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城南一处偏僻的药材仓库。
仓库内,十几个伙计打扮的人正手脚麻利地将一筐筐颜色暗沉的药材,浸入一口沸腾的大锅,捞出后又迅速用某种特制的粉末进行包裹,原本的陈旧之气竟被掩盖了大半。
而在仓库外百米处的黑暗中,几道黑影如雕塑般蛰伏着,与夜色融为一体。
这时,另一道黑影从远处疾驰而来,悄无声-息地融入队伍,压低了声音。
“头儿,盯梢的人回报,那姓赵的,依旧没有出门的意思。”
为首的蒙面人闻言,发出一声低沉的冷笑,那笑声里带着几分不屑与笃定。
“他不想管,我们就让他不得不管!”
“上面说了,这是送给他的功劳,他不能不接着!”
“时辰差不多了,准备动手!”
然而,他话音刚落,还未下达冲锋的命令,远处街角却骤然亮起一排火把,密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深夜的寂静!
火光下,赫然是一队身着公服的捕快!
“撤!”
为首的蒙面人瞳孔一缩,没有丝毫犹豫,当机立断地发出一声短促的命令。
十几道黑影瞬间转身,动作干脆利落,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纵横交错的巷道深处,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而那些气势汹汹赶来的捕快,貌似没有发现这些在暗处的黑衣人,他们的目标明确,直接冲进仓库,将里面那些目瞪口呆的伙计全部按倒在地。
……
另一边,那伙蒙面人一路疾行,很快便钻进了一处更为偏僻的小院。
确认无人跟踪后,众人才松了口气,三两下便将夜行衣与蒙面巾扯下,露出一张张平平无奇的脸,扔进院中的一口枯井。
为首那人则径直穿过院子,拐到一间偏房门前。
他推开房门,屋内空无一人,只有一张桌子,桌上静静地摆放着一个信封。
他走上前,拿起信封,拆开看了起来。
“写得什么?”
一个平淡中带着一丝好奇的声音,突兀地在他身后响起。
这声音如同鬼魅,让那首领的身体瞬间僵直,浑身的汗毛根根倒竖!
他猛地扭头,同时脚下发力,,身体如一张绷紧的弓般向后弹开,并大喝一声”有人!“
赵景。
他并未理会那人的惊恐,只是弯腰,捡起了掉落在桌上的信件,自顾自地看了起来。
信上的字迹,与前两封如出一辙。
内容也很简单,只是让他们暂时收手,原地待命,等候下一步的指示。
原来如此。
赵景心中了然。
为了跟上这群滑溜的家伙,他用龟息术,将自身气息完全收敛,这才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一路尾随至此。
而那些捕快,也是他偷偷溜出院子后,临时召集的人手。
他本意只是想惊走这伙人,免得他们又在城中制造杀孽,随后暗中跟踪他们直接找到幕后黑手。
倒没想到,这幕后之人竟如此谨慎,连自己的手下都留了一手。
“唰唰唰——”
院内其他人反应过来,瞬间将赵景团团围住,兵刃出鞘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赵景问道:”你们是何人,帮谁办事?“
“你又是何人!”
其中一人厉声喝问。
赵景了然,这批人根本不认识自己,这些人看来是分批协作的。
他也不再废话将这些黑衣人擒下来一问便知。
“锵!”
长刀出鞘,刀身在昏暗的房中,反射出一道冰冷的血色光芒。
下一瞬,赵景动了。
他的身影仿佛一道鬼魅,直接从包围圈的缝隙中穿过,手中长刀划出一道刁钻诡异的弧线。
【破煞刀】第一式,染煞!
冲在最前面的两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阴冷的煞气便扑面而来,让他们心神一滞,动作瞬间慢了半拍。
就是这半拍的迟滞,已然决定了他们的结局。
刀光闪过,血花迸溅。
两人捂着断掉的右手,一脸的难以置信。
赵景没有丝毫停顿,脚下步伐变幻,燃血真功催动,体内气血奔涌,整个人如同虎入羊群。
他的刀法,没有丝毫花哨,每一刀都简单、直接、致命。
这些所谓的死士,在他面前,便如同待宰的羔羊,根本没有一合之敌。
“惊煞!”
