破城之时。
给他送上最关键的情报......”
“到时候,你就是头功!
女人、财富、地位......
黑犀大人会少得了你的?”
他画了一张看似无比诱人的大饼。
灰鼠眼中的恐惧似乎被这番话暂时压制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贪婪和侥幸的复杂光芒。
他咽了口唾沫,颤抖稍稍平息。
“可…可是…”
“没有可是!”
阴影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
“稳住!
像平常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
再敢如此慌张,不用林天动手,我第一个清理门户!”
灰鼠浑身一颤,连忙低下头:
“是…是!大人,我明白了!”
“滚吧,记住,耐心…
才是猎人最好的品质。”
“想想我们当初,我们才是这块土地的主人!”
灰鼠连滚爬爬地消失在巷口。
阴影中的人依旧伫立不动,只有那双在黑暗中闪烁的眼睛。
流露出远比灰鼠更深沉、也更危险的算计。
右路覆灭的惊雷,已让斩天联盟地动山摇。
而白鹿城内的暗流。
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在更深的隐藏下,变得更加湍急。
林天面临的,不仅是外部的强敌,还有隐藏在笑脸背后的毒牙。
左路军大营,气氛比山间的雾气还要凝重。
巨木首领坐在粗糙的木墩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面前的地上,跪着七个刚刚逃回来的、面黄肌瘦的风牙俘虏。
他们是被林天“精挑细选”后释放的。
个个眼神涣散,身上带着伤。
更重要的是,他们带来了一模一样的“故事”和令人心悸的“证物”。
第七个俘虏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用皮绳串着的、染着暗褐色血污的骨片图腾。
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
那独特的雕刻风格,赫然是风牙首领从不离身的身份象征!
“巨木…巨木大人…”
那俘虏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林天…林天他让我们带话…
他说…
下一个,就轮到巨木部落了…
他说…
他说您当年在交易会上,故意压低我们风牙的皮货价格。
还打伤了我们的人…他…他要替天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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