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初晴的午时,城外的一处山庄。
仆从环绕的两辆四驾马车,行至半山腰停下。
一座庄园出现在眼前,大门处题匾:宝贤山庄。
奴仆们有序的放下脚凳,微弯着腰,等待主人下马车。
后面一辆马车的轿帷被从内掀开,穿着藕粉色襦裙的丫鬟,先一步出现在车厢外,接着朝车厢里伸出一只手。
片刻,一只水葱般细白的玉手,轻轻的搭在上面,车厢内弯身走出一个女子。
一袭水红束腰裙,勾勒出她盈盈一握的腰身,领口交襟样式显的脖颈洁白修长。
白皙的脸庞在日光的照耀下,显的如梦如幻。
丫鬟痴痴的看着自家小姐,不由得心想:真真是一个绝色美人。
若论美貌,她家小姐排第二,恐怕没人敢排第一了。
“小姐,当心头顶”
女子咬唇,娇娇怯怯的应下。
前面一辆马车上,跳下一个身穿锦蓝色束腰窄袖袍的男子,皱眉看着前面立着的人。
“若不是我妹妹不计前嫌,你休想再见到我妹妹!”
崔昀野一身水墨绣锦广袖长袍,目光专注的望着后面马车下来的女子。
听到他说的话,收回视线,淡笑道:“赵小姐兰心惠质,心怀宽广。能来寒舍,是在下的荣幸!”
赵祖昂看他面色坦然,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心道真是个老狐狸。
赵荆楚莲步款款的走来,美目含羞的看了眼崔昀野,而后垂眸施礼:“见过崔大人!”
“不必多礼!”
崔昀野眉眼含笑,抬手请起。
“赵小姐前些日子得了风寒,如今可好全了?”
赵荆楚抬眸看去,却正好撞进他温柔深邃的眼眸。
她瞬间怯怯的垂下视线,脸颊桃粉,声音似莺歌:“我先前贪凉得病,让哥哥每日忧心,心里过意不去,不敢拖着不好。”
“多谢崔大人挂念!”
挂念两字刚说出口,赵荆楚便觉不妥,咬唇略紧张的看了眼崔昀野。
“赵小姐不必如此客气,今日能来我的擢升宴,是我莫大的荣幸!”
“时辰还早,能否邀请赵小姐,前往后山的桃林走走?”
赵荆楚咬唇,羞怯的点头。
赵祖昂目送两人及一干奴仆离去,而后领着侍从进入山庄。
今日是崔昀野荣升工部尚书后,办的升官宴。
原本应该是在他自己府上,宴请亲朋同僚,开怀畅饮的。
可不知他为何变的格外低调,便是荣升一品,都不大摆宴席。
只邀几个熟人,在自己的一个庄子上小聚。
原本是没有邀请他妹妹的,可是妹妹听说没有邀请她,便闷闷不乐的,还总是暗自垂泪。
自妹妹落水那日起,这崔昀野便没再邀请过她。
他以为崔昀野是恼了那日搜查,可不是没搜成功么?
况且,崔昀野很可能在包庇那三个贼人。
自己都没记恨他,他有什么好介意的?
妹妹认为那几个逃跑的人,很可能在崔昀野面前说了坏话,心急的不行。
没办法,为了不让妹妹伤心多想,他今日便带了一起来。
正是山花烂漫时,就当郊游踏青了。
丁允鹤领着赵祖昂,来到宝贤山庄建造奢华的观景台上。
里面朝山体突出的望台上,已经站着两个衣着华贵的男子,正在谈笑观景。
见赵祖昂来了,皆矜贵端庄的等着他来行礼。
…………
崔昀野与赵荆楚漫步在后山桃林,刻意放慢脚步,与她并肩而行。
“赵小姐比以往少言了许多!”
崔昀野目视前方,声音轻柔的同她说话。
赵荆楚似被说中了心事,蹙眉不安的说道:“只是大病初愈,又许久不曾见崔大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罢了!”
听着身旁人撒娇埋怨的语气,崔昀野不禁勾起一抹浅笑:“怪我平日太忙,抽不出空闲探望赵小姐,还望赵小姐原谅则个”
这是实话,他这段时日确实很忙。几乎每日都在组织规划图纸,每日天黑才出工部大院。
回府后还有陵江两州的公务要处理,可谓是除了睡觉,两眼一睁,就在忙公事。
“我也是觉着,崔大人刚荣升尚书,必是公务繁忙,所以,不敢多加烦扰,只是…”
只是明白道理是一回事,真正要做到却很难。
似是明白少女心事,崔昀野在身旁的桃树下停住脚步。
赵荆楚不明所以,以为自己的话让崔大人不高兴了,随之顿住脚步,咬唇不安的看向他。
以前,崔大人还是二品总督,她还能矜贵自持,游刃有余。
因为她爹是虎豹骑大将军,武官一品最高衔。
而现在,他已经是正一品工部尚书了。与她父亲同级,还简在帝心。
他如此年轻有为,又才貌双全,前途不可限量。
如今对她忽远忽近的,让她不自觉的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一截桃枝递到眼前。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崔昀野眉眼带笑的递上桃花,正如他所念的诗经,他们将要议亲,自己很中意她。
赵荆楚霎时羞红了脸,竟比那桃花还要娇艳。
她接过桃枝,微羞的说着道谢的话。
两人复又行走在这花瓣飘落的桃林,赵小姐摘下桃枝上的一朵花瓣,动作小心的别在耳后。
身旁人余光看到,也只是温柔浅笑。
另一边,宝贤山庄的观景台上。
“你怎么会来这里?”
赵祖昂大马金刀的坐在酒桌边,皱眉看着台下走来的三个人。
中间的沈曜他知道,宁远侯长子,崔昀野的表弟。
可他旁边的两个女子,一个没见过,一个却是有过一面之缘的。
她叫沈瑜,姓沈,又站在沈曜身边。
莫不是,崔昀野的表妹?
那个被自己庶妹揭穿和崔昀野有染的女子?
这般貌美,崔昀野会染指也不算奇怪。
可想到这一点,他心里一种无名的愤怒,似要烧穿他的心脏。
见他表情怪异的盯着沈瑜,不待沈瑜说话,沈曜便冷声道:“你能来,我们为什么不能来?”
赵祖昂看向沈曜,不屑的冷嗤一声。
一个被自己爹,撤销世子之位的嫡长子,恐怕大靖开国以来,就这一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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