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小林？哦不，林总！”周建国语气中充满了自豪和成就感，他搓着粗糙的手，指着楼房，“速度够快吧？质量你也放心，我老周亲自盯着的，绝对都是真材实料，比那些国营建筑公司盖的只强不差！”
林军仰头看着这些拔地而起的楼房，心中同样激荡难平。这是他两世为人，真正意义上亲手参与并主导起来的第一个地产项目，那种创造的满足感无与伦比。
“周董，辛苦了！这速度，这质量，没得说！”林军由衷地赞叹，“咱们这楼，在这周边绝对是独一份！看着就亮堂，就高档！”
“那是！”周建国得意道，“按你说的，户户明厅明卧，南北通透，那大阳台，谁看了不说好！就是……这成本也确实高了不少。”他稍微压低了点声音。
林军微微一笑：“周总，成本高，咱们卖价也能上去。好东西，就不怕没人识货。现在主体差不多了，接下来的关键就是配套，还有最重要的——卖楼！”
“对！卖楼！”周建国眼睛放光，“资金可都压着呢，就等着回款了。一期预售许可证我已经让人在跑了，估计问题不大。咱们怎么卖？”
林军成竹在胸：“光等着客户上门可不行。咱们得主动出击。第一，立刻做一个气派的售楼处和样板间！就在咱们工地边上搭一个临时的，但要装修得豪华亮堂，让来看的人一眼就能看到未来的家是什么样，要有冲击力！”
“样板间？”周建国对这个九六年还非常新鲜的概念有些陌生。
“对！就是按照我们最好的户型，真材实料装修出一套房子，家具家电都配齐，让客户能走进去看，去体验！这比干看图纸强一百倍！”林军解释道。
“妙啊！”周建国一点就通，“这样一看，谁不想住进来？”
“第二，”林军继续道，“广告要打出去。报纸上登广告，印宣传单页，找人在市中心和人流多的地方发。广告词就突出咱们的‘花园社区’、‘新颖户型’、‘阳光阳台’！”
“第三，搞一个隆重的开盘仪式！请电视台来，搞优惠，制造热闹和抢购的氛围！”
周建国听得连连点头，兴奋地拍着林军的肩膀：“林总，你这脑袋瓜子真是摇钱树！就这么干！售楼处和样板间我马上找人弄！广告和开盘的事，你多费心！争取在明年春节过后我们就可以回款。”
一九九七年的春天，似乎一切都充满希望，如同这个正在快速发展的国家，每一天都在创造新的奇迹。
才刚进三月，护城河畔的柳树就已抽了新芽，嫩绿的枝条垂在水面上，随风轻摆，划出一圈圈细微的涟漪。
林军站在鹏辉花园项目办公室，望着已经封顶一期的九栋楼房，心中满是感慨。不到一年时间，这片曾经的棉纺厂厂区已经矗立起一片崭新的住宅小区。
“小林，我们的一期预售许可证下来了。”周建国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挥着一份文件，脸上的笑容比春日的阳光还要灿烂。
林军接过文件，仔细看了看，“好啊，总算批下来了。”他抬头望了望湛蓝的天空，“今年春天来得早，估计到时看房的人也多。”
“我们的销售团队在做准备了，咱们这次主打‘迎接香港回归，安家鹏辉花园’的概念。”
周建国笑了笑，“你这营销头脑真是不简单，连香港回归都能和卖房联系起来。”
“时代大势嘛，”林军指着远处正在悬挂的横幅，“再说咱们项目质量过硬，不怕蹭不上热点。”
“我们二十多个销售员，从上周就开始在全市散发。百货大楼、火车站、电影院门口，一个人流多的地方都没放过。”林军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彩印宣传页，“花园社区、新颖户型、阳光阳台，这三个卖点突出得很。”
周建国接过传单，仔细端详。阳光下，效果图里的阳台泛着金光，确实引人向往。
“希望咱们能一炮而红。”周建国望向旁边已经为开盘仪式提前搭建好的舞台，喃喃自语。
林军拍拍他的肩，“周总，放心！”
开盘仪式这天，天刚蒙蒙亮，“鹏辉花园”的售楼处前就已经聚起了人。到了上午九点，整个广场已经人声鼎沸，黑压压的人群从售楼处门口一直排到了大街拐角处。
周建国站在临时搭建的主席台后，望着眼前景象，手心微微出汗。他整理了一下领带，深吸一口气。不远处，林军正和小胖交代着什么，小胖频频点头，然后转身小跑着向销售团队布置任务。
“周总，电视台的采访车到了！”林军快步走来，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林军顺着电视台采访车那边望去，看见李正风师父穿着一身唐装，精神矍铄地站在人群前列，大师兄和几个师弟簇拥在他身旁。令人眼前一亮的是师姐小妍，她今天穿了身淡紫色职业套装，与平日练武时的打扮判若两人。
十点整，开盘仪式正式开始。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电视台的摄像机不停转动，记录下这热闹的场面。周建国上台致辞时，声音有些颤抖，但很快就在观众鼓励的掌声中镇定下来。
“……我们承诺，‘鹏辉花园’将是我们市首个真正实现‘花园社区’概念的住宅区，每家每户都有‘阳光阳台’，户户都能看到中央花园……”周建国的演讲被阵阵掌声打断。
剪彩仪式后，售楼处大门正式开启。人群如潮水般涌入场内，销售员们立刻忙得不可开交。
小胖站在沙盘前，汗流浃背地向一波又一波的客户讲解户型，“这是我们主打的三室户型，南北通透，双阳台设计，主卧室这个弧形阳台可以看到整个中心花园……”
陈斌带着工程队的几个人，负责引导人群和解答施工质量方面的问题。黑子则领着保安队伍，努力维持着秩序，嗓子都快喊哑了。
小山机灵地在人群中穿梭，时不时给口干舌燥的销售员递上矿泉水，又或是将有意向的客户引到签约区。
周建国和林军巡视全场，心中既兴奋又忐忑。
“看那边，”周建国突然用胳膊肘碰了碰林军，“赵老板来了。”
只见赵永辉带着十来个人走进售楼处，一进门就好奇地打量着沙盘和户型模型。
“我去招呼一下。”林军快步迎上去。
赵永辉见到林军，咧嘴一笑：“军子，够气派啊！我带几个老板来捧场了。”他转身对身后的人喊道：“都看看啊，相中了就跟军子说，保准给大家优惠！”
就在这时，签约区突然传来一阵小骚动。原来是一位老太太因为选房顺序问题与人发生争执。黑子赶忙上前调解，但老太太情绪激动，引得周围人都围过来看热闹。
正在局面有些失控时，李正风师父缓步走来。他虽已年过六旬，但步履稳健，声音洪亮：“诸位，买房子是喜事，何必动气？”
说来也怪，原本激动不已的老太太见到李正风，竟然平静了许多：“李师傅，您怎么在这？”
“原来是张姐”李正风微笑颔首，“这是我徒弟的项目，我来捧个场。您也来看房？”
“是啊，想给儿子买套婚房。”老太太语气完全缓和下来。
李正风顺势请林军为她讲解了几个户型的优劣，最后老太太高高兴兴地选了一套两居室，还拉着林军说要介绍姐妹们也来看看。
周建国和林军相视一笑，心中对师父满是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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