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梅林,暗香浮动。
皇后设宴,贵女如云。环佩叮当,脂粉香腻得能熏死蚊子!
沈清歌一身素色锦袍(低调奢华),坐在皇后下首,慢悠悠品着茶。谢景行坐在男宾席,隔着花丛,目光偶尔扫过她,冷峻的侧脸在雪光梅影中…有点好看?
赏梅?不如看冰山!
“京城第一才女”柳岩,一身月白绣梅裙,清雅脱俗(装),袅袅婷婷起身。目光扫过沈清歌,又瞥向谢景行,眼底的嫉恨毒汁差点溢出来!
才女?插满箭的草船!
柳岩莲步轻移,走到沈清歌面前,盈盈一拜,声音柔得能滴出水:
“沈夫人安好。” 她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崇拜”,“夫人以一己之力振兴侯府,智谋无双,实乃我辈楷模。今日赏梅雅集,不知夫人可否即兴赋诗一首,让我等愚钝小辈…开开眼界?领略夫人风采万一?”
话音落!
满园贵女瞬间安静!无数道目光“唰”地聚焦在沈清歌身上!有好奇!有期待!更多的是…
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写诗?谁不知道这“老夫人”是农家女出身?认字就不错了!
让她写诗?不如让她绣花!
柳姐姐真厉害!看这小贱人怎么下台!
皇后也含笑看来,眼神带着一丝探究。
谢景行端茶的手微微一顿,目光沉沉看向沈清歌。
沈清歌微微一笑,从容起身:“柳小姐过誉了。赋诗不敢当,不过见这寒梅傲雪,倒想起几句前人咏梅的佳句。”
她环视众人,朗声吟诵: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王安石)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卢梅坡)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毛泽东)
三首诗,意境高远,字字珠玑,尤其最后一首的豁达乐观,更是前所未闻!全场寂静,落针可闻。柳岩脸色微变。
沈清歌三句咏梅诗砸下来!如同三道惊雷!劈得满园贵女外焦里嫩!
王安石?卢梅坡?毛…毛泽东?哪路神仙?!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老翰林胡子抖得筛糠,“妙!绝妙!此等意境…千古绝句啊!”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皇后喃喃重复,眼中异彩连连,“豁达!通透!哀家…从未听过如此心胸!”
柳岩脸色煞白如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精心准备的“咏梅诗”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背诗?老娘批发唐诗三百首!
柳岩强压翻涌的气血,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夫人…博闻强记,如烟…佩服。” 声音干涩,“不知夫人…可通音律?小女子新谱一曲《梅花引》…请夫人品鉴。”
品鉴?送你上西天!
她坐到琴案前,深吸一口气,指尖拨动。
琴音流淌…婉转清丽,技巧娴熟,确属上乘。贵女们渐渐从震惊中回神,露出赞赏之色。
就这?KtV水平!
一曲终了,掌声稀稀拉拉(被沈清歌震得还没缓过神)。
柳岩看向沈清歌,眼中带着最后一丝倔强和…挑衅!
沈清歌慢悠悠放下茶盏,唇角微勾:
“柳小姐琴技…尚可。”
尚可?老娘的评价是…垃圾!
“本夫人…献丑了。” 她声音平淡,却像一记耳光抽在柳岩脸上!
“春桃。”
“奴婢在!”
“取我的琴来。”
片刻。
春桃捧着一架…造型奇特的古筝!上台!
琴身更长!弧度更流畅!琴弦…在阳光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钢丝弦?!)!
古筝?不!是加特林!
满园哗然!
“这…这是什么琴?”
“样子好怪…”
“弦是铁的吗?”
沈清歌端坐琴前,素手轻抬。
指尖落下!
“铮——!”
第一个音!清越!高亢!带着金石之鸣!瞬间刺破梅园沉闷的空气!
音色?老娘调过Eq的!
紧接着!
《梅花三弄》!古曲?不!是魔改版!
第一弄: 她指尖翻飞!轮指如电!密集的音符如同冰雹砸落!模拟寒风呼啸!雪压枝头!
轮指?老娘练过加藤鹰之手!
第二弄:指法陡变!揉!颤!吟!滑!琴音呜咽!如泣如诉!梅花在风雪中挣扎!不屈!
情感?老娘注入的是杀气!
第三弄:高潮!沈清歌眼神一厉!双手齐出!
扫弦! 如狂风卷地!
拍板!如惊雷炸响!
刮奏!如金戈铁马!
琴音陡然拔高!激昂!澎湃!如同火山喷发!冰河解冻!千树万树梅花…凌寒怒放!香雪成海!
改编?不!是核爆!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
“嗡——!”
余音在梅林间回荡!震得枝头积雪簌簌而落!
满园死寂!
贵女们张着嘴!眼神呆滞!灵魂出窍!
老翰林?泪流满面!胡子抖得说不出话!
皇后?手中茶杯倾斜,茶水滴落裙裾…浑然不觉!
谢景行?端坐如松!但紧握的拳头,指节泛白!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
安静?掌声呢?哦…都聋了!
“噗——!”
死寂中,一声闷响!
柳岩脸色惨金!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溅在雪白的琴弦上!触目惊心!
