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希在客厅沙发上落座,脖颈靠上沙发壁,长出了一口气。
好说歹说,一通极限操作总算送走了小公爵。
她揉了揉双颊,自我感觉以德报怨了。
谁能想到卫斯理半途杀回来把宁汝遇抓了个正着!
幸好她棋高一着!直接翻旧账一转攻势!傻了吧卫斯理,回去好好面壁思过!
但事情还没结束。
应希拿出终端给宁副部长发消息。
??
【应希】:你还在吗?快走吧,事情解决了。
以她对宁汝遇的了解,等会要是两个人又在楼下碰上打起来,她可就真有心无力了。
消息被秒回。
【宁汝遇】:好。
【宁汝遇】:那我走了,希希。等会议结束,再来找你。
在这种情况下,宁汝遇当然不能完全放心让应希和罗兰待在一块——这个性格恶劣糟糕的贵族向导一看就不是个情绪稳定的家伙。
虽然希希有自保之力,但他还是一直守候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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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很想杀个回马枪进门继续“叙旧”,但躲在暗处目睹小公爵离开后的宁副部长站在原地思考了两秒,摸了摸自己青肿的左边嘴角,试着唇角上扬展露一个笑容。
“嘶。”
老实了。
宁汝遇不愿意顶着这样一张脸去希希面前晃,肖荣也在发消息催他快回去,还有半小时,信息技术部的部内前置会议就要开始了。
【肖荣】:部长都到啦!
他随手回复了一个“在路上”,随后迈开步子离开,脑海中却还在回放着刚才的一幕幕………
罗兰这人,他到底是心思深沉,还是天生敏感得近乎脆弱?
居然就这么哭了。
他就是这么勾引希希的吗?
希希的态度明显软化了许多……可即便如此,罗兰还是被赶出来了——
呵。
白费功夫。
???
宁汝遇曾认真研究过如何自然地流泪。
倒不是因为他有奇怪的表演欲,而是他发现应希对男性落泪有种微妙偏好——嚎啕大哭不可,眼尾泛红却强忍泪光的模样最佳。
她似乎对此格外受用,就像孩子得到新玩具时会不自觉地挑眉。
听起来有些怪异,但在宁汝遇看来,眼泪对应希而言,就像是独特的兴奋剂。
——怎么办呢?
当然是满足她。
????????
宁汝遇渴望能满足爱人的一切需求,但或许是他天生泪腺迟钝,连切洋葱都无需防护的科研人员实在不擅长此道。
当初,他对着浴室镜子练习了数十次。
但哪怕他装得再像模像样,眼眶红了,眼泪落下,应希却总能一眼看穿他的伪装。
每一次。
她凑近他,指尖掠过发烫的耳垂,指腹顺势抹过他紧绷的眼角,笑得温柔无奈:“这是在干嘛呀。”
应希的反应和他预想的不一样。
??????
宁汝遇明白了,对于应希而言,他仿佛就在脸上写得明明白白——
我哭了,我装的。
宁汝遇一边感知到“幸福”,一边又觉得愧疚。幸福源于恋人的心有灵犀,愧疚则因自己的无能为力。
但今天,他再次感觉到了,久违的嫉妒。
嫉妒那个能凭借眼泪获得她垂青的男人。
???
【宁汝遇】:希希,你生气了吗?
宁汝遇略有忐忑,他不知道应希会不会生气他临走时还不依不饶的“挑拨”。
【应希】:超级棒棒糖敲你脑瓜子.gif
【应希】:下次别这样了。
宁副部长临别时看似解释的言辞——那句“看来旧爱还是比不过新欢啊”,实则精准踩中了卫斯理的雷区——看小公爵的表情就知道了。
虽然他表现得越配合,越会凸显应希在三角关系中的掌控地位,迫使卫斯理将矛头对准她的立场而非他人。
反之,若他展露攻击性,倒是能为应希创造斡旋余地,留下自由发挥的空间——当然,那些掩藏在阴阳怪气措辞下的陈年醋意,或许早已发酵成了本能反应。
夹带私货的本色出演罢了。
?
