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
王有财再次起身,深深一揖,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
“承蒙少爷信重,许以江南道总经销之权!王某感激涕零,粉身碎骨亦难报万一!”
他直起身,眼神灼灼。
“王某深知此酒之贵重,堪比黄金!敢问少爷,首批供货,数量几何?何时能启运?王某好即刻安排车马人手,打点沿途关节,确保万无一失!”
周平安放下酒盅,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滑的紫檀木书案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的轻响。
阳光透过窗棂,在他沉静的侧脸上投下明暗的光影。
“首批!”
周平安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掌控全局的沉稳。
“三百坛!”
“三百坛?!”
王有财下意识地重复,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更深的狂喜!
三百坛“燎原”,以醉仙楼那日进斗金的火爆和此酒独一无二的品质,一旦投入江南道那富得流油的市场……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金山银海在向他招手!
“好!三百坛!”
王有财用力点头,随即又有些迟疑。
“只是,这数量虽好,但江南道富庶之地,豪商巨贾、达官显贵如过江之鲫,三百坛恐如杯水车薪,难以打开局面,更会引来各方觊觎争抢……”
“物以稀为贵。”
周平安嘴角微扬,打断了他的顾虑。
“王老板是明白人,三百坛,不是少,而是……恰到好处。我要这‘燎原’在江南道,成为身份的象征,成为人人渴求却未必能得的稀世珍品!”
“每坛酒,都必须出现在最顶级的地方,落入最识货、也最有实力的人手中!饥渴,才能让这把火烧得更旺!”
周平安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
“至于觊觎争抢……王老板,你行走南北多年,想必清楚,金子本身不会招祸,招祸的是护不住金子的手段和人。”
“江南道的水再深,只要我们的船够大、够稳、够硬,就能乘风破浪!”
王有财心头一震,看着周平安那平静却蕴含着无比自信的眼神,再联想到醉仙楼里那尊徒手掰断铁尺的铁塔魔神,一股豪气油然而生!
是啊,有此等人物坐镇,有此等神酿在手,何惧风浪?!
“少爷高见!是王某眼界浅了!”
王有财心悦诚服。
“这饥饿之法,妙极!王某定当严格筛选买家,非顶级酒楼、豪阀世家、勋贵门庭不供!绝不让‘燎原’之名蒙尘!”
周平安微微颔首。
“首批三百坛,下月初一,准时交付于你。后续每月,视我庄上产量,再定供货之数。但有一条!”
他语气转冷。
“此酒首批免费供应,第二批开始,结算成本价进货,售卖后分润。若有任何差池,合作作废!”
“少爷放心!”
王有财拍着胸脯,赌咒发誓。
“王某以项上人头担保!运输路线、押运人选,必用最可靠之人!酒到江南,立刻存入王某在湖州城最隐秘、守卫最森严的货栈!若有半分闪失,王某提头来见!”
他眼中闪烁着商人的狂热和孤注一掷的决绝。
“好。”
周平安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他提起笔,蘸饱了墨。
“既如此,便立契为凭。一式两份,你我各执其一。”
笔走龙蛇,墨迹淋漓。
契约条文清晰严谨,将供货数量、时间、价格、分成比例、独家经销范围、保密条款、违约责任写得明明白白。
当周平安写下“周平安”三个铁画银钩的大字,王有财郑重地按下自己的指印时,一种无形的、巨大的力量仿佛在这小小的书房中凝聚成形。
江南道的财富之门,轰然开启了!
“王老板!”
周平安放下笔,看着那鲜红的指印,意有所指道。
“这酒性烈如火,寻常木桶、陶坛恐难久储其香,更易为宵小所趁。”
王有财一愣,随即恍然:
“少爷的意思是……”
“特制陶坛。”
周平安从书案下取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样品——一个造型古朴、釉色深沉的细颈陶坛,坛口泥封处,赫然烙印着一个清晰的、线条凌厉如火的“周”字火漆印!
“以此坛盛装,泥封火印,一则保其醇香不泄,二则……防伪。”
王有财接过陶坛,入手沉甸甸的,釉面光滑温润,那独特的“周”字火印更是透着一股难以仿制的威严。
他抚摸着坛身,眼中精光大放:
“妙!太妙了!有此坛为凭,假酒无所遁形!少爷思虑周全,王某佩服得五体投地!”
“另外,”周平安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江南道湿热,此酒虽烈,也需小心存放。”
“我会在坛外裹以特制油毡,内置吸湿之物。待你寻到合适库房,务必注意通风阴凉。若有条件……”
他眼中闪过一丝超越时代的光芒。
“可尝试以冬日藏冰之法,建冰窖储之,或可使酒质更上层楼,入口凛冽更甚!”
“冰……冰窖储酒?!”
王有财彻底惊呆了!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奇思妙想!
冰是何等金贵之物?
夏日里豪门显贵也不过用来冰镇瓜果!
用冰窖来储酒?
这周少爷的格局和手笔,简直深不可测!
他激动得声音发颤:“少爷真乃神人也!此法……此法必成江南一绝!王某……王某定当竭尽全力去办!”
阳光透过窗棂,将书案上那份墨迹未干的契约照得熠熠生辉。
契约旁,那造型奇特的铜锅依旧在咕嘟作响,红亮的汤汁翻滚着,如同永不熄灭的野心之火。
与此同时,在清河县某条街巷深处,一条污水横流、臭气熏天的窄巷尽头,一扇破旧的、涂着剥落黑漆的木门紧闭着。
门内,是与周家书房截然相反的另一个世界。
这里是“青蛇帮”的老巢。
光线昏暗,空气污浊,弥漫着劣质烟草、汗臭和不知名馊味混合的刺鼻气息。
几张油腻破烂的方桌拼在一起,上面胡乱扔着些啃剩的骨头、空酒碗和骰子。
十几个穿着破烂棉袄、歪瓜裂枣的汉子或坐或站,眼神闪烁,透着一股子底层泼皮的戾气和麻木。
帮主乌老七,大马金刀地坐在唯一一张铺着脏兮兮虎皮的破圈椅上。
他干瘦的脸上,那道刀疤在昏暗的油灯光下更显狰狞。
乌老七手里依旧把玩着两颗油亮的铁胆,咯吱作响,阴鸷的目光扫过面前这群乌合之众。
“都他妈给老子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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