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朝阳,未能给神都带来丝毫暖意,反而将昨夜麟德殿前血迹照得愈发刺眼。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令人窒息的肃杀。
皇城之内,已然戒严至前所未有的程度。铁卫营甲士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冰冷的视线扫过每一个角落。影卫倾巢而出,以麟德殿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展开地毯式搜查。所有官署、府邸、民居,皆被强行闯入,翻箱倒柜,稍有迟疑或反抗,立遭锁拿甚至格杀!哭喊声、呵斥声、兵甲碰撞声,取代了往日的市井喧嚣,神都彻底沦为一座巨大的囚笼。
棺材铺,这处原本相对安全的据点,此刻也已风雨飘摇。
“不能再待了!”老刀从外面潜回,带来一身寒气,声音前所未有的急促,“影卫搜查队距此不足两条街,挨家盘查,我们这里迟早暴露!”
耶律斜轸因失血和剧痛,脸色已呈灰败,他强撑着看向王贲:“王将军……必须立刻转移,化整为零,潜入更底层……等待,等待联军破城,或……城外指令。”每说几个字,他都需喘息片刻。
王贲看着身边大多带伤、神色疲惫的部下,又想起昨夜功败垂成的惨烈,钢牙紧咬,最终重重点头:“明白!所有人,销毁一切可能暴露身份的物件,按预先规划的最终应急方案,分散潜伏!记住,活下去,等待信号!”
命令下达,残存的八十余名“破障营”锐士没有丝毫犹豫,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撕掉一切标识,将特制弩箭折断掩埋,彼此间甚至不再对视,如同水滴蒸发般,悄无声息地通过棺材铺连接的下水道、废弃烟道等数个隐秘出口,消失在神都庞大的阴影与混乱之中。
王贲最后看了一眼耶律斜轸和赵光义:“耶律大人,宋王,保重!”随即,他的身影也融入一条黑暗的通道。
片刻之后,影卫撞开了棺材铺的大门,映入眼帘的只有空荡的院落和几口冰冷的棺材,以及一些无法追查的杂乱痕迹。
……
联军大营,帅帐。
气氛与神都内的压抑截然不同,却同样凝重如山。斥候带来的关于草原八部倾巢而来的军报,如同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
“匈奴左贤王部五万骑,距我北营不足三十里!”
“突厥阿史那部与回纥联军八万,已突破前哨!”
“契丹、室韦铁骑六万,穿插我东北防线!”
……
沙盘之上,代表敌军的兽头小旗如同乌云压顶。
萧绰俏脸含霜,玉指重重点在匈奴王旗之上:“其势汹汹,意在牵制,使我无法全力攻城!”
赵匡胤面色沉凝:“八部齐至,兵力恐超二十五万!我军刚经历大战,又需围城,兵力已显捉襟见肘。”
姒皋眉头紧锁:“此乃百年未有之危局,一步错,满盘皆输。”
一直沉默的嬴政,目光缓缓扫过沙盘上犬牙交错的态势,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定鼎乾坤的力量:
“蒙恬。”
“臣在!”蒙恬踏前一步。
“率你部锐士,并夏君麾下步卒,列阵北营。匈奴骑射,破其锋锐即可,不必深追。”
“诺!”
“王翦。”
“老臣在!”
“西营交给你。持重固守,挫突厥、回纥锐气。”
“老臣领命!”
“卫青,霍去病。”
“末将在!”
“朕予你二人全部汉骑,并宋帝麾下精锐,迎击契丹、室韦。以快打快,以骑破骑。”
“必不负陛下!”
“萧挞凛。”
“末将在!”
“率你部辽骑,游弋策应,专攻联军衔接薄弱之处。”
“得令!”
一道道命令清晰明确,将庞大的联军力量精准分配,应对八方之敌。没有争吵,没有迟疑,唯有绝对的信任与高效的协作。
“诸位,”嬴政目光扫过众帝与将领,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席卷八荒的霸气,“群狼环伺,方能显我利刃之锋!各自整军,依令出击!神都之围,半步不退!”
“必胜!”怒吼震天。
……
神都,某处污秽不堪、散发着恶臭的下水道交汇处。
耶律斜轸靠在冰冷潮湿的墙壁上,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牵动着肋下的伤口,带来钻心的疼痛和涌出的鲜血。赵光义在一旁手足无措,老刀则沉默地用撕下的衣襟蘸着浑浊的积水,试图替他清理。
“完了……这下全完了……”赵光义看着耶律斜轸惨白的脸,声音带着哭腔,“城里搜得这么严,咱们像老鼠一样躲在这臭水沟里,外面又被蛮子围了……兄长可怎么办……”
耶律斜轸艰难地抬起手,抓住赵光义的胳膊,手指因用力而泛白,他盯着赵光义,眼神却异常灼亮:“不……还没完……我们……还活着……就是……最大的……希望……等……等城外……等他们……撕开……这铁幕……”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最终头一歪,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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