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啦——!”
坚韧的布料撕裂声在寂静的镜阁内格外刺耳。
青衫被粗暴地扯开,露出内里紧裹身体的、一层厚实的、灰白色的葛布束胸。
那束胸缠绕得极紧,将胸前的曲线死死勒平,甚至能看到布条深陷皮肉的痕迹。
墨离眉头微蹙,显然这束缚带来的不仅仅是伪装,还有常年累积的不适。
他探手到背后,摸索着束胸的结扣。
指尖灵活地挑动几下,死结松开。
继而深吸一口气,双手抓住束胸边缘,猛地向外一扯!
“嗤啦——!”
又是一声布帛撕裂的脆响!
那层紧缚的、压抑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葛布,如同挣脱了最后一道枷锁,被狠狠撕裂、剥离、甩落在地!
束缚解除的瞬间,仿佛某种无形的封印被打破。
镜中景象陡然一变!
失去了那层厚布强行压制的曲线,如同被压弯的坚韧雪竹骤然反弹!
饱满的雪丘挣脱束缚,在冷光下勾勒出惊心动魄的起伏弧度,顶端蓓蕾在骤然接触微凉空气时悄然挺立,在细腻如瓷的肌肤上投下诱人的阴影。
腰肢的线条因这强烈的对比而显得更加纤细有力,如同绷紧的弓弦,充满了柔韧的力量感。
肩背的轮廓依旧挺拔,却不再是属于男子的宽阔硬朗,而是呈现出一种流畅优美的、属于女性的、蕴藏着爆发力的线条。
长期束缚的皮肤泛着健康的红晕,带着新生的敏感微微颤栗。
这具身体,充满了力量与柔美、坚韧与性感的矛盾统一。
在冰冷的铜镜映照下,散发出一种惊心动魄的、原始而野性的美感。
墨离的目光落在镜中自己的脸上。
那张脸,轮廓依旧是熟悉的,但线条却发生了微妙而惊人的变化。
长期覆盖在脸上的、一层薄如蝉翼却足以改变骨相的淡黄色易容泥,此刻在冷光下显得格外僵硬和不真实。
她拿起妆台上另一个白玉小盒,打开,里面是乳白色的、散发着清凉药草气息的膏体。
指尖蘸取药膏,均匀地涂抹在脸上,尤其是下颌、颧骨、眉弓等关键部位。
药膏所过之处,那层伪装如同遇水的薄纸般开始软化、溶解。
她取过一块浸湿的、异常柔软的鹿皮,动作稳定而仔细地擦拭着脸颊。
每一次擦拭,都带走一层伪装,如同剥开一层无形的外壳。
随着易容泥的褪去,镜中人的五官如同洗尽铅华的美玉,逐渐展露出其惊世骇俗的本真。
剑眉依旧,却褪去了刻意描绘的凌厉棱角,眉尾自然地舒展开来,更添几分清冷孤绝的韵味。
星目依旧深邃,却洗去了那份刻意伪装的沉郁沧桑,显露出原本的清澈底色。
如同寒潭冰消,映着冷月清辉,眼波流转间,不经意流露出的并非柔媚,而是一种洞悉世事的锐利与疏离。
鼻梁高挺依旧,线条却更加精致流畅。
唇形姣好,唇色是天然的淡樱色,此刻因方才的用力撕扯而略显红润,抿起时带着一丝倔强的弧度。
褪去了所有伪装的脸庞,肤如凝脂,玉骨冰肌,在冷光映照下仿佛散发着淡淡的莹润光泽。
那是一种超越了世俗定义的美丽,糅合了冰雪的凛冽、剑锋的锐利、以及深谷幽兰的孤绝清艳。
眉宇间沉淀的沧桑与疲惫,非但无损其容光,反而为其增添了一种历经世事的、惊心动魄的魅力。
镜中人,不再是那个行走江湖、冷峻疏离的墨家巨子“墨离”。
镜中人,是一个女子。
一个拥有绝世姿容,眼神却比万载寒冰更冷的女子。
她静静地凝视着镜中的自己,目光如同审视一件陌生而完美的器物。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没有半分寻常女子面对自身美貌时应有的欣喜或羞涩,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沉寂,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深入骨髓的疲惫。
仿佛这惊世的容颜,于她而言,不过是一副更沉重、更麻烦的枷锁。
目光,最终落在了妆台角落一个极其隐蔽的暗格上。
那里有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凸起。
她伸出食指,在凸起上以特定的力道和频率连按了三次。
“咔嗒。”
一声轻响,妆台靠近镜子下方的木框处,弹开一个巴掌大小的暗格。
暗格内,别无他物,只有半张叠放整齐的、边缘焦黑卷曲的羊皮。
她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将那半张羊皮拈了出来,在冰冷的镜台前缓缓展开。
羊皮显然曾经历烈火,大半部分已被烧毁,残留的部分也布满烟熏火燎的痕迹,字迹模糊难辨。
然而,在羊皮中心,却清晰地绘制着一幅地图!
地图笔法简练精准,山川河流、村落道路皆有标注。
地图的核心区域,赫然标注着三个清晰的墨字:
周家庄!
地图上,围绕着周家庄,还用极其细密的笔触,勾勒出几处看似寻常的山坳、树林、甚至村中几处较大的宅院轮廓,旁边标注着一些微小的、如同密码般的符号。
其中一处靠近后山的位置,符号被特意用朱砂圈了出来,旁边画着一个微小的、形似齿轮的标记。
她冰玉般的指尖,轻轻抚过羊皮上“周家庄”那三个字,以及那个朱砂圈出的齿轮标记。
镜中那双清冷如寒潭的眼眸深处,似乎有极其细微的涟漪荡开,随即又归于更深的沉寂。
洞天中的童谣声早已远去,镜阁内只剩下冰冷的镜光与无声的审视。
卸下了千重伪装的绝世女子,与半张指向周平安老巢的焦黑地图,在这片由无数面镜子构成的冰冷星河中,构成了一幅充满秘密与宿命感的奇异画面。
冰冷的镜光在身后隐去。
墨离,或者说,恢复了女儿身的墨离,并未停留于镜阁那令人窒息的孤绝。
她褪下那身撕裂的青衫,换上了一袭素净的、毫无纹饰的月白色长裙。
衣料柔软垂顺,勾勒出腰肢纤细的线条,却掩不住肩背那份属于武者的挺拔。
三千青丝未绾,仅用一根朴素的木簪松松挽在颈后,几缕碎发垂落颊边,衬得那张洗尽铅华的玉颜愈发清冷出尘。
她推开竹阁的后门,一股混合着湿润水汽和浓郁药草清香的暖风扑面而来。
门外并非平地,而是一条悬空的竹廊,蜿蜒曲折,连接着下方层层叠叠的梯田。
廊外,便是那道飞流直下的瀑布,水声轰鸣,激起的水雾在“月魄”幽蓝的光晕下折射出迷离的虹彩。
曳地的素纱裙摆拂过廊上微湿的竹片,悄无声息。
墨离步履从容,沿着竹廊向下走去,如同月下行走的精灵。
沿途经过的药圃里,夜息香、薄荷等安神草药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更浓郁的清凉气息。
竹廊尽头,连接着一片地势稍缓的区域。
这里没有广场的喧嚣,只有几座依着天然岩洞搭建的藤蔓屋舍,古朴而宁静。
其中一座屋舍前,用竹篱围出了一片小小的园圃,里面种着些驱寒暖胃的姜苗和紫苏。
一个身影,正背对着墨廊的方向,坐在一张简陋的木制轮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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