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塔罗涅,收起你的目光。”
罗莎琳眸光冷冽,语气倨傲,“为女皇大人取回神之心的人是我,而不是你这个刻薄的银行家!”
潘塔罗涅沉默片刻,唇角缓缓扬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容,“女士,是我冒犯了。只是在和林焕达成交易后,是否至少该提前知会我一声?”
“我本来是想要和你说一声的,可林焕认为你‘本色出演’会让这场审判更加精彩。”
罗莎琳神色未变,平静回应。
听到这话,潘塔罗涅只感觉自己像是个拙劣而不自知的小丑,在他人早已写好的剧本里滑稽登场。
高台之上,那维莱特沉声宣道:“根据《枫丹新合同法》规定,这项合同明显违背了正义和公平的原则,因此被视作无效合同。”
几乎同时,谕示裁定枢机的天平也毫不迟疑地倾向了林焕一方。
法庭之下,雷鸣般的掌声轰然爆发。
他们伟大的总统先生,又一次在绝境中力挽狂澜!
二楼席位上,芙宁娜发间那缕白色呆毛轻轻翘起,脸上绽放出明媚而灿烂的笑容。
整个歌剧院都沉浸在震撼与欢呼之中。
唯有潘塔罗涅,觉得这里过于吵闹。
之后,他又尝试撇清多托雷和愚人众的关系。
但可惜的是,多托雷进行人体实验的目的,就是为了建立更强大的军队。
至冬无法再像上次那样逃脱自身的责任。
不久后,那维莱特庄严宣告这次审判的结果:“经裁定,多托雷与愚人众罪名成立。愚人众须向每位受害者的家属支付两千万摩拉作为赔偿。”
潘塔罗涅听到这个数字的瞬间,忍不住从齿缝间挤出一句低咒。
他的脑海闪过拒绝赔偿的念头,但才刚冒头,就被硬生生按了回去。
原因很简单,北国银行无法承受已然崛起的枫丹的制裁。
潘塔罗涅心中暗叹一声,抬头望向对面悠然自若的林焕。
就在这一刹那,蓦地回想起他们初次相见的情景。
那时的自己,还能居高临下向对方说出“至冬,拥有抹除这尘世任何国度的能力”。
但现在,对方已逐渐成为自己需要仰望的存在。
最终,这场审判在近乎沸腾的欢呼与掌声中落下帷幕。
林焕又一次从绝境的边缘逆转整个局势,将正义的荣光带回自由的蒙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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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欧庇克莱歌剧院时,夜色已深,天幕如墨。
潘塔罗涅与罗莎琳并肩而行,步入一条僻静无人的小道。
“罗莎琳,林焕到底开出了什么样的条件?”
走了一会儿,潘塔罗涅放慢脚步,侧首向一旁的罗莎琳问道。
罗莎琳发出一声冷笑,“以你的头脑,难道还猜不到吗?”
“神之心?可水神的神之心早已作为壁炉之家脱离愚人众的条件,而火神的那颗,队长正在纳塔谋取。”
“壁炉之家的人已全部撤离至冬,至于纳塔那边,一半部族投靠于他。”
“怪不得皮耶罗会做出妥协。”
话音落下时,两人已走到小道的岔口。
一条路通向枫丹廷,另一条则通往港口。
清冷的月色中,罗莎琳脚步微顿,随即毫不犹豫转向枫丹廷的方向。
刚走几步,身后便传来了潘塔罗涅的声音,“罗莎琳,等一下!”
她转过身,神情疏淡地望向他,“潘塔罗涅,如果你要跟我讲什么至高无上的理想,就不必再开口。”
“不,你误会了。”他缓缓摇头,镜片后的目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醒,“相比于冰冷的理想,我更爱金灿灿的摩拉。
我想请你和林焕说下,北国银行也很向往正义,只是迫不得已。”
“知道了。”
罗莎琳淡淡应了一声,旋即转身,身影彻底融进浓郁的黑暗里。
大约一个小时后 ,她走到枫丹廷的街道上。
此刻已是午夜,但不少地方依旧灯火通明,人声隐约,夜风中也浸着未散的繁华。
步行片刻,罗莎琳在一栋幽静别致的别墅前停下。
拿出钥匙打开门后,她按下墙上的开关,暖色的光晕瞬间漫开。
眼前的房间,布置典雅而温馨,让人感觉心情自然而然地放松,就像是回到了家一般 。
她随手合上门,脱下脚上那双黑色高跟鞋。
紧接着,束缚那对高耸的饱满的礼服也悄然滑落,静默堆叠于地面。
浴室内,温水盈满浴缸。
她缓缓浸入其中,热气氤氲,身体的倦意与心头的尘埃仿佛也随之涤荡消散。
良久,罗莎琳裹着一条素白浴巾走出,湿润的发梢贴附颈侧。
行至冰箱前,轻轻打开,映入眼帘的是整齐陈列的各类名酒。
她取出一瓶产自晨曦酒庄的蒲公英酒,为自己斟了一杯。
浅尝一口,冰凉的酒液裹挟蒲公英的淡香漫过唇齿,流入喉间。
依旧是久远记忆中的味道。
只是当年在风车下和自己一起喝酒的那位骑士的面容,早已模糊地记不清。
随后,罗莎琳打开留声机,芙宁娜优雅动听的歌声如水般流淌而出。
端着酒杯,走到窗边,眺望夜色中美丽而繁华的城市风景。
这时,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林焕的话语,“理想是属于至冬的,人生才是自己的!”
她的人生,前半段写满悲剧,往后沦为工具,直至如今—才真正属于自己。
杯中的酒水饮尽,她缓步走到柔软的大床旁,顺势坐了下来。
随手拿起床头那本尚未读完的稻妻轻小说,沉浸在其中甜腻的故事里。
罗莎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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