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舟微微一笑,似乎看穿了他们的戒备,也不在意:“苏探员不必紧张。我们墨家与玄霄真人一脉,算是有些渊源。此次前来,一是尽故人之谊,二也是受人所托。”
他看向生命维持舱中的玄霄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对张闲说道:“张闲小友,你要找的‘鬼医无常’,确实与十万大山的‘回魂坳’有关。但回魂坳踪迹飘忽,非有缘者不得入内。我这里有半张残图,和一枚‘引路蜂’,或可助你一臂之力。”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非金非木的古老盒子,打开后,里面是半张绘制在不知名兽皮上的残破地图,以及一只栩栩如生、如同翡翠雕琢而成的机关蜜蜂。
“不过,”墨云舟话锋一转,看着张闲,眼神变得有些意味深长,“鬼医无常,救人有三不治:非奇症不治,非有缘不治,非……付出代价不治。而他索取的代价,往往并非金银财宝,可能是你身上某件重要的东西,可能是你一段记忆,甚至可能是……你未来的某种可能性。你,可想好了?”
张闲几乎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地说:“只要他能救师父,任何代价,我都愿意付!”
墨云舟看着他眼中不容置疑的决绝,点了点头,将盒子和一张纸条递给张闲:“这是地图和引路蜂的使用方法。另外,这是进入十万大山外围一个补给点的路线和接头人,那里还算安全,你可以稍作准备。记住,此行凶险万分,十万大山深处不仅有毒虫猛兽,更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诡异存在,甚至……可能有赵凯背后势力的残余耳目。一切小心。”
交代完毕,墨云舟便告辞离去,来得突然,去得也干脆。
张闲握着那冰冷的盒子和纸条,感觉重若千钧。这突如其来的帮助,是福是祸?墨家……又是什么来历?
但现在,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没有时间耽搁,张闲将师父托付给苏雨和陈医生照看(留下了大量自己画的、效果聊胜于无的安神符和通讯符),带着黄十七,按照墨云舟提供的路线,立刻动身前往南疆十万大山。
一路辗转,飞机、火车、长途汽车,最后甚至换乘了颠簸的拖拉机和无证的摩的,终于抵达了墨云舟所说的那个位于大山边缘的隐秘补给点——一个叫做“雾隐寨”的、几乎与世隔绝的苗家寨子。
寨子依山傍水,吊脚楼错落有致,但空气中始终弥漫着一层淡淡的、带着草木清香和某种奇异腥味的薄雾。这里的居民看向张闲这个外来者的眼神,都带着一种审视和淡淡的排斥。
按照接头暗号,张闲找到了寨子里一个经营着杂货铺的、瞎了一只眼的老婆婆。老婆婆看了墨云舟的信物,什么都没问,只是默默地给他安排了一间靠近寨子边缘的、干净却简陋的吊脚楼住下,并提供了些干粮和清水。
“后生仔,”临走前,独眼婆婆用生硬的汉语提醒道,“山里,不太平。晚上,莫要乱走。听到啥子声音,莫要好奇。明天天亮,自己找路。”
她的眼神浑浊,却仿佛能看透人心,让张闲心里有些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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