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车在崎岖的山路上疯狂颠簸,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朱霆将身体压到最低,双腿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每一次蹬踏都让链条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盛之意死死抱住他的腰,整个人几乎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剧烈的颠簸让她腿上的伤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额头上冷汗涔涔,但她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身后的犬吠声和追赶的脚步声如同跗骨之蛆,紧追不舍。雾气虽然提供了一定的掩护,但也阻碍了视线,增加了骑行的难度。更可怕的是那个异常矫健的黑影,在林木间腾挪跳跃,速度极快,不断拉近与他们的距离!
“左转!前面有个陡坡,冲下去!”盛之意忍着剧痛,在朱霆耳边急促地指挥。她对方向的记忆力和在危急关头寻找生路的本能,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朱霆毫不犹豫,车头猛地一拐,冲向她所指的方向。那确实是一个近乎垂直的陡坡,布满了碎石和灌木。
“抱紧!”朱霆低吼一声,非但没有减速,反而猛地加速,自行车如同失控的野马,朝着陡坡直冲而下!
强烈的失重感袭来,盛之意感觉心脏都要跳出胸腔!她死死闭着眼,双臂用尽全力箍紧朱霆的腰,将头埋在他背后,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背部肌肉因极度用力而贲张的轮廓和那沉稳有力的心跳。
自行车在陡坡上疯狂弹跳、滑行,碎石飞溅,朱霆凭借惊人的臂力和腰腹核心力量,死死掌控着方向,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一块巨大的岩石,车轮在松软的土石上划出深深的沟壑!
这近乎自杀式的下冲,暂时甩开了后面大部分的追兵,连犬吠声都似乎远了一些。但那个最矫健的黑影,却如同鬼魅般,沿着陡坡的边缘,以一种非人的速度紧追而下!
“砰!”
一声沉闷的、不同于山石滚落的声响骤然响起!
盛之意感觉车身猛地一震,朱霆的身体也随之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她猛地回头,只见朱霆左肩靠近后背的位置,衣料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正迅速洇出——是枪伤!对方竟然开枪了!用的还是装了消音器的武器!刚才那声闷响,是子弹擦过他肩膀的声音!
“你中枪了?!”盛之意失声惊呼,心头猛地一紧。
“没事!擦伤!”朱霆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疼痛引发的喘息,但脚下的动作丝毫未停,甚至蹬得更快!他知道,一旦停下,就是万劫不复!
自行车终于冲下了陡坡,落在了一条相对平坦的、被杂草掩盖的干涸河床上。朱霆凭借着最后一股力气,沿着河床疯狂骑行,试图利用复杂的地形摆脱追兵。
然而,那个黑影如同附骨之疽,依旧死死咬在后面,并且越来越近!甚至能隐约看到对方脸上戴着某种面具,身形瘦削却充满爆发力。
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了岔路。一条是来时走过的、相对好走但可能已被封锁的山道,另一条则是更加偏僻、通往密林深处、几乎看不出路径的小径。
“走小路!”盛之意当机立断。绝路往往意味着生机!
朱霆猛地拐入那条小径。自行车在密林中穿梭,枝叶不断抽打在脸上、身上,火辣辣地疼。身后的脚步声和那黑影的气息越来越近!
盛之意能感觉到朱霆的呼吸越来越粗重,蹬车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他肩头的血迹不断扩大。再这样下去,两人都得交代在这里!
一股狠厉之色涌上盛之意的眼眸。她猛地抬起头,看向身后那越来越近的黑影,眼神如同濒死的野兽,充满了疯狂和同归于尽的决绝!她一只手依旧死死抱着朱霆,另一只手却悄悄摸向了自己的后腰——那里,藏着一把被她磨得极其锋利的、原本用来削水果的小刀!这是她最后的底牌!
就在她准备拼死一搏,试图用飞刀阻截那黑影的瞬间——
“砰!”
又是一声闷响!
但这声响,并非来自身后的追兵!
而是来自他们侧前方的密林深处!伴随着这声闷响,那个紧追不舍的黑影前方不远处的一棵树上,猛地炸开了一小片木屑!是子弹!有人从侧面开枪,警告性地射向了那个黑影!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那黑影的动作猛地一滞!
紧接着,一阵更加密集、却同样沉闷的(显然也用了消音器)枪声从侧前方响起,子弹精准地打在黑影前进的路径上,形成了一道火力封锁线,逼得他不得不停下脚步,寻找掩体。
是谁?!
盛之意和朱霆心中同时升起巨大的疑问!在这深山老林里,除了身后的追兵和别院的人,竟然还有第三方势力?!而且,是在帮他们?!
趁着这宝贵的喘息之机,朱霆爆发出最后的潜力,自行车如同离弦之箭,猛地冲出了这片密林,眼前豁然开朗——他们竟然绕回到了别院后方那片熟悉的缓坡!已经能看到别院那低矮的围墙和月亮门了!
而就在他们冲出密林的刹那,侧前方的枪声也戛然而止,仿佛从未出现过。那片密林重新恢复了死寂,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身后的追兵和那个诡异的黑影,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第三方势力和临近的别院所震慑,没有继续追赶,脚步声和犬吠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山林深处。
危机,似乎暂时解除了。
朱霆再也支撑不住,自行车歪歪扭扭地冲上缓坡,在距离月亮门还有十几米的地方,终于力竭,连人带车重重地摔倒在地!
“糙汉!”
盛之意也被摔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腿上的伤口受到二次撞击,疼得她眼前发黑。但她顾不上自己,连滚带爬地扑到朱霆身边。
朱霆脸色苍白如纸,肩头的枪伤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和摔倒,血流得更凶,将他半边肩膀都染红了。他紧闭着眼,眉头因痛苦而紧紧拧在一起,呼吸微弱。
“朱霆!朱霆你醒醒!”盛之意拍打着他的脸颊,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她迅速撕下自己衣摆相对干净的内衬,用力按压在他肩头的伤口上,试图止血。
别院里的守卫显然被外面的动静惊动了,傅管家带着几个人快步跑了出来。当看到倒在地上的朱霆和浑身狼狈、满手是血的盛之意时,傅管家脸上那万年不变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震惊和……一丝难以言喻的阴沉。
“快!抬进去!叫威尔逊医生!”傅管家厉声吩咐,守卫们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朱霆抬起,朝着主楼飞奔而去。
盛之意也想跟着进去,却被傅管家伸手拦住。
傅管家的目光锐利如刀,在她身上和那辆摔倒在地、沾满泥土的自行车上扫过,最后定格在她苍白却依旧带着戾气的脸上,声音冰冷,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
“盛小姐,你们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
“朱厂长这伤,是怎么来的?”
盛之意抬起头,迎着傅管家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心头怒火与后怕交织,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清醒。她知道,真正的麻烦,现在才刚刚开始。
她咧开嘴,露出一个带着血腥气的、疯狂的笑容,一字一顿地反问道:
“傅管家,这话,难道不该是我问你吗?”
“在我们‘自己的’地盘上,被不明身份的人持枪追杀!”
“这,就是你承诺的‘安全’?!”
“还是说,这本来就是你们安排好的‘节目’?!”
傅管家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而盛之意在吼出这番话的同时,心里那个关于朱霆的疑问,也如同野草般疯狂滋生——刚才那生死关头,他展现出的超越常人的体力、反应,以及对枪声的冷静(甚至在她发现中弹之前,他似乎就已经调整了姿势规避要害)……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厂长该有的素质!
朱霆,你这个东北阎王,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老娘,真的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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