赵景一声低喝,刀势陡然一变,一股狂暴的煞气轰然爆发,摄人心魄。
剩余的几人被这股气势所夺,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握着刀的手都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赵景的身影在他们之间穿梭,刀光每一次亮起,都必然伴随着一声惨叫与倒地的闷响。
转瞬之间,屋内便只剩下那名吓破了胆的头领,正手脚并用地向门口爬去。
赵景一步上前,脚尖轻轻一点,便将其踢翻在地,长刀的刀尖,冰冷地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整个过程,不过十数息。
院内,除了赵景,再无一个站着的人。
他收刀入鞘,从怀中摸出一枚特制的烟花,拉动引线。
“咻——砰!”
一朵绚烂的火花在夜空中炸开。
等了许久,巷道外便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李忠又带着一队捕快冲了进来。
李忠带着人冲进院子时,闻到的是浓郁的血腥气。
可他看到的,却是诡异的寂静。
除了满地翻滚呻吟的黑衣人,院中唯一站着的,只有那个手持长刀,身姿笔挺的背影。
赵景。
李忠的目光扫过那些黑衣人,他们手脚筋骨尽断,却无一人死亡,这种精准的控制力,让他心头发寒。
他再看向毫发无伤的赵景,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大人……”
赵景并未回头,只是将刀缓缓归鞘。
“把人都带回衙门,关进大牢。”
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只是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是!”
李忠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立刻挥手,让手下的捕快上前捆人。
就在这时,一名捕快从外面匆匆跑来,急声禀报。
“大人,仓库那边的人都已扣下,正在清点那些伪劣药材,请大人示下,如何处置?”
“按律法处置即可。”
赵景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
萧家这些事都不重要,这群死士后面人,才是当前最重要的!
一行人押着犯人,浩浩荡荡地返回衙司。
这一次,赵景没有回家。
夜色下的总捕房,灯火通明。
赵景在大院中将审问的事情全权交给了李忠,没等李忠过去,城主府的管事来了。
赵景眉梢微挑,来得这么及时。
还是那个管事,只是脸上再无上次在来说和的倨傲,取而代之,是一种近乎谦卑的恭敬。
他对着赵景深深一揖,姿态放得极低。
“赵大人,城主听闻城中似有不小的动静,特命小的来问问,发生了何事?可需要城主府帮忙?”
李忠站在一旁,看着管事这副前后不一的嘴脸,眼中满是诧异。
这才几天功夫?
他可是清楚记得,前些日子,这管事还敢当面给赵景甩脸子。
赵景看都没看他一眼,语气平淡。
“没什么大事。”
“不过是些不知死活的贼人,想在城中作乱,已经被我一网打尽了。”
“夜深了,你回去吧,莫要让城主大人为这点微末小事挂心。”
那股不容置喙的驱赶意味,任谁都听得出来。
管事的额角,瞬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是,是,小的一定将话带到,那……小的便不打扰赵大人办案了。”
说罢,他几乎是逃也似的退了出去。
李忠看着管事狼狈的背影,再看看自家大人那云淡风轻的模样,他悄无声息地躬身一礼,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了大牢深处。
……
赵景在总捕房内修炼了一夜。
翌日清晨,天色刚露出鱼肚白。
一脸倦容,双眼布满血丝的李忠,推门走了进来。
他站在赵景面前,羞愧地一拱手,神色颓败。
“大人,属下无能。”
“那些人的嘴,比茅坑里的石头还硬,刑房里的手段,小的都用遍了,可……什么都没审出来。”
刑房的手段他都用了个遍,可那群人就像感觉不到疼痛的木头,宁死不开口。
赵景缓缓睁开眼,一夜的修炼,让他神完气足,与李忠的疲态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看着李忠布满血丝的双眼,语气依旧平静。
“那就小心些。”
“别全弄死了。”
李忠闻言,身体猛地一僵。
别全弄死了。
他瞬间明白了赵景的言下之意。
这是要他杀鸡儆猴。
“属下,明白了。”
李忠应了一句,躬身退出了总捕房。
能下杀手,那自然不用那么小心翼翼了!
这一次,他的眼神里,再无半分犹豫,只剩下了一片冰冷的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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