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兆府,气氛有些压抑。虽然成功逼走了萨米尔,粉碎了玄夜组织借助外交身份在长安活动的一个重要据点,但未能将其擒获,终究是遗憾。
陈默没有气馁,他将那截染血的布条与之前收集的赤晶石碎屑、墨兰烬粉末、深海绫碎片以及那枚弦月令牌放在一起保管起来。
“萨米尔是玄夜的重要人物,这点已确认。他潜伏于大食使团中,利用身份便利,策划或执行了多项行动。”陈默分析道,“芙蓉园案,或许只是他们庞大计划中的一环,目的是制造混乱,或是测试某种手段。”
他拿起那枚弦月令牌,手指摩挲着上面扭曲的枝蔓:“这图案,这风格……萨米尔一个胡商,为何会持有明显带有前朝风格的令牌?除非,玄夜本身,就是一个与前朝遗脉有着深刻关联,且势力遍布朝野、甚至跨越国界的庞大组织。”
裴明月补充道:“还有那深海绫。能获得陛下特赐之人,非富即贵。萨米尔能拥有此物,意味着玄夜在朝中的内应,地位绝不低。”
线索似乎更多了,但交织成的网络却更加庞大和黑暗,令人不寒而栗。
就在陈默试图将这些碎片拼凑起来时,京兆府接到了一起新的报案——来自西市的一家胡商旅舍,一名西域舞姬在房中离奇死亡。
死者是随另一个小国使团来到长安的舞姬,并非萨米尔使团成员。初步勘验,死因是中毒,但毒性奇特,与之前见过的任何毒物都不同。现场没有打斗痕迹,财物也未丢失,只在妆奁盒中发现了一小片枯萎的、颜色妖异的紫色花瓣。
陈默与裴明月赶到现场。检查尸体时,陈默在死者微微蜷曲的左手掌心,发现她用指甲,极其艰难地刻下了一个模糊的、未完成的符号——像是一弯弦月的一角!
又是弦月!玄夜的标记!
“她是在向我们示警,或者……想告诉我们什么。”陈默面色凝重。这名舞姬,可能无意中窥探到了玄夜的某些秘密,因此被灭口。
而那片紫色花瓣……陈默小心收起,他需要立刻去找薛神医辨认。
薛神医见到那紫色花瓣,脸色骤变,连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这……这是‘西域曼陀罗’的花瓣!而且是生长在极西苦寒之地、极为罕见的‘鬼面曼陀罗’!其花、其籽,皆具奇毒,可致幻,可夺命!此物……据说只在那传说中已消亡的‘精绝古国’附近才有生长!”
精绝古国?又一个陌生的名字。
陈默感到,随着萨米尔的逃离和这名舞姬的死,案件的焦点,似乎正不可抗拒地转向那片广袤而神秘的两域。玄夜的根须,远比他们想象的更深,更远。
回到值房,陈默看着桌案上越来越多的、指向西方向的线索——萨米尔的来历、墨兰烬的源头、鬼面曼陀罗的出现……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清晰起来。
“我们可能需要去一趟西域。”他对裴明月说道。
裴明月没有立刻回答,她走到窗边,望向西方天空那绚烂的晚霞,眼神悠远。
“西域……丝路漫漫,危机四伏。”她轻声道,“但若真相在那里,我便与你同往。”
“还有我”赵虎连忙出声道,生怕把自己落下。
就在这时,那名曾给陈默送信的信鸽,再次扑棱棱地落在窗台,腿上依旧绑着竹管。
陈默解下,展开纸条。上面的字迹依旧简洁:
“西行路险,旧敌未去,新患已生。欲寻答案,可往敦煌。——无名客”
敦煌!
陈默与裴明月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然。长安的迷雾暂告一段落,但更广阔的天地,更艰险的征途,已在脚下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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