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枢子指挥仙盟修士布下的“九霄净魔大阵”光芒流转,道道清辉如同锁链般笼罩整个圣地广场,既净化着残余魔气,也将林小凡一行人置于严密的监控之下。
阵眼中心,林小凡依旧“虚弱”地靠在杜雨晴怀中,脸色苍白,气息若有若无。公输夜、金蟾老祖等人则围坐四周,一副忧心忡忡、为其护法的模样。
玉枢子盘坐于不远处的高台上,神识如同无形的蛛网,时刻感应着阵内的一切。他看似闭目养神,实则心中念头急转:“此子伤势做不得假,社稷图气息也确有不稳…但总觉得有些蹊跷。且再观察一二,若他真无力回天,便是仙盟收取至宝之时…”
时间在看似平静的对峙中缓缓流逝。夜幕降临,圣地内燃起篝火,九黎族人开始收拾战场,埋葬同伴,气氛悲壮而肃穆。
阵眼处,公输夜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发酸的腿,小声抱怨:“这戏要演到什么时候?我腿都麻了…”
金蟾老祖偷偷从聚宝盆里摸出一颗灵果啃着,含糊道:“耐心点,演戏也是技术活…嗝…”
百里追风和敖丙则始终保持着警惕,神识外放,注意着仙盟修士的一举一动。
杜雨晴轻轻揽着林小凡,感受着他体内那看似微弱、实则正在混沌龙鳞和建木生机滋养下缓慢而坚定恢复的气息,心中稍安。她低头看着他紧闭双眼、长睫微颤的侧脸,想起他之前拼死封印巫魔、又机智应对仙盟的种种,心中柔情与骄傲交织,忍不住轻轻替他捋了捋额前散落的发丝。
就在这时,林小凡的睫毛微微动了一下。杜雨晴心中一动,知道他要行动了。
只见林小凡依旧保持着“昏迷”的姿态,但识海中,那枚“镜龙之契”的符印却开始散发出朦胧的清辉。得自镜龙试炼的这门神通,可不仅仅是观照己身、破除虚妄那么简单,其最高奥义,便是制造以假乱真的“镜花水月”幻象,甚至能短暂欺骗空间与感知!
他暗中传音给所有伙伴:“准备,三息之后,我会制造幻象替代我们,真身随我遁入地脉。不要抵抗我的力量。”
众人精神一振,纷纷暗自做好准备。
三息转瞬即过!
就在玉枢子神识扫过阵眼,确认一切“正常”的刹那,林小凡识海中的镜龙之契猛然光芒大盛!
一股无形的、涉及空间与幻象的法则波动,以他为中心悄然扩散!
在玉枢子乃至所有仙盟修士的感知中,阵眼处的林小凡等人依旧在原地,气息、姿态毫无变化。甚至连他们周身能量的流动、与阵法的交互,都模拟得惟妙惟肖!
然而,真实的林小凡,已悄然催动混沌龙鳞与建木生机结合的大地亲和之力,包裹住杜雨晴、百里追风、敖丙、炎绫儿、公输夜、金蟾老祖、黎青以及老祭司,化作一道微不可察的土黄色流光,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般,悄无声息地沉入了圣地广场的地脉之中!
整个过程中,外围的九霄净魔大阵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地脉之中,混沌龙鳞散发出温和的混沌之气,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探查,建木生机则让他们与大地融为一体,遁行无声。
“成功了?!”公输夜兴奋地传音,看着周围飞速后退的土石灵脉,感觉无比新奇。
“林恩公此法,当真神鬼莫测!”老祭司感叹道,对林小凡的手段佩服得五体投地。
黎青看着身旁这个一次次创造奇迹的男子,翡翠眼眸中异彩连连。
杜雨晴紧紧握着林小凡的手,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心中满是安稳。
林小凡微微一笑,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然恢复了往日的清明与锐利:“镜花水月骗不了他们太久,我们必须尽快离开。黎姑娘,大祭司,九黎部落可有安全隐秘的撤离之地?”