【宁汝遇】:低头给你打.gif
【应希】:哼哼
【应希】:摸摸头.gif
实际上,应希其实没有很生气——曾有酒肉朋友不满锐评过,那个整天缠着她不让她出门“鬼混”的男友是个妥妥的“妒夫”。
虽然现在宁副部长自称“病已治好”,还要拿出“大房气度”,但……
事后缓过神来的应希只庆幸他没当场给小公爵表演一场“妒夫发狂”。
生什么气?安抚之——
她还打算让宁汝遇出手帮她金蝉脱壳,逃离首都星呢。
【应希】:快走吧,下雪了,别感冒啦
【宁汝遇】:好
“终于——”应希放下终端。
终于搞定了。
妈妈说的1v1最幸福还是很有道理的——人一多,她感觉自己像个客服。
☆
A区08星球地下300米,铅灰色防护层包裹的环形会议厅内,气氛紧张而凝重。
“会议的主题是确认‘神话’项目试验主机师,不需要我多说了吧?”部长陆臻屈指叩响钛合金桌面,“今晚就要确定下来。”
“隔壁部全都出发了,如果你们想在中央会议上一起丢脸,就继续吵,吵到会议结束。”他微微阖眸,“我提议人选就定为应希。”
“说说你们的想法吧。”
……
能源组组长率先撕开沉默:“我收到首都监察厅的密报,应希的风评不好,刚去首都的同事也说了,亲眼目睹,这位候选人与向导关系混乱。”
动力系统负责人东方翼闻言点头,他也听说了。
“人哪能十全十美。”段曼声轻声反驳。
东方翼点头:“确实……”
另一位副部长严何也发表了意见:“私生活混乱,品行不端——你们真的想把倾注了全部心血的神话,帝国的心脏,交给一个性丑闻缠身,随时可能被指控迫害向导而入狱的哨兵吗?”
东方翼微微张口:“没那么夸张吧……”
“滑坡谬误。”神经链接组组长把钢笔转得飞快,“按严副部的逻辑,是不是该给机师们都装上贞操带?这样最保险。”
严何眯了眯眼,因为多年前的一次科研津贴分配,两人一直不对付——而且面前这人说话格外没素质,严副部长压根不想搭理她。
要不是有陆臻压着,严何早就把她挤兑走了!
?
“我也不支持将私生活作为技术评估标准。”动力系统负责人东方翼犹豫地开口,“不然会议之后就直接调她来A08?免得多生事端。”
“她的体质只有E级。”能源组组长眉头紧皱,“我始终不赞同只为了SS的精神力去选择一个有风险的机师。”
……
还是吵起来了。
助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个精神力SS级的候选人,体质却只有E级。若是她的体质达到d级,以神话项目对精神力的高要求,也不会引发如此激烈的争论。
“那你想选谁?南鹏天吗?”神经链接组组长突然冷哼一声:“严何,南家到底给你们塞了多少钱?”
副部长严何忍着怒气:“……”明明刚才是能源组组长在说话,却点他的名?
不过他们确实是相同的立场,严何冷声回击:“请你不要带入个人情绪,擅自给同事扣帽子,况且,我支持南鹏天是因为他本来就有竞选的资本。”
神经链接组组长毫无顾忌反问:“什么资本,S-和SS的差距怎么弥补,凭他的议长爷爷吗?”
东方翼看看他,又看看严何。
严何心中怒骂:神经!
“无论你如何质疑,如你所言,南议长对项目的财政拨款拥有不容小觑的话语权,我们必须正视其担任选择南鹏天为主机师对项目融资议程的潜在催化效应。”
大家都默不作声了。
谁不明白被卡经费的难受呢?
严何面无表情道:“而他本人是A+体质的哨兵,在体质方面碾压候选人应希。”
“我提议选择他为主机师,合情合理。”
说完,他声音温和了些:“‘神话’也是我专注了八年的项目,难道我会想让这些年的努力付之一炬吗?”
