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彪看着那木板上的字迹,两只长耳朵动了动,兔脸上露出几分了然。
“这是赵兄那位旧识所留?”
“正是。”赵景点头承认,顺着屠彪的话往下说,“他被一个修为高深的妖族追杀,我也不幸被卷入其中,才误入了此地的大阵。”
虽说起因是倒霉,但是自己进来了这儿之后,好处倒是没少捞。
“原来如此。”屠彪点了点头,对此并未深究,修行界中,这种仇杀牵连的事情屡见不鲜。
“只是这接天峰大阵威力无穷,赵兄能从阵中闯入,还寻到这等安稳的所在,着实是运气与实力兼备。”屠彪言语中带着几分赞叹。
赵景顺势说道:“运气罢了,我寻到了一条通路,那里的阵法威力不知为何削弱了许多,这才侥幸活命,走进了这接天峰。”
“哦?竟有此事?”
这话立刻引起了屠彪极大的兴趣。
他本身就对阵法一道涉猎颇深,如今听说有这么一条威力削弱的“捷径”,自然想要一探究竟。
“还请赵兄指点一二。”屠彪的请求十分客气。
赵景也不推辞,直接领着他走到了小院的角落处,指着那片看似平平无奇的墙壁。
“我当时便是从此处出来,只不过我回不去了。”
屠彪凑上前去,仔细地端详着面前的石壁。
他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没有直接触摸,而是在石壁前虚画了几道符文。
灵光闪动间,屠彪那高大的身躯忽然在赵景面前凭空消失了。
赵景并不意外,只是静静地在原地等待。
他相信屠彪的专业,也想看看它能瞧出什么门道来。
不过片刻功夫,屠彪的身影又从石壁后走了出来,他那张毛茸茸的兔脸上,满是惊叹与感慨。
“实在是厉害!”他连声赞叹,“竟有人能在这等上古大阵之中,硬生生开辟出一条通路!”
他看向赵景,继续说道:“此路是被某位大能以绝大神通强行打穿,并且毁得十分彻底,让大阵的威能无法在完全影响这条道路。走在这条路上,等同于绕过了大阵九成九的杀伐禁制,确实是一条进入接天峰的捷径。”
能得到屠彪如此高的评价,赵景也不意外。
“如今此地安全,我需得立刻疗伤了。”屠彪收起了脸上的惊叹,转为一片郑重,“雷罡反噬非同小可,拖得越久,损伤越大。”
他说着,便从怀中摸出了几面颜色各异的小旗子,以及数块刻满了符文的玉石。
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将小旗子往院子四周的地面随手一抛,那几面旗子便迎风而长,而后又隐没于无形。他又将玉石埋入几个关键方位,最后双手结印,低喝一声。
一层肉眼不可见的涟漪以小院为中心扩散开来,随即消失不见。
“好了。”屠彪拍了拍爪子,“我临时布下了一套示警阵法与一套基础的防御阵法,虽不强力,但若有外物闯入,你我都能第一时间察觉,也能抵挡一阵。”
做完这一切,他才走向一间书房。
“赵兄,我先进去疗伤了。这时间恐怕需要几日,还望赵兄稍等。”
“屠兄自便。”
看着屠彪走进书房,并关上了房门,赵景也彻底安下心来。
原本他还打算为屠彪护法,如今有了这套预警阵法,自己倒是可以省下这份心力,也抓紧时间做些自己的事情。
他的身体虽然重塑,但血鹤之力消耗殆尽,几乎是空空如也。
血丝温养倒是急不来,不如试试能不能完成化魔让魔胎睁眼,毕竟有几日时间。
赵景走进了另一间厢房,盘膝坐下。
他心神沉入悟道经之中,开始运转《太素胎衣化魔真解》。
这门诡异的功法,如今只差临门一脚,便能真正“化魔”。
随着功法的运转,一股幽深、晦暗的气息从他体内弥漫开来。
在他的丹田深处,那由血鹤之力血丝构成的魔胎心脏,开始有力地搏动。
每一次搏动,都有一股精纯的魔气被泵送出来,缓缓侵蚀着他这具刚刚重塑的肉身。
赵景能清晰地感知到那个盘踞在自己意识与肉身夹缝中的“魔胎”的存在。
他开始尝试,用意念去控制那个魔胎。
睁眼。
他要让这个代表着阴暗与恶念的集合体,睁开它的双眼。
这似乎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但实行起来,却艰难万分。
随着魔气侵蚀的加重,无穷无尽的负面情绪瞬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来。
暴虐、贪婪、嫉妒、恐惧、毁灭……
种种思绪在他的脑海中交织、碰撞,化为最混乱的杂音,疯狂地冲击着他的神魂。
他的意识在这些情绪的冲刷下,摇摇欲坠。
那一片薄薄的眼皮,此刻仿佛重若千钧,无论他如何催动意志,都无法撼动分毫。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赵景完全忘记了外界的一切,他的整个心神都投入到了这场与恶念的角力之中。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天,或许是两天。
他只知道,自己似乎渐渐习惯了这种被负面情绪包裹的感觉。
起初的痛苦与挣扎,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特的温暖与舒适感。
就好像一个在寒冬中跋涉许久的人,终于投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甚至产生了一丝念头,不想再离开了。
就这么沉沦下去,似乎也很好。
他体内的血气,在《悟道经》的催动下,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消耗着,源源不断地转化为《太素胎衣化魔真解》的资粮。
可他本人,却对这种消耗毫无察觉。
不知从何时起,他感知的环境变了。
不再是那间狭小的厢房,而是一片无垠的黑暗虚空。
无尽滚滚的黑色魔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形成一个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巨大漩涡,而他就静静地悬浮在这漩涡的中心。
他低头。
他的怀中,正抱着一个婴儿。
一股前所未有的怜爱之情,从他的心底最深处涌了上来,满溢而出。
他看着怀中的婴儿,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溺爱。
这,是我的孩子。
一个念头,自然而然地浮现。
怀中的婴儿粉雕玉琢,可爱到了极点。
但若是仔细看去,便会发现,祂白皙的皮肤之下,有无数细密的黑色魔纹,如同有生命的小鱼一般,四处游走,聚散不定。
此时,婴儿的眼睛已经睁开。
那是一双纯粹到极致的黑色眼眸,深邃得宛如能够吞噬一切光线。
祂看到了赵景,小小的手臂伸了出来,小手张开,对着赵景挥了挥,仿佛在打招呼。
赵景的脸上,露出了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笑。
他张开嘴,喉咙里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拟声词,正在笨拙地逗弄着怀中的婴儿。
“咯咯……”
婴儿发出了清脆开心的笑声。
听到这笑声,赵景的心都要化了。
一个念头,毫无征兆地冲进了他的脑海。
宝宝,是不是饿了?
这个念头一生出,便化作一股无法抗拒的冲动,席卷了他全部的思绪。
喂奶!
要给宝宝喂奶!
他下意识地便要有所动作。
然而,就在此时,一丝不协调的感觉,终于穿透了那层层叠叠的温情与溺爱,触及到了他意识的最深处。
自己……是个男人。
男人,怎么喂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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