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那声音背后藏着怎样的挣扎与劝诫,更不知道,自己早已被欲望、咒语和当铺的邪恶力量缠上,正一步步走向无尽黑暗的深渊……
窗外的月光被乌云遮住,房间里只剩下林芝夏粗重的喘息,和空气里那道渐渐消散、却始终没说清重点的叹息………。
“沙沙……沙沙……”沙漏的声息在耳边盘旋,像无数根细针钻进脑海里,林芝夏抱着头蜷缩在床角,指甲深深掐进头皮。
沈曼璃的劝诫与江影的告诫在脑海里搅成一团乱麻,那些破碎的词句、阴冷的回响,还有这无孔不入的“沙沙”声,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彻底碾碎。
她快要疯了,眼前开始浮现幻觉——陆易辰颓废的脸,沈曼璃坠楼前的眼神,还有永夜当铺里那盏晃荡的油灯,全都重叠在一起,压得她喘不过气。
更让她恐惧的是,那串诡异的咒语正像毒蛇般在脑海里游走,舌尖甚至泛起血液般的腥甜,仿佛下一秒就要脱口而出。
那是永夜当铺刻进她意识里的烙印,无需纸张承载,只需一个念头,便能唤醒那股操控人心的力量。
“别……别再念那个咒语了……”恍惚间,沈曼璃的声音突然清晰了一瞬,带着濒死般的恳切,“再念一次……你就真的……回不了头了……”
话音未落,那声音便被更浓重的黑暗吞噬,取而代之的是永夜当铺特有的、带着腐朽气息的阴冷低语:“念啊……再念一次咒语,沈曼璃的鬼魂就不会再来烦你了……”
林芝夏猛地尖叫出声,抓起枕边的台灯狠狠砸向墙壁。
瓷器碎裂的脆响里,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亮起的光刺破黑暗,映出她惨白如纸的脸。
发信人栏里“江影”二字泛着金黄色柔和的暖黄,与周遭的阴冷格格不入,像是被某种光明的力量护着——那是与永夜当铺的黑暗截然不同的光。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扑过去,指尖颤抖着点开信息。
屏幕上先跳出一行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掐断那个念头,别让咒语再占据你的意识。”
紧接着,才是另一段内容,简洁却带着千钧重量:“去找江妄,告诉他‘那年槐树下,你说要教我叠会飞的纸鸢’。他会帮你。”
信息弹出的瞬间,耳边的“沙沙”声骤然溃散,像被强光灼碎的阴影。脑海里那串咒语的余响也戛然而止,舌尖的腥甜褪去,房间里只剩下她粗重的喘息。
紧接着,窗外传来“笃—笃——笃”连续两声轻叩,停顿几秒再叩一声,节奏轻快………
竟带着几分孩子气的跳脱——那是江影生前敲她房门时的习惯,两短一长,最后一下总带着点俏皮的声音。
林芝夏猛地转头看向窗户,窗帘缝隙里透进的光忽然变得温润,地板上的影子柔和了许多,像有人蹲在外面,正用手指轻轻戳着玻璃。
她攥着手机的指腹一遍遍摩挲那句“会飞的纸鸢…江影…”,突然彻底明白天台上“江影”署名的深意——那行“她的爱就像当铺里的沙”,根本不是写给沈曼璃的感慨……
而是江影透过光明正义力量,传递给她的警示:被咒语扭曲的情感终将流逝,被典走的资格也会彻底耗尽,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
原来那时江影就透过她告诫过:林芝夏用咒语换来的“爱”,从来不是永恒,不过是沙漏里的沙,漏一点便少一点,而被典走的“被爱的资格”,也会随之一同耗尽。
而那句关于纸鸢的话,可能藏着江影离世的真相。或许是那年槐树下发生了什么,让江影骤然离世……。
又或许,这是兄妹俩独有的约定,是江影早就备好的、能让哥哥相信陌生人的凭证——毕竟,谁会拿童年里会飞的纸鸢说谎呢?
窗外的叩击声渐渐淡去,仿佛传递完信息便悄然离开。
林芝夏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死死咬住嘴唇,强迫自己将那些盘旋的咒语片段从脑海里剥离。
可就在这时,那道阴冷的低语又缠了上来,像黏在骨头上的藤蔓:“找到江妄又能怎样?他不过是当铺的傀儡……不如念出咒语,让他也乖乖听你的话……”
诱惑像毒雾般钻进意识,她的指尖开始发痒,喉咙里涌上熟悉的腥甜。
林芝夏猛地咬住手臂,剧痛让她清醒了几分,她盯着墙上沈曼璃送的那幅向日葵挂画,一遍遍默念江影的信息,像溺水者抓住浮木。
直到脑海里的咒语碎片彻底沉寂,她才扶着墙壁站稳,掌心已被指甲掐出几道血痕。
做完这一切,她才松了口气,换好衣服抓起包。手机屏幕上江影的信息已自动消失,仿佛从未有过这回事。
可那句关于纸鸢的话,还有天台上那行关于“沙”的警示,早已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心上。
她站在客厅中央,茫然地环顾四周。
上次踏入永夜当铺的场景突然撞进脑海——也是这样的深夜,客厅地板上凭空泛起一圈淡金色的光晕,像水纹般轻轻晃动,她鬼使神差地踩了进去,再睁眼时已站在那扇雕花木门前。
可此刻,地板光洁如镜,连一丝微光都没有。
林芝夏蹲下身,指尖抚过冰冷的地砖,心脏一点点沉下去。
她根本不知道永夜当铺具体在城市的哪个角落,上次的入口是凭空出现的,如今那道光晕不肯再亮,她就像被蒙住了眼睛的人,连方向都找不到。
她想起江影信息里的“去找江妄”,忽然明白过来:那光晕本就是当铺的诱饵,是引她踏入黑暗的捷径。
林芝夏站在墙前,指尖抚过冰冷的砖石,忽然想起江影信息里的“会飞的纸鸢”。
纸鸢是往天上飞的,从不是困在地下的当铺能锁住的。
或许江影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她找当铺里的江妄——那些线索指向的,是脱离当铺束缚的、属于江妄本身的过去。
那年槐树下的纸鸢,本就该飞向开阔的天空,而非暗无天日的当铺角落。
林芝夏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天色已泛起鱼肚白,远处的路灯还亮着,在湿漉漉的路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她深吸一口气,将包甩到肩上——既然当铺的门不肯为她开,那就放弃这条捷径。
巷口的风卷着落叶掠过脚边,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往回走。
身后的墙在暮色里沉默着,而她的前方,是必须踏遍城市角落、去寻找那个叫江妄的人,和那句“会飞的纸鸢”背后,足以撼动一切的真相。
或许江妄就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着。而那句“会飞的纸鸢”,才是能让她在茫茫人海里认出他的、唯一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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