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云清珞精心准备了胤桁最爱吃的几样小菜,并特意熬了他前几日略微提过一句想喝的薏米莲子粥。
她端着托盘,脚步轻快地走向胤桁的主院书房——自从宫宴那夜后,胤桁虽依旧常宿书房,但她送些汤水点心进去,他偶尔也会默许。
“王爷,早膳准备好了。”云清珞在门外轻声唤道。
里面沉默了片刻,才传来胤桁冷淡的声音:“进来。”
云清珞推门而入,将托盘轻轻放在书案旁的矮几上。
她今日穿了一身淡紫色的襦裙,未施浓粉,只薄薄点了口脂,更衬得她眉眼清澈,肌肤胜雪。
她摆放碗筷时,眼角余光瞥见胤桁正低头看着一份密报,眉头紧锁。
“王爷,先用些粥吧,趁热。”她柔声劝道,将粥碗往他手边推了推。
胤桁抬眸,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复杂,有审视,有疏离,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他没有动筷,反而将手中的密报合上,淡淡道:“放这儿吧,本王稍后用。”
云清珞脸上的笑容微僵,她能感觉到他今日的冷淡比以往更甚。
“王爷,是……是饭菜不合胃口吗?还是身体有何不适?”她忍不住关切地问。
胤桁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略带嘲讽的笑:“王妃如此关心本王的饮食起居,真是辛苦了。只是不知这份关心,背后是否另有所图?”
云清珞一愣,心头像被针扎了一下,隐隐作痛。“王爷何出此言?妾身是您的王妃,关心您不是分内之事吗?”
“分内之事?”胤桁重复着这四个字,语气冰冷,
“云家的女儿,所做的每一件事,只怕都不仅仅是‘分内之事’那么简单吧?皇后娘娘近日可又有新的‘教诲’?”
云清珞脸色瞬间白了白。她明白了,他定是又想起了她的身份,想起了她是云家派来的“眼线”。
“臣妾……不知王爷在说什么。”她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受伤,声音低了几分,“若王爷无事,臣妾先告退了。”
胤桁看着她骤然失落的模样,心头那处熟悉的不适感又隐隐作祟,但他强行压下,只挥了挥手:“去吧。”
云清珞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开。
走出书房,清晨的阳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她却觉得一阵发冷。
觉夏和听冬守在院外,见她出来脸色不好,连忙迎上前。
“王妃,您怎么了?”觉夏担忧地问。
云清珞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事。王爷政务繁忙,我们别打扰他了。”
她回头望了一眼那紧闭的书房门,心中一片涩然。两年的努力,似乎因为某些她不知道的原因,一夜之间又回到了原点。
接下来的几日,胤桁对云清珞的态度始终维持着这种不冷不热的防备。
他去主厅用膳的次数明显减少,即便来了,也是沉默寡言,对云清珞小心翼翼的搭话,回应得极为简短敷衍。
府中的下人都是人精,立刻察觉到了王爷对王妃态度的变化,原本因云清珞立威而收敛的几分轻慢,又隐隐有抬头之势。
夕颜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切。她心中暗喜,看来胤桁对云清珞的“新鲜感”已经过去,怀疑的种子再次生根发芽。
这日,她端着自己亲手炖的补汤来到书房。
“桁哥哥,”她柔声唤着只有他们之间才用的旧称,将汤盅放在案上,“颜儿看你近日操劳,炖了参汤给你补补身子。”
胤桁见到她,神色缓和了些许:“这些事让下人做便是,何必亲自劳累。”
“颜儿不累。”她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桁哥哥,我听说……前朝似乎因为南境手札那件事,有人非议你倚仗王妃之功?都怪颜儿没用,不能像王妃那样,在政事上为你分忧。”
胤桁闻言淡淡道:“无妨,些许闲言碎语,不必在意。”
夕颜却话锋一转,声音更低柔了些:“桁哥哥,我知道有些话不该我说,但是……云家势大,王妃又如此聪慧,她帮您固然是好,可这功劳若都记在她身上,久而久之,外人会如何看待您?又会如何看待太子和皇后娘娘?颜儿只是担心,这会给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非议……毕竟,云家与您,终究不是一路人。”
胤桁猛地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厉色。夕颜的话,恰恰戳中了他心中最深的疑虑。云清珞的才华和帮助是事实,但这帮助背后,是否藏着云氏更深的图谋?或者是为了在军中和朝堂为他“营造”一个依靠王妃的名声,从而削弱他本身的威望?知鸢的警告言犹在耳,皇后的手段他更是深有体会。
他的语气听不出情绪:“本王心中有数。你不必担心。”
夕颜知道目的已经达到,不再多言,体贴地告退。走出书房,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云清珞,任凭你如何献媚讨好,只要你是云家的女儿,就永远别想真正得到桁哥哥的信任。而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将这摇摇欲坠的信任,彻底击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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