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自潜入军事重地,按律当处极刑。”虞静寒不留情地陈述道,“此事已呈报至王座,人犯押解至明华门,只待最终裁决。”
有这么严重?
应希上前半步:“可——”
“阎罗安保的整体处置方案尚未议定。”青年冰蓝色的眼眸淡淡扫过她,语气隐隐含着警告,“若再暗中运作,罪加一等。”
略略略,不运作就不运作呗,怕你这点儿威胁?
应希:“……殿下,我们企业向来遵纪守法。”
虞静寒眉梢微微一挑,是一个不以为然的神情。
很明显,他并不认为阎罗安保是个如何老实巴交的规范企业。
应希暗自咬牙。
这么坚定吗,寸步不让?
她的精神暗示都不好使啊。
不过,虽然虞静寒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但比起初次在遭劫的民用飞船里相遇时,态度已经缓和了太多。
今时不同往日,“谢卓恒”可不是他眼中那个“被弟弟圈养的小白脸”!
应希在心里碎碎念,等知道了我是救命恩人,你的态度更应该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虞静寒静静地打量着面前的人,凭借唐幼薇的途径来投递了拜帖……
谢卓恒。
他对此人有印象。
在天际塔贸易峰会上,和阎罗副总颜文一起出席的新上任总监。
那时他曾不经意地一瞥。
因着对阎罗成员固有的刻板印象,那个被他发现望着自己发呆后又匆忙低头的谢卓恒,在他心中不过是个带着阎罗特色的“呆头鹅”。
然而。
虞静寒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她的举止气度,似乎与先前的判断不尽相同。
昨日接到唐幼薇的会面预约后,他便命人调取了此人的详细档案。
资料显示,这是个从去年起便断续执行各类任务的角色,性别成谜,精于易容,曾解救过秦科集团的蒋佳荧……
更重要的是,前段时日,此人并未留下在上城区活动的踪迹。
他忽然开口:“上个月中下旬——你在哪里?”
上个月……
应希正潜伏在下城区友情出演游手好闲的潇洒艺术生——常、子、涵!
虞静寒发现了多少?!
应希略有迟疑:“……”
既然他都怀疑了——
也罢。
她本就是抱着双重准备而来——若能顺利投诚自然最好,若不能,便不得不挟恩图报了。
虞静寒敏锐地捕捉到了“谢卓恒”刹那的迟疑。
他目光如实质般掠过她。
比起记忆中那个单薄的“常子涵”,眼前之人高出两三公分,肩线更宽,手臂修长而蕴藏着蓄势待发的力量感
艺术生和职业杀手的区别……
近距离接触,虞静寒捕捉到一丝若有似无的熟悉感。
尽管,她们就连面容也截然不同。
这张脸轮廓更为流畅,下颌线条利落如刃;发色更是天差地别,一个如浸透月色的浓墨,一个似浸透阳光的琥珀。
如果这真是同一人……
虞静寒眸色渐深。
阎罗的易容术,果然名不虚传。
“上个月中下旬……殿下,我在下城区。”
应希回答了。
“当时,我与同事出差返程,恰逢城市启动二级警戒。”她迎上虞静寒的目光,语气平稳,“我们途经九曲河时,从急流中救起一人。殿下可曾听说过……”
说到最后,应希直白又含蓄地说出了两个字:“凯文?”
这是毁容哥在码头上干体力活时传出来的“名字”,也是这个家伙曾用的化名……
虞静寒难得沉默,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波动。片刻后,他微微颔首,语气微妙:“你们阎罗的伪装技术……确实精湛。”
这句赞叹一语双关——既指易容术,更指阎罗成员深藏不露的秉性。
真是把外界骗过去了。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一群木讷耿直的铁憨憨,但是,虞静寒不会忘记下城区轻松活成众人视线焦点的“常子涵”。
即使,她同样也是被周围人暗地里评为“一根筋的傻白甜”……
可同阎罗往日风评依旧不同。
“我们绝非有意冒犯。”应希趁势追击,“而那位被派往蓝天监狱的同事,正是当日与我一同救人的伙伴。”
“殿下,阎罗安保始终秉持遵法守法的原则,此次误闯基地实属意外,恳请您网开一面……”
好不容易让她找着这个机会,哪怕希望渺茫也要奋力一搏,死马当活马医。
毁容哥,虞静寒,当初从九曲河救你上岸的恩情,是时候该兑现了!
虞静寒的眸光微微一动,眼底似有暗流无声转过。
“此事我已明了。”他声线平稳,却比先前少了几分冰霜般的锐利,“此案既已上达天听,最终如何发落,须待王亲自裁夺。”
他稍作停顿,语气里透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缓和:“你的同事,她在狱中并未受刑,你可暂放宽心。”
还是不行呗?
这意思还是不肯放人?
应希心头一沉,抓住了重点:连当初救命的恩情都搬出来了,居然依旧不管用?
你个浓眉大眼的混账!
在她的对面……
【谢卓恒……这真是她的本名么?】
虞静寒深知阎罗众人惯于隐没真实身份,名姓不过是一件随时可换的外衣。可不知为何,那个几乎要脱口而出的问题,竟在唇边无声消散。
仿佛近乡情怯一般。
他一时没有问出口。
应希转变策略,退而求其次:“殿下,那我能否申请一次探监?”
虞静寒静默一瞬。
“……可以。”
“若能证明清白,无罪释放亦非不可能。”
要是莫里斯在侧,不,但凡任何一个属下在现场,都要惊异于大殿下此刻罕见的耐心——他话里话外的意思竟然不是命令!
而是安抚!
“只要阎罗能证明对北斗的忠诚,便不必过度忧虑。”
可惜对牛弹琴,应希心想这人办不了事儿,没用!
“……谢殿下指点。”
从天际塔出来时,暮色已渐沉。
应希的思绪仍缠绕在颜文的处境上——应望说得明白,北斗王意在阎罗那项与虫族息息相关的核心技术。
可一旦揭开这个口子,阎罗成员的真实来历恐怕再难遮掩,届时整个组织都可能被卷入更深的漩涡……
哇咔咔,难不成真要走劫狱这条路?
……
室内重归寂静。
虞静寒仍立在原处,目光掠过会客桌上那只细瓷茶杯。
杯沿似乎还残留着浅浅的唇印,茶水已凉。
他终究没有问出那个盘旋在心头的问题。
算了。
☆
接下来的几日,应希抽空又去了几趟医院。
不知是谁提前打点过,留守在病房外的朱雀成员见到她时,眼中都带着心照不宣的默契——这位是迦利少爷的准未婚妻。
没有人阻拦,她总能畅通无阻地走到他的病床前。
然后——停在那扇紧闭的心门之外。
迦利这次似乎是铁了心与他姥爷赫连华较劲,陷入僵持。
故而,尽管订婚宴的筹备仍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但应希——“谢卓恒”的名字却始终没有官宣。
暗流涌动的僵局在第三天出现了微妙的转折。
当应希再次踏入医院时,敏锐地察觉到四周投来的目光与往日不同,探究、兴奋、艳羡、敬畏……
——什么鬼?
她不解。
应希偷摸展开大面积的精神力辅助五感,向四周蔓延,捕捉着飘散在空气中的只言片语,窃听消息……
听得她云里雾里。
特别是有一句——
“就是她吗……未来的北斗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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