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秋举着水果刀的手抖得厉害，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微弱的光。她看着我，眼神里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但深处还藏着一丝不肯服输的倔强。
“挠痒痒？”她声音发颤，却强撑着冷笑，“你可以试试看！”
我往前走了一步，她立刻像炸毛的猫一样后退，背脊紧紧抵住冰冷的墙壁。
“试试？”我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就凭你手里那把小孩子的玩具，还有你体内那股快要炸开的‘气’？林婉秋，放下刀，我们谈谈。或者，你可以选择捅过来，看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捏碎你脖子的速度快。”
我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但话里的内容却让林婉秋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她很清楚，我刚才炼化碎片时泄露出的那一丝气息有多么恐怖。
她死死咬着下唇，胸口剧烈起伏，内心的挣扎显而易见。最终，求生的本能和理智压过了恐惧与愤怒。她握着刀的手缓缓垂下，但依旧没有松开。
“谈什么？”她的声音干涩，“你到底是什么怪物？刚才那冷冰冰的，像要把人灵魂都冻住的感觉，是什么？”
“我是什么不重要。”我靠在门框上，感觉体内伤势隐隐作痛，但新生的力量更让人沉醉，“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在同一条船上，而且船底正在漏水。你的伤，撑不过三天了。”
林婉秋的身体猛地一颤，眼神闪烁：“你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我指了指她一直按着的左肋，“气海穴堵塞，异种能量反噬，星辉之力与你的身体排斥得厉害。每次动用力量，都是在透支生命。下次发作，就不是吐血那么简单了，可能会‘嘭’——”我又做了那个爆炸的手势，“像烟花一样，倒是挺绚烂。”
“星辉之力……”林婉秋喃喃重复着这个词，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看我的眼神如同看着能洞悉一切的魔鬼，“你……你怎么会知道‘星纹’？！”
星纹？原来她身上的力量体系叫这个。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我顺势说道，“比如，你父亲林天南，根本不是简单的意外去世，而是因为发现了某些不该发现的东西，被人灭口。而你，继承了他的‘星纹’，也继承了他的麻烦。”
这是我根据之前零碎信息的大胆推测，但显然，我猜对了！
林婉秋如同被雷击中，整个人晃了一下，差点瘫软在地。她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眼泪无声地滑落，混合着绝望和巨大的悲伤。
“你果然……都知道……”她声音哽咽，一直强撑的伪装彻底崩溃。
“我知道你麻烦很大，仇家很厉害。我也知道，单凭你现在半吊子的‘星纹’和快要崩溃的身体，根本报不了仇，甚至连林家这点基业都守不住。”我继续施加压力，同时也抛出诱饵，“但我不一样。我能帮你。帮你稳住伤势，帮你提升力量，甚至……帮你找出真凶。”
林婉秋猛地抬头，泪眼朦胧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希望：“你……你能治好我的伤？”
“不能完全治好。”我实话实说，“你那‘星纹’的问题很复杂，是根基性的。但我有办法暂时压制反噬，让你能正常动用力量，甚至比以前更强一点。至于根治……需要更高级的资源，或者找到你们这‘星纹’的完整传承。”
这是实话。她的伤势涉及能量本质冲突，我的戮天煞气虽然霸道，也只能强行镇压，无法调和。
“暂时压制……更强……”林婉秋喃喃道，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你需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我伸出两根手指，“第一，之前谈好的，全力为我收集修炼资源，年份老药、特殊矿石、稀有金属，越多越好，品质越高越好。第二，把你所知道的，关于‘星纹’，关于你父亲的死，关于你的仇家，所有信息，全部告诉我。不能再有任何隐瞒。”
