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
咸阳城外的官道上,尘土飞扬。
周觉打着哈欠,从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上跳了下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这七天,她跟着系统导航,几乎把大秦的地图跑了个遍。
不仅影像资料收集够了,还购买了许多特产,也挖了些自然资源,
周觉满意地点了点头,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晃晃悠悠地朝着咸阳宫走去。
是时候回去看看她那迷人的老祖宗,顺便看看那三个“实习生”的最终考核成绩了。
然而,她刚走到宫门附近,还没来得及亮出自己的身份令牌。
一名内侍,便火烧眉毛般从她身边冲了过去,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高喊:
“急报!大喜!陛下!天大的喜事啊!”
周觉脚步一顿,挑了挑眉,哟,这么快就有喜事了?
……
书房内,嬴政正对着地图,眉头紧锁。
世界虽大,但如今虽天下初定,六国余孽未消,民生凋敝,可谓是百废待兴,每一步,都必须走得小心翼翼。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了那声狂喜的呐喊。
“何事喧哗!”嬴政沉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那内侍连滚带爬地冲进殿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激动得满脸通红。
“启奏陛下!萧主吏、陈主吏、曹参军,回来了!”
嬴政的目光,瞬间从地图上移开,变得锐利起来:“他们……回来了?”
“是!”内侍的声音都在颤抖:“他们已至咸阳城外!随行的,还有……还有那个逆贼张良!”
“什么?!”
饶是嬴政,此刻也难掩脸上的震惊之色。
“张良?他被抓住了?”
“不!不是抓住的!”内侍将手中的紧急密报高高举过头顶:“据萧主吏密报,张良……是自愿前来,向陛下……请罪的!”
内宦连忙上前,接过密报,快步呈给嬴政。
嬴政一把展开密报,目光如电,飞速扫过。
当他看到“仙人片语,点化顽石”、“张良顿悟,伏地痛哭”、“自愿降秦,以赎其罪”等字眼时。
“哈哈哈哈哈!”
嬴政猛地抬起头,发出一阵酣畅淋漓的大笑!笑声雄浑霸道,震得整个宫殿都嗡嗡作响!
“好!好一个仙人点化!”
“好一个自愿请罪!”
他一把将密报拍在案上,大阔步地走下高台,心中的郁结之气,一扫而空!
仙人,果然是仙人!连张良这等心高气傲、顽固不化的六国死忠,都能被她不费一兵一卒,说得心甘情愿前来归降!这是何等通天的手段!
随即,他又想到了萧何三人:“这三个小子,也算没让朕失望!”
从惊慌失措,到从容应对,再到最后的阳谋逼宫,这一路,他们成长得很快!
“传朕旨意!”嬴政大手一挥,帝王气概尽显无遗。
“宣萧何、陈平、曹参,携张良,入殿觐见!”
……
咸阳宫,正殿。
气氛庄严肃穆。萧何、陈平、曹参三人,身着崭新的官服,昂首挺胸,站在殿下。
他们的脸上,压抑着激动与狂喜,眼神中,满是即将得到君王赏识的荣耀与期待。在他们身后数步之遥,张良独自一人,静静地站着。
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素衣,脸色依旧苍白,但整个人,却像一口无波的古井,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只是那双眼睛,在踏入这座象征着大秦最高权力的宫殿时,闪过了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
御座之上,嬴政的目光缓缓扫过四人。
最后,定格在萧何三人身上。
“萧何,陈平,曹参。”帝王威严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
三人心头一震,立刻躬身下拜:“臣在!”
“此行,尔等做得很好。”嬴政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许:“护送有功,劝降有功,扬我大秦国威,更是大功一件!”
“朕,从不吝赏功臣!”
“曹参!”
“臣在!”曹参激动得身体都在发抖。
“朕封你为中尉,掌咸阳禁军,护卫京畿!”
中尉!九卿之一!
曹参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当即拜倒在地,声音嘶哑:“臣!谢陛下天恩!愿为陛下,万死不辞!”
“陈平!”
“臣在!”
“朕封你为郎中令,参赞谋议,为朕之耳目!”
郎中令!同样是九卿!
陈平心中狂喜,深深叩首:“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嬴政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萧何身上。
“萧何。”
“臣在。”萧何的表现,最为沉稳,但微微颤抖的双手,依旧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朕观你此行,调度有方,处事沉稳,有相邦之才。朕封你为治粟内史,为朕掌天下钱粮!”
治粟内史!主管国家财政!九卿之中,权柄最重!萧何的呼吸,猛地一窒!
他知道陛下会重用他,却没想到,是如此破格的重用!
“臣……领旨谢恩!”他重重一拜,将所有的感激与承诺,都融进了这四个字里。
嬴政满意地点了点头,抬了抬手:“去吧,朕已为你们备下府邸,先去安顿,明日早朝,再议国事。”
“臣等告退!”
三人躬身行礼,缓缓退出大殿。在经过张良身边时,三人的脚步,都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他们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殿内,只剩下高居御座的嬴政,和孤零零站在殿中央的张良,还有那些如同木头一般的内侍。
死寂。
嬴政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审视的,带着极强侵略性的目光,一寸一寸地打量着张良。
这就是那个在谋划宴会刺杀,时刻想着复国的人,这就是那个仙人亲自出马,才“劝”回来的人。
张良感受到了那股视线的压力。在梦里,他曾畏惧过新君那藏在笑脸下的刀。
可眼前这位帝王的威压,却是如此的赤裸,如此的霸道,仿佛他就是天,他就是地!
然而,张良没有躲闪,也没有畏惧。他只是静静地站着,承受着这一切。
许久,张良动了。他缓缓抬起脚步,向前走了三步。然后,在嬴政略带诧讶的目光中。
“噗通!”
一声闷响,张良双膝跪地,行了一个标准无比的臣子跪拜之礼。
“韩国遗臣,罪人张良,拜见陛下。”
他的声音,清朗而平稳,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
嬴政的眉梢,微微挑起,他靠在椅背上,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男人。
“罪人?”
嬴政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你何罪之有啊?”
张良依旧俯首,声音不卑不亢,仿佛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策划行刺,欲弑君上,动摇国本,此为罪一。”
“散家财,聚死士,妄图分裂天下,使苍生重陷水火,此为罪二。”
“心怀私怨,不识大体,以一家之恨,凌驾于万民之福上,此为罪三。”
他每说一条,便叩首一次。
嬴政脸上的玩味,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探究,这不是一个被迫认罪的阶下囚,这更像一个……幡然醒悟的老者。
“仙人,”嬴政身体微微前倾,声音低沉:“究竟和你说了什么?”
听到“仙人”二字,张良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那一场百年大梦的悔恨与痛苦,再次涌上心头,他缓缓抬起头,双目赤红,那双年轻的眸子里,竟满是行将就木的沧桑与死寂。
“陛下,仙人……让罪臣,做了一场梦。”
“梦?”嬴政笑了,那笑声里,带着无尽的威严与好奇:“何等样的梦,能让你这张子房,甘愿抛却国仇家恨,跪在朕的面前?”
张良的嘴唇动了一下,声音嘶哑:“一场……大秦二世而亡,新朝鼎立,而罪臣,辅佐新君,功成名就,封侯拜相的梦。”
话音落下,整个大殿的温度,仿佛都降到了冰点!殿内的内侍,吓得魂飞魄散,恨不得当场昏死过去!
然而,嬴政没有发怒,他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如一道惊雷,在张良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那朕问你。”
“在你那场封侯拜相的梦里。”
嬴政一字一顿。
“你可曾……让你那心心念念的韩国,复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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