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柴房,大门紧闭着。
十名家丁看着周少爷在地上用木炭画的奇怪图形,听着他口中蹦出的“杠杆”、“支点”、“联动”、“拒马”这些闻所未闻的词,一个个面面相觑,云里雾里。
“少爷,这……这好好的锄头,锯短了柄,还怎么锄地啊?”
一个年轻家丁忍不住问起。
“是啊,这铁环加在锄头顶上,怪模怪样的。”
另一个也嘀咕。
周平安也不解释,拿起一把锄头,比划着:
“锯!从这里锯断!留五尺长!对,就是这里!然后,在断口这里,给我凿出榫卯槽!铁环用这个位置,对,套进去,用铆钉给我死死钉牢!记住,铁环的开口方向要一致!”
他亲自示范,动作精准有力。
家丁们虽然不懂,但见他神情严肃,动作果决,也都不敢怠慢,纷纷动手。
锯木声、凿击声、锤打声在柴房里响起。
很快,十把长柄锄头被改造成了短柄的“怪锄头”,顶端加装了一个坚固的铁环。
周平安拿起两根,将铁环套在一起,用力一拉,两根锄头便紧紧连接在一起!
“看好了!”
周平安低喝一声,示意家丁散开。
他双臂发力,猛地将手中连接好的两根“怪锄”向两侧奋力一抡!
只听“哐当”一声闷响!
两根锄头如同活了过来,锄刃朝外,锄柄并拢,瞬间在身前形成了一道带着森然利齿的钢铁屏障!
更惊人的是,周平安脚步移动,双臂协调用力,这道钢铁屏障竟能像门扇一样左右开合、上下格挡!
“我的老天爷!”
吴管家看得目瞪口呆,下巴都差点掉地上。
“这……这是把锄头变成了,刀门板?”
“连环拒马!”
周平安收势,气息平稳!
“十把连起来,展开能堵死庄子大门!收拢起来,锄柄就是长柄锤!锄刃就是破甲锥!”
他目光扫过震惊的家丁,“都看明白了?剩下的八把,两两相连,最后全部用铁链串起来!快!”
家丁们如同打了鸡血,立刻明白了这“怪锄头”的可怕威力,干劲十足地干了起来。
锄头在军校物理和格斗技巧的改造下,褪去了农具的温顺,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改造完锄头,周平安的目光又落在墙角堆着的几个晒谷用的大竹筛上。
“沈老,去找些桐油来,再找些碎瓷片,破碗破罐子都行!”
当周平安指挥家丁将厚实的粗纸用熬得滚烫的桐油一层层浸透、糊在竹筛背面,再在竹筛边缘密密麻麻地绑上锋利的碎瓷片时,连见多识广的沈砚都彻底懵了。
“少爷,这……这竹筛,还能这么用?”
沈砚拿起一个成品,入手沉甸甸的,边缘的碎瓷片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寒光。
“这叫‘飞旋盾’!”
周平安拿起一个,掂量了一下重量,很满意。
“举在身前,能挡箭矢、挡刀劈!看到这绑手的皮带了没?关键时候,抓住这里,腰马合一,这样甩出去!”
他做了一个标准的旋转投掷动作,竹筛带着呼啸的风声旋转飞出,狠狠地钉在对面柴垛上,碎瓷片深深嵌入柴禾中!
“既能挡,又能攻!旋转起来,边缘的瓷片就是绞肉刀!”
周平安拔出竹筛,边缘的瓷片依旧牢固。
他看向眼睛发亮的家丁们,“你们十个,两人一组,拿好这‘飞旋盾’!这几天给我练熟了!练到闭着眼睛都能挡、能甩!”
柴房里,气氛彻底变了。
锯木头、糊油纸、绑瓷片的叮当声中,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普通的农具,在周平安手中化为了守家的利器。
吴管家看着少爷沉稳指挥的背影,再看看那些模样古怪却透着森然杀气的“锄头”和“竹筛”,喃喃道:
“少爷这是,把庄稼活计玩出了刀光剑影啊。”
一直抱着手臂靠在门边阴影里、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王瞎子,那只浑浊的独眼,此刻也微微眯起。
他看着周平安手中那面边缘闪烁着寒光的“飞旋盾”,又看看地上那几把连接起来、形同小型拒马的“怪锄头”,布满风霜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但那只按在门框上的粗糙大手,食指却无意识地、极其轻微地敲击了两下。
那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其细微、却真实存在的认可。
改造逐渐接近尾声。
周平安指着柴房角落一口废弃的枯井。
“吴伯,让人搬三十斤生石灰过来,倒进这枯井里,盖好盖子。对外就说,这柴房潮气重,生石灰防潮。”
“生石灰,防潮?”
吴管家有些疑惑,但还是立刻应下。
“嗯,留着有大用!沈老”
周平安又看向老护院。
“你去佃户里,找两个最机灵、手脚最麻利的半大小子,最好是兄弟俩,叫他们晚饭后来我院里一趟。就说……宴席传菜缺人手,让他们来学学规矩。”
是夜,周平安的小院里。
两个十五六岁的佃户小子,大牛和二牛,紧张又兴奋地站在周平安面前。
“少爷,您叫俺们来学传菜?”
大牛憨憨地问。
周平安没说话,只是拿出两根长短、粗细不同的麻绳。
他手指翻飞,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眨眼间就在两根绳子上打出了几个极其古怪、完全不同于寻常水手结或绳套的绳结。
绳结样式奇特,有的像扭曲的树枝,有的像盘踞的毒蛇,结构复杂却异常牢固。
“看好。”
周平安的声音平静无波。
“记住这个结的样子和打结的顺序,这不是传菜的规矩。”
他目光锐利地盯着两个小子。
“这是救命的口令。”
“你们是我的方案之一,在开智宴上,如果看见我这样,右手搭在左边肩膀上超过三息不动,你们俩就立刻跑去庄子西头那片小树林!”
“找到最高的那棵老榆树,把这两根打了这种结的绳子,一长一短,挂在离地一人高的树杈上!挂好就立刻跑回来,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说!明白吗?”
大牛二牛看着周平安严肃到极点的眼神,又看看那古怪的绳结,虽然满心疑惑,但被这气氛感染着,也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用力点头:
“明白了,少爷!”
“很好。”
周平安将两根打好绳结的绳子郑重地交给他们。
“回去把绳结拆开,自己反复练熟,直到闭着眼睛也能在一息之内打好!练熟后把绳子烧掉。这事,烂在肚子里,对爹娘也不许说一个字!”
“是!少爷!”
两个小子用力点头,攥紧了绳子,眼中闪烁着紧张和一种被赋予重任的光芒。
夜更深了。
周平安站在院中,正抬头望着被薄云遮掩的寒月。
改造好的“连环拒马”和“飞旋盾”静静躺在柴房,枯井里藏着呛人的生石灰,两个佃户小子怀揣着传递信号的古怪绳结。
山匪的刀锋已悄然逼近,而他的反击,也从这些最不起眼的微末之处,悄然亮出了第一缕霜寒的锋芒。
深秋的寒意,似乎更重了几分。
周平安不禁发出:“又活一天啊”的感慨。
走回自己屋内,一番洗漱后,又打发走了翠儿,刚躺床上就开始安静而深度的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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