黎青与老祭司对视一眼,老祭司沉吟道:“圣地之下,有一条通往祖地秘库的古老密道,乃是先祖为应对灭族之祸所建,极为隐秘,或许可暂避一时。”
“好,请带路。”
在老祭司的指引下,众人沿着复杂的地脉网络穿行。约莫一炷香后,前方出现了一扇铭刻着无数古老巫文、与周围岩壁几乎融为一体的巨大石门。
老祭司上前,割破手指,将鲜血涂抹在石门中央的一个凹槽内,同时吟唱起古老的巫族密语。黎青也上前,将圣女信物——那根藤蔓木杖按在门上。
嗡!
石门上的巫文逐一亮起,散发出苍凉古老的气息,随后缓缓向内打开,露出后面一条幽深向下的通道。
众人步入其中,石门在身后无声关闭。
通道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发出柔和白光的夜明珠,照亮前路。空气干燥而洁净,没有丝毫霉味,显然有特殊的阵法维持。
走了片刻,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洞窟中央,矗立着一尊高达十丈、头戴牛角盔、手持巨斧的蚩尤石像,威武霸气,散发着令人心折的战意。洞窟四周,则摆放着一些石架,上面陈列着不少古老的兽皮卷、骨器、石器等物,虽然看似简陋,却都流淌着岁月与力量的气息。
“这里便是祖地秘库之一。”老祭司恭敬地对蚩尤石像行了一礼,介绍道,“存放着部分先祖遗留的典籍与器物。”
公输夜好奇地东张西望,拿起一个看起来像是用某种凶兽头骨制成的酒杯:“这东西…值钱吗?”
金蟾老祖则鼻子耸动,小眼睛放光地看向角落里的几个玉匣:“有宝气!绝对有好东西!”
林小凡的目光,却被蚩尤石像脚下,一块毫不起眼、布满了灰尘的暗红色石板所吸引。他怀中的混沌龙鳞,再次传来了熟悉的灼热感!
他走上前,拂去石板上的灰尘。只见石板上刻画着一幅简陋却意蕴深远的图案:一条巨龙盘旋于大地之上,龙首昂起,望向天空中的某种存在。而在巨龙与天空之间,隐约有一些破碎的、类似玉碟的纹路。
图案旁边,还有几个更加古老、连老祭司都辨认不出的奇异文字。
“这是…”林小凡心中剧震,这图案,似乎描绘的是祖龙与…造化玉碟?!这九黎祖地,为何会有与此相关的记载?
他尝试将神识探入石板,却被一股强大的禁制阻挡。
“恩公,此石板乃先祖偶然所得,材质特殊,其上禁制连历代大祭司都无法破解,一直存放于此。”老祭司解释道。
林小凡点了点头,并未强求。他隐隐感觉,这块石板隐藏着大秘密,或许与祖龙、与造化玉碟的完整来历有关。但现在还不是深究的时候。
他转身对众人道:“此地暂时安全,大家抓紧时间恢复。黎姑娘,大祭司,部落后续有何打算?”
黎青神色一黯:“圣地被毁,族人伤亡惨重…我们必须尽快迁徙,寻找新的栖息地。只是…黑巫族叛徒未清,拜火邪教和魔族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林小凡沉吟片刻,道:“或许,我们可以合作。”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黎青和老祭司身上:“魔族妄图唤醒巫魔,其志不小,绝非九黎一族之事,关乎整个人间乃至三界。我等与魔族、仙盟皆已结怨,势单力薄。九黎部落底蕴深厚,巫法玄妙,若能联手,或可在这乱世中争得一线生机。”
黎青与老祭司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意动。林小凡的实力、智慧以及他身上的种种神秘,都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恩公所言极是!”黎青坚定道,“九黎部落愿与恩公结盟,共抗魔劫!”
老祭司也躬身道:“我族愿奉恩公为客卿长老,地位与圣女、大祭司等同!”
就在盟约初定之际,林小凡忽然心有所感,猛地抬头望向秘库顶壁,眼神锐利:“不对!我们被发现了!”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整个秘库剧烈震动起来,顶壁之上,一道道仙盟符箓的光芒穿透岩层,如同锁链般缠绕而下!玉枢子冰冷的声音透过岩层传来:
“林小凡!果然狡诈!竟以幻术金蝉脱壳!可惜,你瞒得过大阵,却瞒不过老道的‘万里追魂香’!还不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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