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屏山残碑的线索,像一根投入深潭的钓线,虽未钓起明确的“钥匙”,却彻底搅动了水面。自那日从山中归来,一种无形的、仿佛被某种存在牢牢锁定的窒息感,便如影随形地缠绕着三人。
林辰左臂的寒意不再仅仅是内部的低语,它开始与外界产生更诡异的互动。夜晚路过昏暗小巷时,巷子深处的阴影会不自然地扭动;家中水龙头偶尔会滴下几滴带着铁锈腥气的暗红色液体;甚至有一次,他在镜中瞥见自己身后,隐约立着一个脖颈扭曲、身穿旧式西装的高大模糊身影,转瞬即逝。
叶知秋则发现自己对时间的感知偶尔会出现错乱。手表指针会突然疯狂旋转,电脑文档的时间戳混乱跳跃,耳边时常捕捉到细碎的、仿佛来自遥远过去的争吵声,当她凝神去听,又只剩下一片死寂。她知道,这不是幻觉,而是“循环”的概念,正在通过某种方式渗透进他们的现实。
王胖子的恐惧最为直接。他开始频繁做同一个噩梦——在一座奢华却破败的公馆里,无数房门重复开合,走廊永远走不到尽头,身后总有湿冷的脚步声如影随形。他甚至在一天清晨醒来时,发现自己的枕头旁,散落着几片干枯的、带着陈腐胭脂气的花瓣。
“标记在加深。”叶知秋声音凝重,在只有三人的天台上,她展示了自己手臂上不知何时出现的一个淡红色、若隐若现的复杂印记,与那残碑上的符号有几分相似,“公馆的力量正在试图同化我们,它在‘预热’。”
林辰撸起袖子,他左臂的煞气周围,皮肤上也浮现出同样的淡红痕迹,如同被烙铁烫出的烙印。“我的‘人形预警器’都快超载了,”他试图扯出个笑容,却显得有些僵硬,“这鬼地方还真是热情好客。”
王胖子哭丧着脸,也露出了自己胳膊上同样的印记:“它……它是不是在给我们打上快递标签,就等着收货了?”
紧张的气氛如同不断绷紧的弦。他们放弃了周末再探翠屏山的计划,因为任何远离城市的举动都可能加速“召唤”的进程。他们转而进行最后的物资和心理准备,将一切可能用到的知识、装备反复检查,如同即将踏上必死战场的士兵。
该来的,终究躲不掉。
周五傍晚,放学铃声如同丧钟。三人随着人流走出校门,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仿佛某种不祥的预兆。刚走到往常分别的十字路口,林辰猛地停下脚步,脸色瞬间煞白。
“来了……”他低声道,左臂传来的冰寒几乎让他牙齿打颤。
叶知秋和王胖子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在路口那家熟悉的便利店旁边,一个本应是公共电话亭的位置,此刻却被一座突兀的、颜色暗红如凝固鲜血的老旧电话亭所取代!它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与周围现代化的景象格格不入,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行人匆匆路过,却对它视若无睹,仿佛它根本不存在。
猩红的电话亭!与【亡者铃音】副本前出现的一模一样!
“这次……是它……”王胖子声音发颤,几乎要站立不稳。
就在这时,那猩红电话亭老旧玻璃门内的黑色老式电话,发出了尖锐而持续的电话铃声!
铃铃铃——铃铃铃——
这铃声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魔力,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他们脑海深处炸响!周围的车流人声瞬间变得模糊、遥远,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世界,在以他们三人为中心,被强行剥离出现实!
“走!”叶知秋咬牙,第一个朝着电话亭走去。逃避毫无意义,这是深渊唯一的“入口”。
林辰深吸一口气,压下左臂翻江倒海般的冰冷与刺痛,紧随其后。王胖子脸色惨白如纸,但还是咬着牙,跌跌撞撞地跟上。
推开那扇冰冷的、仿佛由某种生物角质构成的暗红色门扉,三人挤进了狭窄的电话亭内部。空气中弥漫着铜锈和尘埃的味道。那部黑色的老式电话听筒,兀自震动着,发出催命般的铃声。
林辰看了叶知秋和王胖子一眼,在他们坚定的目光(尽管王胖子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中,伸手拿起了听筒。
没有电流声,没有询问。听筒里只有一个冰冷、空洞,仿佛来自无尽深渊底层的声音,直接烙印在他们的意识里:
【望山公馆,循环再启。】
【十三席位,虚位以待。】
【真相,或永恒。】
话音落下的瞬间,电话亭内部猛地被一片粘稠如血的暗红光芒吞噬!强烈的失重感和灵魂被撕扯的剧痛传来,他们的意识瞬间被从现实抽离,投向那未知的、永恒的诅咒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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