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报声并非来自科幻片中的红光闪烁,而是地下室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连接着门磁传感器的老旧蜂鸣器发出的尖锐嘶鸣。这声音在封闭空间里被无限放大,狠狠撞击着三人的耳膜。
“怎么回事?!”王胖子吓得一哆嗦,手里的战术棍差点掉在地上。
“是门磁警报!我们被锁定了!”叶知秋瞬间判断出来源,脸色骤变。她的目光迅速扫过入口处的铁门,发现门框上方一个极其隐蔽的红色小灯正在疯狂闪烁。“李建业在这里装了防盗系统!可能还不止一套!”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
“砰!砰!砰!”
沉重而专业的撞门声从头顶传来,伴随着金属扭曲的刺耳噪音,显然外面的人正在用工具强行破拆那扇厚重的铁门!脚步声杂乱而迅捷,听声音不止一人,训练有素。
“他们来了!”林辰眼神一凛,那股被窥视、被锁定的窒息感再次降临,比在公馆时更加清晰、更具压迫感。这不是超自然的感应,而是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练出的、对危险的直觉。“是专业人士!找掩体!”
没有时间犹豫!
林辰低吼一声,用未受伤的右臂猛地将旁边那张堆满书籍和厚重资料的原木桌子掀翻!
“轰隆!哗啦——”
桌子沉重地倒下,书籍、文件、以及那些装着“样本”的玻璃罐和金属盒子散落一地,纸张飞扬,玻璃碎裂声不绝于耳。翻倒的桌子形成了一个简陋但实用的屏障。
叶知秋反应极快,她没有去管那些散落的诡异“样本”,而是第一时间将桌上那台老式相机、几本最关键的研究笔记和手稿迅速塞进自己的背包。同时,她的强光手电如同探照灯般扫视整个地下室,寻找生机。
没有窗户。唯一的出口就是那扇正在被撞击的铁门,以及墙角一个被旧帆布半遮着的、直径约半米的圆形通风管道口,锈迹斑斑的栅栏看起来年代久远。
“通风管道!可能是唯一生路!”她指向那个方向,声音急促但清晰。
就在这时——
“哐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铁门的锁舌部位猛地变形、崩飞!整扇门被一股巨力狠狠撞开,重重砸在内侧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门口,出现了四道身影。
他们穿着统一的深色作战服,没有任何标识,头上戴着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的黑色头套,手上戴着战术手套。动作干净利落,配合默契,两人持手枪(加装了消音器)在前,两人持短突步枪在后,枪口随着目光迅速扫视室内,瞬间就锁定了翻倒的桌子后方。
没有警告,没有喊话。
“噗!噗!”
两声轻微得几乎听不见的枪声响起,子弹精准地打在桌子边缘,木屑纷飞。这是威慑,也是定位。
“他们……他们有枪!”王胖子蜷缩在桌子后面,声音带着哭腔,身体抖得像筛糠。这远比面对深渊里那些诡异的规则更让他恐惧,这是来自现实世界、最直接、最冰冷的死亡威胁。
叶知秋强迫自己冷静,大脑飞速运转。对方目的明确,行动专业,极大概率就是李建业笔记中提到的“净化协议”的执行者。他们不是来谈判的。
林辰半跪在通风口附近,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着气。左臂传来的不再是虚无的阴寒,而是一种沉甸甸的麻木和刺痛,仿佛里面的骨骼和肌肉正在发生某种不为人知的变化。他死死盯着那几个闯入者,眼神凶狠得像一头被困的野兽。
“干扰他们!不能让他们形成交叉火力!”林辰压低声音,右手猛地从地上抓起一个沉重的、原本用来装某种矿石样本的铁盒,用尽全力朝着门口右侧那个枪手掷去!
铁盒带着风声呼啸而去!
那枪手反应极快,侧身闪避,铁盒“咣当”一声砸在门框上,虽然没击中,但成功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打断了他们稳步推进的节奏。
“胖子!扔东西!随便什么都行!”林辰吼道。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王胖子闭着眼睛,胡乱抓起地上散落的书籍、文件夹,甚至一个空矿泉水瓶,没头没脑地朝着门口方向扔去。
一时间,纸张飞舞,杂物乱飞。这种毫无章法的“攻击”虽然造不成伤害,却有效地干扰了对方的视线和射击线路。
叶知秋则看准时机,将强光手电调到最亮,猛地朝门口那几个人的面部方向晃动!
刺目的白光在昏暗的地下室里格外有效,最前面的两个枪手下意识地偏头或抬手遮挡视线。
“就是现在!”林辰看准对方被短暂致盲的瞬间,一个箭步冲到通风口,用战术棍卡进锈蚀的栅栏缝隙,腰部发力,猛地一撬!
“嘎吱——嘣!”老旧脆弱的铆钉应声而断,栅栏被硬生生撬开。
“快进去!”林辰低喝。
王胖子连滚带爬,第一个钻进了那漆黑狭窄、布满灰尘的管道。叶知秋紧随其后。
就在林辰也要弯腰钻入的刹那,一名已经适应了强光的枪手,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动作,毫不犹豫地抬枪瞄准!
“噗!”
又一声微不可闻的枪响。
林辰在对方抬手的瞬间就做出了闪避动作,但子弹还是擦着他的右肩外侧飞过,带走一小块皮肉,火辣辣的疼痛瞬间传来!
“呃!”他闷哼一声,动作却丝毫未停,猛地缩身钻进了通风管道,同时用脚将撬开的栅栏猛地踹回原处,虽然无法锁死,但至少能阻挡片刻。
“追!”门口传来一个冰冷短促的命令声。
管道内一片漆黑,弥漫着浓重的尘土和铁锈味,狭窄得仅容一人匍匐爬行。三人什么也顾不上了,只能凭借求生的本能,拼命地向前爬,身后传来栅栏被再次撬动、以及有人试图钻入管道的摩擦声。
黑暗、狭窄、未知的方向、紧追不舍的追兵……现实世界的围猎,同样致命。
林辰咬着牙,忍着肩头和左臂传来的剧痛,摸索着向前。他知道,这场逃亡,远未结束。李建业隐藏的秘密,以及追捕他们的这股势力,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危险和……贴近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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