东方翼面有动容之色:好像也有道理。
段曼声把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这个软耳朵。
就在此时,部长陆臻抬起手,众人的目光被他吸引,他按下投影按钮:“大家说得都有道理。”
一份详细的机师检验报告模型在钛合金桌的中上方缓慢旋转。
“你们再看一看这份资料吧。”
全息监测屏泛着蓝光,参会人员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聚焦而上。
?
“这!”
有人猛地从座位上弹起,转椅撞在防弹玻璃上发出闷响。
“这不可能!神经突触响应速度超过理论值182%……这怎么可能?这还是人类吗?”
“抗压测试数值打破帝国军校尘封二十年的记录。”东方翼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当然,也是全星系……”
一时之间,质疑声四起。
“三倍重力环境下,她的神经脉冲峰值竟然达到9.8万量子比特。”神经链接组组长眉头紧锁,依旧难以置信,“部长,我看过她之前的报告,SS级的数值远没有这么离谱。”
监测屏上显示这是应希的最新体检结果。
“这数据假得有点太过分了……”
严何紧紧地盯着全息影像上的数据,面色不定。
这样的数据成果转化成具体的数值来看,已经确认明显地超过了2S等级的设定范围最高值。
“不信?”陆臻道,“一开始我也不信。”
“但这是帝军大送来的,据说他们的检测人员重复检测了三次。”他一边笑一边摇头,“很难接受吧?”
“世界上竟然存在精神力超越SS,达到3S的进化者。”他叹息一声,“简直是神话命中注定的驾驶员。”
“3S?”众人哗然。
“真是3S?”
陆臻:“神话需要三位脑神经完全同步的驾驶员,就像需要三根同时燃烧的引信。”
他关闭应希的数据投影,指尖划过悬浮屏,这些年来储存备份的346份测试数据如星河坠落:“二十年来,我们测试过346人,全都是帝国的精英进化者,但无一例外,全部失败了。”
“只有应希的神经脉冲能同时点亮两个副驾驶舱。”
陆臻沉声道:“在最初的设想中,‘神话’就是由一主两辅三名机师操纵的全能机甲。”
“只是国内始终找不到能够链接两位副驾驶的机师,才不得不修改方案,改成两位机师……”
“但我们也不想放弃最初的构想,一直在寻找合适的候选人……”
“她出现了。”
“还有人有意见吗?”
他环视一圈,众人尽皆沉默。
严何嘴唇嗫嚅,仍是没开口。
?
陆臻顿了顿,然后一字一句地强调:“从立项到启动,设计部花了二十年。”
“现在,让我们邀请这位天选的——S、S、S级哨兵,应希。”
“欢迎她的加入,一起来攀登人类的极限吧。”
“就是她了!”
☆
罗兰公爵的府邸,月季花园的深处,壁炉余烬忽明忽暗,照亮茶几上孤零零的鎏金怀表。
无人办公,凌晨两点的书房寂静如墓室,唯有冰球融化坠入杯底的声响。
火辣辣的酒液顺着喉咙咽下,升腾的热意让青年脸上浮起浅浅的酡红。
他喝了不少了。
卫斯理随手放下酒杯,水晶杯沿的冰雾凝成水珠,顺着绷紧的腕骨滑进袖口。
还是烦躁。
他并不容易醉酒,也并没打算用酒精麻痹大脑,逃避一切。
但是……烈酒,或许可以浇灭胸腔里灼烧的刺痛。
从和应希同住的大平层回来后,他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面,漫长无声的时间里,他像是一颗沉默而坚定的化石,如她所说地,“冷静”,“好好考虑一下她说的话”。
?
总有一些贵族爱上平民的故事。
它们宣扬着真爱,高喊着自由,倡导着跨越阶级矛盾的相爱。
“人是生而自由的。”
但这句铿锵有力的宣言还有后半句。
人生而自由,但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母亲是长公主,父亲是公爵,天潢贵胄,权势加身,是什么束缚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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