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尾最近总爱趴在粮仓顶上晒太阳。曾经那个上蹿下跳、带头偷灵米的雪鼬首领,如今动作慢了许多,追着小狼崽跑两圈就喘得直吐舌头,连最爱的水晶王冠都懒得戴,任由它在树洞里积灰。
“这老家伙,怕是想退休了。”李婆婆看着趴在粮仓上打盹的断尾,笑着给它扔过去块肉干。断尾慢吞吞地探出头,叼住肉干,又缩回去继续睡,尾巴有气无力地晃了晃,连龇牙的力气都省了。
雪鼬军团里早就暗流涌动。新首领最近愈发活跃,不仅把储藏洞打理得井井有条,还带着年轻的雪鼬们搞了场“灵米运输大赛”,赢得了李婆婆额外奖励的灵果干。有几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雪鼬,居然开始对着断尾的“宝座”(粮仓旁的树桩)探头探脑,被新首领一爪子拍了回去。
断尾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它不再抢着带队巡逻,遇到雪鼬们吵架也只是远远看着,唯独对粮仓的看守权抓得很紧——每天清晨,它还是会第一个爬上粮仓顶,用爪子在门板上划三下,像是在履行最后的职责。
“要不咱们给它办个‘退休仪式’?”陈思语看着断尾日渐松弛的皮毛,心里有些发酸。陈睿轩点头:“该让它好好歇着了,毕竟护了联盟这么多年。”
退休仪式的消息传开后,联盟上下都动了起来。李婆婆做了个特大号的灵米团子,上面插着根用胡萝卜做的“权杖”,说是给断尾的“退休纪念品”;白胡子长老翻出本《灵兽养生经》,说要教断尾怎么“颐养天年”;新首领则带着雪鼬们,用灵草编了个柔软的窝,铺在断尾常去的树洞里,里面还垫着片晒干的安神花瓣。
仪式当天,断尾被雪鼬们“请”到院子中央。它似乎知道要发生什么,站在石台上,昂首挺胸,努力摆出往日的威风,只是颤抖的胡须出卖了它的紧张。新首领蹲在台下,对着它深深鞠了一躬,雪鼬们跟着齐齐鞠躬,场面竟有些庄重。
“断尾大人守护联盟二十三年,偷过的灵米能堆满三间屋,咬过的麻袋连起来能绕灵植园三圈……”陈睿轩念着“退休致辞”,被断尾狠狠瞪了一眼,赶紧改口,“呃,是守护粮仓二十三年,击退过小偷七次,培养出优秀首领一位,功绩卓着!”
李婆婆把灵米团子递过去,断尾用爪子按住,却没立刻吃,只是低头嗅了嗅。新首领趁机把那根胡萝卜权杖塞到它怀里,断尾叼起来,又放下,反复几次,最后轻轻推回给新首领,像是在传递什么重要的信物。
“看来它是想把权力彻底交出去了。”陈思语轻声说。果然,断尾跳下石台,走到新首领面前,用脑袋蹭了蹭它的脖子,这是雪鼬族群里“传位”的仪式。新首领激动得浑身发抖,却没立刻坐上石台上的“宝座”,而是叼着断尾的水晶王冠,小心翼翼地戴在它头上——这顶旧王冠,突然又有了光彩。
退休后的断尾,过上了真正的“养老生活”。它每天的日程很简单:清晨在粮仓顶晒晒太阳,上午去李婆婆的厨房讨块肉干,下午趴在新铺的草窝里打盹,傍晚看雪鼬们训练,偶尔指点两句,日子过得悠闲自在。
新首领对它十分尊敬,每次搬运灵米前都会来请示,遇到难题也会蹲在断尾的窝边,听它用吱吱声“传授经验”。有次几只小雪鼬欺负新来的幼崽,断尾慢悠悠地走过去,对着它们龇牙,虽然没以前凶狠,却依旧镇住了场子,连新首领都跟着低头认错。
大毛成了断尾的“新伙伴”。两个“退休老干部”常一起趴在古榕树下,大毛把自己的肉干分一半给断尾,断尾则把藏了多年的灵果干掏出来分享。小狼崽想凑过去玩,被大毛用尾巴拦住,像是在说“别打扰老人家休息”。