“柳姐姐!” 贵女尖叫!
柳岩死死瞪着沈清歌!眼神怨毒如淬了毒的蛇!身子一软…昏死过去!
吐血?别碰瓷!老娘没开大!
沈清歌缓缓收手,指尖拂过冰冷的琴弦(钢丝的)。
她抬眼,扫过昏死的柳岩,声音不大,却清晰传遍每个角落:
“琴…是心声。”
“柳小姐的琴…技巧有余…”
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
“心…却窄了。”
“装不下梅花傲骨…”
“只装得下…” 她目光扫过柳岩琴上那滩刺目的血,“这点…腌臜心思。”
窄?心眼比针鼻儿还小!
满园贵女噤若寒蝉!看沈清歌的眼神…如同看地狱爬出来的修罗!
赋诗奏乐?老娘给你们开个大的!
沈清歌放下茶盏,抬眸。眼神平静无波,扫过柳岩那张“纯良”的脸。
“柳小姐看好。” 她声音清淡,“诗词歌赋,怡情养性罢了。本夫人…还有别的东西给你看。”
柳岩眼底闪过一丝得意,面上却更“诚恳”:“夫人过谦了!您能执掌偌大侯府,才情岂是凡俗?莫非…是嫌弃我等才疏学浅,不配听夫人佳作?”
激将法?老娘不吃这套!
沈清歌忽然笑了。那笑容,清浅,却带着一丝…冰冷的玩味?
“佳作不敢当。” 她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掏出一支…细长的琉璃管?!
还有一个小巧的玉瓶!
满园哗然!
“那是什么?”
“笔?不像啊…”
“琉璃管子?做什么用?”
柳岩也愣住了:“夫人…这是?”
“柳小姐问梅?” 沈清歌把玩着琉璃管,眼神锐利如手术刀,“本夫人不懂诗。但…懂梅。”
她起身,走到一株开得最艳的红梅前。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
她用小银勺,小心翼翼地从玉瓶里舀出一点…白色粉末!
倒入琉璃管!
又用另一个小瓶,滴入几滴…透明液体!
最后!她折下一小段红梅枝条,挤出几滴…花汁!滴入管中!
“看好了。” 沈清歌举起琉璃管,声音清冷,响彻梅园!
“红梅为何红?”
“酸!”
“花青素遇酸…则红!”
她轻轻摇晃管子!
奇迹发生!
管中无色液体…瞬间变成瑰丽的胭脂红!
“若遇碱…” 她又滴入一滴另一瓶液体
胭脂红…迅速褪去!化为淡紫!
“啊——!” 贵女们捂嘴惊呼!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皇后猛地坐直身体!
谢景行握着杯子的手…指节泛白!眼底是翻江倒海的…震撼!
变魔术?不!是魔法!
沈清歌举着那支色彩变幻的琉璃管,如同举着真理的权杖!目光如电,直刺脸色煞白的柳岩:
“柳小姐问梅?梅之魂…在色乎?在香乎?”
“在…其傲骨!在…其凌寒独放!”
“与其绞尽脑汁,堆砌辞藻,吟些风花雪月…”
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
“不如…学学这梅花!”
“懂点…实实在在的道理!”
“噗——!” 柳岩身子一晃,喉头腥甜!强忍着没喷出血来!脸上血色褪尽!摇摇欲坠!
才女?被试管秒成渣!
满园死寂!落针可闻!
只有琉璃管中液体细微的流动声,和贵女们粗重的喘息!
沈清歌随手将琉璃管递给旁边目瞪口呆的宫女:“送你了,当个玩意儿。”
她转身,对着皇后微微一礼:“臣妇粗鄙,扰了娘娘雅兴,告退。”
粗鄙?老娘是行走的百科全书!
她目不斜视,径直走过柳岩身边,带起一阵冷风。
经过男宾席时,脚步微顿。
目光…似不经意地…扫过谢景行。
他正看着她。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翻涌着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震惊!探究!难以置信!以及…一丝…灼热的…欣赏?
沈清歌唇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弯了一下。一个转瞬即逝的、带着挑衅和…得意的弧度。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搞科研?
沈清歌身影消失在梅林小径。
“噗——!”
柳岩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在雪地上!点点猩红,刺目惊心!
“柳姐姐!” 贵女们惊呼着围上去!
皇后看着雪地上的血,又看看沈清歌消失的方向,眼神复杂难辨。
皇后突然回过神,眼神复杂地挥挥手:“来人…送柳小姐去太医院…”
梅林深处。
沈清歌脚步轻快。
写诗?
不如做实验!
谢景行?
你那眼神…
是想拜师?还是…想泡我?
靖王萧绝…
你的小本本…
该记满了吧?
谢景行站在原地,脚下是碎裂的瓷片和蔓延的茶渍。
他垂眸,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
耳边…还回荡着那穿云裂石、荡气回肠的琴音!
眼前…是她抚琴时,那冷冽又专注的侧影…
沈清歌…
你…到底是谁?
这琴音…
弹的不是梅…
是…烽火狼烟!
他猛地抬头!望向宫墙之外…靖王府的方向!眼神锐利如刀!
活阎王…
你…听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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