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走进房间,知道他们要回来,阿姨提前做了打扫。
一切都是记忆中的模样,他走进屋子,拉开抽屉。抽屉里有他用的摩托车的钥匙,柜台上还有他的手办。
这些手办都是以前他自己做的,后来不太喜欢了,就留在了老房子里。
他取出一个“路飞”,摘掉了他的草帽。
他记得,舅舅家的小儿子以前来家里玩的时候往草帽里藏了一颗乳牙,路飞的头发断了一缕,还有一些刮花。
当时因为这件事,他生了好久的气,责怪崔敏阿姨为什么不帮他把门锁上。
这个手办本来已经被他扔了,后来崔敏阿姨在打扫的时候又捡回来替他摆了回去。他看着崔敏阿姨小心翼翼的样子,不忍心再责怪她,就那么任由它一直放在那儿。
苏白看着“路飞”额头前断掉的那一缕头发,他拆开草帽,表弟那枚乳牙留下的刮痕也还在。
如果真是剧本复刻的世界,真会做到如此细节吗?
苏白把路飞的帽子重新戴了回去,他的手顺着玻璃柜一路往上,最后停在最顶层的格子前。
他看到了一件记忆里没有的东西,那是一个形状十分诡异的手办,像花又像虫子。
那东西有绿色的花蒂,乳白色的花瓣。
花瓣上却又长着清晰的血管,最诡异的是,那个东西的中间部分有一个类似眼珠一样的圆球。
苏白很确定,他过去从来不会收藏这种怪异的手办。
这东西不是他的……
他把那个东西拿了出来,是pU树脂材质的,除了模样有点奇怪,并没有其他异常之处。
他很确定自己过去没有买过,不过也说不清楚,毕竟……他转头,看着柜台上的日历。
2025年8月5日。
按照日期来看,当初他收到短信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年。
这和他在基地里待的时间不吻合,他在基地的时间最多不超过半年。
他打开手机,调出了自己的电子病历。
上面诊断为精神分裂症,出现异常行为的时间正是他进入基地之后的第七天。
苏白调到最早入院的日期。
上面写道:
来诊由患者父亲代述,患者2022年10月30日于第一人民医院精神科诊断为精神分裂症。
患者常年从事色情暴力鉴别工作,于29日左右出现异常行为。
患者母亲发现患者出现胡乱说话、莫名惊恐,大喊大叫、突然奔跑等行为。
(1)病因:工作环境导致
(2)起病情况:突然发生,迅速起病
(3)院外表现:幻视、幻听,被迫害妄想。
苏白细看了所有的记录,他这三年断断续续在人民医院精神科和专科医院住院。
有转院记录,进出院记录。
可是这些,他都不记得……
根据病情描述,他所有的行为似乎都能和他在剧本里的日子里联系起来。
比如,跳窗自杀。这应该是他在过幽灵列车剧本的时候,在他看来,他跳的窗是车窗。而现实中,他跳的却是十几层楼高的窗户。
还有,莫名其妙不肯喝水,这应该是他在过乌塘那个剧本的时候。
再有,意欲纵火,这应该是他在焚烧教堂里那个诫语牌的时候。
还有,狂扣自己的眼珠子……
这正是他刚过完的那个剧本,因为眼睛里有那些根茎,所以他扯掉了自己的眼珠。
而现实中,他被护士及时阻拦。并没有造成这一严重后果,只是眼睛出现了一些轻微的损伤,视力模糊了一段时间。
视力模糊,竟也能够和他在基地里恢复后的情况对应。
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他,基地和剧本是仅存在于他脑子里的东西。
那些东西,根本不是真实存在这世上的。
他病了……
他只是病了。
可是他还是不敢相信,他想起了余江,秦子轩,周辞,安涛,褚茗茗……
难道他们也是不存在的吗?难道这些人也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吗?
他突然想起来。
秦子轩给他讲过他在现实世界的学校和家庭住址,还告诉过他。他现实中的电话号码,微信联系方式。
苏白赶紧出了房间,拿到了自己的手机。
他拨打了秦子轩留下的那个号码,无比紧张的看着那串数字。
两秒钟后,电话里传来令人绝望的声音。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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