林婉秋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她深吸一口气，抹去脸上的泪痕，眼神恢复了商人的冷静与锐利，虽然深处依旧藏着脆弱。
“好。我答应你。”她干脆利落地说，“资源我会尽全力。信息……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部分。但有些事，我也只是猜测。”
“可以。”我点头，“作为诚意，这个先给你。”
我从口袋里（实则是从储物空间）取出一个小玉瓶，里面是我之前用边角料调配的、能暂时稳定气血、压制异种能量暴动的药散，虽然无法根治她的星纹反噬，但缓解当前症状足够了。
“每晚睡前服用一勺，温水送服。能让你这几天好过点。”
林婉秋接过玉瓶，迟疑了一下，还是拔开塞子闻了闻，一股辛辣中带着清凉的药味扑鼻而来。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异，显然没想到我真的能拿出东西。
“谢谢。”她低声道，将玉瓶小心收好。
“不用谢，交易而已。”我摆摆手，“现在，说说吧，从‘星纹’开始。”
林婉秋靠在墙上，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开口：“‘星纹’，据我父亲说，并非地球原生的力量体系。它来自天外，更像是一种……烙印，或者契约。觉醒星纹的人，可以汲取星辰之力，拥有种种超凡能力。但觉醒过程极其危险，而且需要特定的引导法门，否则就会像我现在这样，遭受力量反噬。”
“我林家的先祖，据说就是偶然得到了部分星纹传承，才得以崛起。但传承不全，而且随着时间流逝，觉醒越来越困难，反噬也越来越强。我父亲是近百年来唯一成功觉醒的，但他……”她声音低沉下去，“他死前告诉我，他的死和‘星纹’有关，和一群追寻‘星门’的人有关。”
“星门？”我捕捉到这个关键词。
“嗯。父亲留下的笔记里提到过，星纹之力达到一定程度，或许能感应甚至打开通往其他星域的‘星门’。而那些追杀他的人，目的就是星门的秘密。”林婉秋眼中流露出恨意，“他们自称‘观星殿’，行事神秘，实力深不可测。我父亲就是被他们……”
她握紧了拳头，没有再说下去。
观星殿？星门？天外传承？信息量有点大。这个蓝星的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得多。
“你父亲的笔记在哪？”我问。
“被我藏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林婉秋警惕地看着我，“那是我们林家最大的秘密，也是复仇的唯一线索。在你证明真的有能力帮我之前，我不能给你。”
“可以。”我没有强求，“那赵昆和王兰呢？他们和观星殿有关？”
“他们？”林婉秋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不过是两条被欲望驱使的蠢狗，偶尔捡到了观星殿掉落的几块骨头，就以为能翻天。观星殿真正的棋子，恐怕还没完全浮出水面。”
我若有所思。看来，林家的麻烦，只是冰山一角。
“最后一个问题，”我看着她的眼睛，“你的‘星纹’，能力是什么？”
林婉秋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左手。她缓缓卷起袖子，露出手腕上方一个极其复杂、闪烁着微弱蓝光的奇异纹身，那纹路仿佛由无数细小的星辰构成。
“我的星纹能力是‘解析’和‘模拟’。”她轻声道，“可以短时间内解析接触到的能量结构或物质构成，并进行一定程度的模拟复制。但消耗极大，而且对超出自身负荷的东西进行解析，会加剧反噬。”
解析与模拟？这能力倒是有点意思，实用性很强。
“了解了。”我点点头，“合作达成。资源尽快送来。你的伤，我会想办法。至于观星殿……”我眼中戮天煞气一闪而逝，“迟早会碰上的。”
说完，我不再停留，转身关上了储藏室的门。
门外，林婉秋靠着墙壁，久久没有动弹。她看着手中那个小玉瓶，又摸了摸手腕上冰凉的星纹，眼神复杂难明。
门内，我盘膝坐下，感受着丹田内那暗红色的气旋和温顺的魔兵碎片，开始运转《万流归墟诀》修复伤势。
新的合作，已经开始。
更大的棋盘，正在铺开。
魔尊的蓝星蛰伏之旅，进入了新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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