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被带到一间阴暗的屋子,大白天还点着蜡烛。
她被押着跪在堂中,蒋嬷嬷就坐在主位,冷冷的看着她。
明明她没有过大的表情,沈瑜却觉得她面目狰狞,眼神跟淬了毒一样。
“你虽然被大爷收用了,可府里如今没有长辈,大爷也未提你名份。老婆子托大,就休书一封,送去陵州崔家,告知夫人,大爷的后院收了你,看看夫人要给你什么名分”
蒋嬷嬷语气讥讽,沈瑜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还未等她说话,蒋嬷嬷又道:“你不用担心,好歹是宁远侯的三女儿,夫人怎么着,也会给你个通房当当的!”
沈瑜怒道:“你住口!我爹的名讳也是你能提的?老妖婆,你算什么东西?”
她不仅愤怒,还无比害怕。
她不敢想象,这个老妖婆真的写信给给那个崔夫人,她会被怎样笑话。
还顶着她爹的女儿的头衔,不可以,笑话她都难以忍受,怎么能笑话她爹!
蒋嬷嬷笑着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这样就对了!
“扒了她的衣裳,鞭笞五十下!”
蒋嬷嬷冷酷的下令,几个丫鬟马上动手剥去她的衣裳。
沈瑜尖叫、怒骂,可是无济于事,她依然被扒的赤条条。
蒋嬷嬷看她身上除了腿根红肿外,没有多余的痕迹,心想荻白夸大其词,哪有那般夸张。
鞭笞的刑具不是以往惩戒下人的鞭子,而是特制的皮鞭。
无论打的多重,都不会出现血迹,只在皮肉上留下红肿。
而内里,却是痛苦非常。
毕竟是伺候大爷的房里人,不能毁了皮相,便只能内里受点苦了。
沈瑜再惊惧也没有用,她被扒光,毫无尊严的跪在地上。
鞭子狠狠的抽在她身上,她哭泣挣扎,只是让蒋嬷嬷一行人更加舒心。
整个刑房都充斥着她的哭叫声,渐渐的,声音弱了下去。
拉着沈瑜的那两个人见她昏过去了,便看向蒋嬷嬷。
蒋嬷嬷语气平淡的说:“看什么?还剩多少鞭,快点打完!”
她们将沈瑜放下,让她无依无托的趴在地上,打完了剩下的鞭子。
然后大致收拾了一番,将她送去她自己床上。
…………………
时至子时。
崔昀野带着一身寒气回府。
原以为大爷今日不会回府的春尘和荻白,听到动静心里一咯噔,火急火燎的进房伺候。
她们本不是慌张的性子,只是今日发生的事,她们害怕沈瑜告状。
崔昀野一身酒气,眼眸微醺,神色淡漠的被两个丫鬟伺候着沐浴更衣。
换上白色里衣出来后,他看向对面那张床上,始终没被吵醒的沈瑜,神色莫名。
春尘和荻白都心里一紧,生怕大爷把那个女人叫起来问话。
“去上一桌宵食来”
崔昀野语气平静的说着。
春尘和荻白对视了一眼,惴惴不安的去了膳房。
过了小半个时辰,一桌口味清淡的宵食就摆上了桌。
待丫鬟们退下后,崔昀野来到沈瑜床边,看着只露出小半张脸的沈瑜,挑眉轻笑了一声。
他坐在床边,手抚上她的脸颊,却意外的摸到一片濡湿。
他眉峰微蹙,这是睡着了还在哭?
他捏着人下巴,轻轻摇晃。
他以为沈瑜醒来后,会生气自己吵醒她。
可没有,她只是哀哀的哭泣,声音细弱的如同幼猫。
崔昀野眸光复杂,几瞬后,忍不住柔声问道:“哭什么?”
沈瑜哭的直抽气,她在哭自己。
纵使有幸去到现代,生活了十三年,最后还是要回到这个时空,继续她原本的人生。
她明悟的太晚。
她不该那么无脑的去报复崔昀野,对权势没有敬畏之心。她太看重自己的仇恨,也太看的起自己。
她还在诏狱的时候,总是抱怨自己穿越没有得到一副好牌。
可她爹爹付出那么大代价,给她换了一手那么好的牌,她却亲手毁了自己的牌面。
独立的居所,用不完的钱财,友善的夫家。
就连崔昀野,也对她相当宽容。毕竟自己先前打他巴掌,最后也没被怎么样。
可是她犯蠢的去报复,还安排黑衣人挟持了那么多朝廷官员。
那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是她一个侯府庶女惹的起的。
她怎么敢做出那种事?
一步错,步步错。想起爹爹的那封信,她连自杀都觉得愧疚。
她没资格死,她得活着面对自己的修罗场。
“饿不饿?”
崔昀野俯身在她耳边,呼出的气息带着浓重的酒气。
她害怕的挪动身子,带动了身上密密麻麻的疼痛,她愈发伤心的哭了起来。
“怎这般能哭?爷心肝都疼了!”
崔昀野掀开被子,将她抱起去到桌边坐下,手背拭去她面上的泪水,轻哄道:“看看有没有想吃的,不喜欢就让荻白换一桌”
他只当沈瑜昨晚被欺负狠了,心里委屈才越哭越大声,想着哄哄就好。
他没哄过人,只是看她很喜欢吃东西,便让人做了宵食给她。
她就像个小孩子,小孩子受了委屈,喂点东西就好了。
沈瑜看着这一桌子的菜品,比她在侯府的膳食规格高太多了。
她颤抖着手拿起手边的一块玉乳糕,细细的品尝,然后加快吃完,再拿其他。
崔昀野侧头靠在她肩上,闭目养神。手抚摸着她的肚皮,感到她越吃越多,肚子都渐渐大了起来。
可真能吃!
“别吃太多了,等会儿撑的睡不着”
沈瑜嚼着东西,声音含糊道:“我没吃饱”
崔昀野闷笑一声:“还没吃饱?养你可太奢侈了”
“我不吃,这一桌就浪费了”
崔昀野摸着她圆滚滚的肚子,不再说话,就静静的陪着她。
待桌面变的狼藉,沈瑜才终于停下。
她从崔昀野怀里起身,脚步缓慢的回到自己床边坐下。
崔昀野看了眼桌上的情况,又看向沈瑜。
见她乖巧的坐在床边,于是去到自己榻间,放下床帐就寝。
这些本该是守夜丫鬟做的,但真的没法把沈瑜当成一个丫鬟对待。
有这调教功夫,他宁愿自己来。
沈瑜坐在自己床边,直愣愣的看着对面的床帐。
看了很久很久,哪怕身上疼痛难忍。
就这样看到月亮西沉,窗外渐渐升起一抹清晨的亮光。
她惨白着脸,慢慢起身,双腿打颤的走向梳妆台。
打开下面的抽屉,拿出一把银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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