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噌”地一下从板凳上弹了起来,脸上悠闲的神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浸入骨子里的严肃。
他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去,一把扶住跑在最前面的汉子,沉声问道:“什么事?慢慢说!”
那汉子扶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惊恐,指着巷子深处:“官……官爷!张屠户家……出事了!刚才,里面传来好几声惨叫,吓死人了!您快去看看吧!”
“张屠户?”王平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对这户人家有印象,一家老小七八口,平日里还算和睦。
他不再多问,当机立断地一挥手:“前头带路!”
赵景和马脸、张瘦子也立刻起身,将几枚铜板拍在桌上,快步跟了上去。
一行人脚步匆匆,朝着那条巷子赶去。街面上一些无所事事的闲汉见有热闹可看,也远远地跟了上来,伸长了脖子张望。
“他们一家子都是老实人,怎么会……”带路的汉子边跑边说,声音还在发颤,“那叫声,比杀猪还瘆人!我们几个不敢进去,就赶紧出来找官爷了!”
穿过两条街,拐进一条狭窄潮湿的小巷,一股混杂着霉味与血腥的怪味便扑面而来。
巷子尽头,一户挂着两盏破旧灯笼的小院门前,已经围了些胆大的邻里,一个个面带惧色,对着院门指指点点,却没一个敢靠近分毫。
王平拨开人群,走到门前,整个小院静得可怕。他回头看向报信的汉子,那汉子咽了口唾沫,小声说:“就……就是这家。怎么一点动静都没了?”
“叫完那几声就没声了。”旁边一个妇人补充道,声音压得极低。
王平上前一步,抬手“砰砰砰”地用力拍打着院门,同时沉声喝道:“开门!衙门办差!”
门内,依旧死寂一片。
“他娘的!”王平低骂一句,反手“呛啷”一声抽出了腰间的佩刀。
围观的百姓以为他要破门,都吓得后退了一步。
谁知王平只是将刀尖精准地插入门缝之中,手腕一抖,猛地向上发力一撬!只听“咔哒”一声轻响,门内传来木栓落地的声音。
这手开锁的巧劲,看得赵景都挑了挑眉。
院门被推开的瞬间,一股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
“我的老天爷……”
“快看!那……那都是人啊!”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胆小的已经捂住了眼睛,更有肠胃浅的,当场就扶着墙吐了出来。
赵景站在王平身后,目光扫过院内,饶是他两世为人,心性沉稳,瞳孔也不由得微微一缩。不大的院子里,横七竖八地倒着六七具尸体,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身强力壮的汉子,还有一个紧紧抱着孩子的妇人……无一例外,尽皆身中数刀,刀伤创口极大,显然凶手力气不小,抛洒的鲜血将院中的青石板浸染成了暗红色。
王生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带着赵景三人踏入院中,回头对马脸和张瘦子低喝:“守住大门,不准任何人进来!”
“是,!”两人脸色发白,强忍着不适,立刻拔出佩刀守在门口,将外面那些好奇的脑袋都挡了回去。
王平与赵景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踩着黏稠的血迹,小心翼翼地朝着正对院门的北屋走去。
还未靠近,一阵若有若无的、仿佛梦呓般的喃喃声从屋内传了出来,断断续续,不成语句。
两人脚步一顿,心头同时一紧。王平用眼神示意,随后用刀尖缓缓地、一点一点地将房门推开。
“吱呀——”
门开了,屋内的景象让赵景的眉头皱得更深。只见厅堂正中,一个男人瘫坐在地上,他身上穿着一件本是青色的短衫,此刻却被鲜血浸透,变得又红又黑。他的手里,死死攥着一把还在滴血的柴刀,浑身筛糠般地颤抖着,嘴里正不断念叨着什么。
“小心,跟上次的状况一样。”王平压低了声音,对赵景提醒了一句。
他迈步踏入屋内,声色俱厉地喝道:“衙门办差!把手里的刀放下!”
那人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来。这是一张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轻面孔,双眼因为过度充血而变得一片赤红,神情中混杂着极致的恐惧与绝望。
当他看清王平身上的官服时,眼中竟爆发出一种诡异的惊喜:“官爷!我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
“看到什么了?先把刀放下,有话慢慢说!”王平的语气刻意放缓,试图安抚对方的情绪。
“你一定要信我!求你了,官爷!”那男子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变得尖利刺耳。
“我信你!先把刀放下,我们才能帮你!”王平继续诱导着。
“没用的……没用的!”男子突然神经质地笑了起来,眼中的希望迅速被癫狂所取代,“都得死!所有人都得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话音未落,赵景眼神一凝。他体内的气血比常人旺盛得多,感知也更为敏锐。
他清楚地看到,一丝丝比头发还细的诡异血线,竟从那男子的皮肤下钻了出来,如同活物一般,迅速在他脸上、脖子上蔓延开来,形成了一道道狰狞的血色纹路!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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