可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就出了乱子。邻山的野鼠群突然闯进联盟,偷走了半袋灵米,新首领带着雪鼬们追了半天,不仅没把灵米夺回来,还被野鼠们用石子砸得灰头土脸。
断尾在粮仓顶上看得清清楚楚。它猛地站起来,喉咙里发出久违的低吼,从粮仓上一跃而下,动作竟比平时敏捷了许多。只见它绕到野鼠群后方,用爪子掀起块石板,挡住它们的退路,又对着新首领吱吱叫了两声,示意前后夹击。
新首领立刻明白了,带着雪鼬们从正面冲锋,断尾则在后方偷袭,一口咬住带头野鼠的尾巴。野鼠群大乱,灵米被抢了回来,断尾还亲自押送着两只“俘虏”,到李婆婆面前“请功”,尾巴翘得老高,像是在说“姜还是老的辣”。
“这老家伙,还是这么厉害。”李婆婆笑着给断尾顺毛,它舒服地眯起眼睛,任由新首领把夺回的灵米往它窝里塞——这是雪鼬族群里对功臣的最高礼遇。
经此一事,断尾在雪鼬军团里的威望更高了。它不再直接参与管理,却成了名副其实的“军师”,新首领遇到棘手的事,总会第一时间来找它商量。有次雪鼬们想扩建储藏洞,断尾用爪子在地上画了个复杂的图样,居然完美避开了灵植园的根系,看得陈睿轩都啧啧称奇。
“原来它不是老了,是换了种方式守护联盟。”陈思语看着在草窝里指点新首领的断尾,突然明白,退休不是结束,而是以更从容的姿态,继续参与这个家的故事。
深秋的一天,断尾没有像往常一样去粮仓顶晒太阳。陈睿轩在古榕的树洞里找到它时,它正蜷缩在新首领铺的草窝里,怀里抱着那顶水晶王冠,身体已经凉了。旁边放着半块没吃完的灵米团子,是李婆婆昨天给它的。
雪鼬们围着树洞,安安静静的,没有一只敢吱声。新首领用爪子轻轻碰了碰断尾的身体,又慢慢缩回,眼睛里像是蒙了层水雾。大毛趴在树洞外,尾巴垂在地上,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这是陈睿轩第一次见它流泪。
断尾的葬礼很简单。大家把它埋在古榕树下,就在时光胶囊旁边,坟头种了株它最爱啃的灵香草。李婆婆在墓碑上刻了个小小的爪印,白胡子长老念了段往生咒,新首领则把那顶水晶王冠放在坟前,像是在完成最后的告别。
日子还在继续。雪鼬军团在新首领的带领下,依旧每天巡逻、囤粮,只是粮仓顶上,总会留着块干净的地方,像是在等谁回来晒太阳。有次野鼠群又想来偷灵米,刚靠近粮仓,就被新首领带着雪鼬们打得落荒而逃,那股狠劲,像极了当年的断尾。
陈睿轩路过古榕时,常看见新首领蹲在断尾的坟前,嘴里叼着最新鲜的灵果,叽叽咕咕地说着什么,像是在向老首领汇报工作。大毛也会时不时来看看,用鼻子拱拱坟头的灵香草,确保它长得茂盛。
“它其实没走远。”陈思语捡起片落在坟头的榕树叶,轻声说。陈睿轩点头,看着雪鼬们整齐的队伍,看着粮仓门板上那三道浅浅的爪痕,突然明白,所谓退休,不过是把守护的责任,交给了更年轻的肩膀;所谓离开,只是换了种方式,活在大家的记忆里。
就像古榕的年轮会记住每一阵风,联盟的日子也会记住断尾的模样——那个叼着灵米狂奔的身影,那个戴着水晶王冠的骄傲,那个在退休仪式上,悄悄把胡萝卜权杖推给新首领的温柔。
夕阳下,新首领带着雪鼬们完成了巡逻,最后在断尾的坟前站定,齐齐鞠了一躬。风吹过灵香草,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谁在轻轻回应。远处的粮仓顶上,阳光正好,仿佛还能看见那个趴在那里打盹的小小身影,尾巴有气无力地晃着,守护着这个它爱了一辈子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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