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状似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他捂着似乎被打到的腹部,脸上还挂着惊魂未定的表情,却抢先开口,语气带着一种看似宽容实则火上浇油的劝解。
“舅舅,舅妈,奶奶,你们别怪景盛!他……他可能只是一时冲动,不是故意的。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说他……”
“我们沈家怎么会出你这样暴殄天物的东西!”沈鸿气得脸色发青。
沈景盛看着沈辞那副虚伪到极致的嘴脸,看着家人们失望痛心的眼神。
屈辱和愤怒让他浑身发抖,拳头紧握,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觉得血液都在倒流。
沈辞趁众人不注意,朝沈景盛投去一个充满得意和胜利者姿态的眼神。仿佛在说:看,我说什么来着?你就不配。
这一眼彻底摧毁了沈景盛的理智,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小兽,猛地要挣脱许知冲过去跟沈辞拼了!
“景盛!”
许知死死拉住他,低喝一声。
苏婉清看着心爱的兰花残骸,沉痛道:“景盛,给你表哥道歉!立刻!” 她对这个孙子,真是失望透顶。
“等一下。”
许知突然开口,声音清晰而冷静,打破了几乎凝固的空气。
所有人看向她。她目光平静地看向还在表演的沈辞。
“沈辞,你亲眼看见,是景盛毁了这株兰花,还推了你?”
沈辞一愣,心中闪过一丝慌乱,但立刻更加委屈地看向苏婉清,试图拉回同情。
“舅妈……事到如今舅妈还是不信我……难道我会自己毁掉奶奶最心爱的东西来诬陷他吗?”
许知却不为所动,紧盯他的眼睛,重复道:“回答我,是,或者不是?你亲眼所见?”
沈北沚上前一步,站在许知身侧,虽然没有多余动作,但那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回答你舅妈的问题。”
沈辞被这夫妻俩的气势慑住,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用力点头,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被冤枉的激动。
“是!我当然看见了!就是景盛他突然发疯,就因为这盆花是奶奶最喜欢的,他……”
“哦?”
许知打断他喋喋不休的表演,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可是,为什么这上面的记录显示,是你自己撞倒的呢?难道景盛还能隔空操纵你的身体不成?”
说着,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许知迅速伸手,从身后沈景盛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电子设备——一个正在工作的微型录音笔。
上次无意间放进去的,还好起了大作用。
她轻轻按下播放键。
清晰的对话声立刻流淌出来,每一个字都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沈辞脸上:
“你怎么又来了?真是碍眼。”
“这话该我问你。”
“沈景盛,你这种要什么没什么的废物……在这个家里就是个污点!”
“那你说,他们会相信谁呢?”
接着是沈辞主动撞向花架、花盆落地的碎裂声,以及他紧接着响起的,充满表演性的尖叫和诬陷……
录音笔记录了一切,包括沈辞那充满嫉妒不甘的恶意,和沈景盛被逼到角落的愤怒与绝望。
录音播放着,暖房里一片死寂,只剩下沈辞逐渐粗重恐慌的喘息声。
沈辞的脸色由红转白,最后惨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刚才所有的委屈、惊恐、宽容,都变成了巨大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沈辞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钉子,死死钉在许知身上,那里面翻涌着滔天的怨恨和不甘,仿佛是她亲手掐灭了他好不容易攀附上的荣光,毁了他精心规划的未来。
他所有的伪装被彻底撕碎,只剩下赤裸裸的丑恶。
苏婉清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一度觉得懂事甚至有些怜惜的侄孙,眼中是深深的失望和疲惫。
她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沉痛的叹息,什么也说不出来。信任被如此践踏,让她心寒。
沈鸿脾气更直接,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收拾你的东西,立刻离开沈家!我们这里,容不下你这种心术不正的人!”
沈辞仿佛这才从对许知的仇恨中惊醒,他猛地转向苏婉清,眼泪瞬间涌了上来,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奶奶!我……我是一时鬼迷心窍!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太嫉妒了!您原谅我这一次……”
“鬼迷心窍?”
许知冷冷地打断他凄惨的表演,她没有看沈辞,而是转向身边的沈景盛,声音放缓,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回避的力量。
“景盛,他以前,也这样对过你吗?”
沈景盛身体一颤,头垂得更低,嘴唇抿得死死的,倔强地不肯开口。
可他微微颤抖的肩膀和那双紧紧握拳、指节泛白的手,已经无声地昭示了答案。
那些被孤立、被嘲讽、被巧妙陷害的委屈,早已不是第一次。
苏婉清看到孙子这副模样,心中最后一丝对沈辞的怜悯也消散殆尽。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清明与决断,语气冰冷:“沈辞,不用再多说了。走吧,从今往后,沈家不欢迎你。”
沈辞见最后的希望破灭,彻底崩溃了。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涕泪横流,却再也看不出半分可怜,只剩下扭曲的愤恨。
他指着沈景盛,口不择言地嘶吼。
“凭什么!凭什么这个废物什么都有!我那么努力,我成绩好,我讨好你们!我哪点不比这个蠢货强!老天爷太不公平了!你们沈家眼睛都瞎了!”
他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充满了败犬的哀鸣。
沈北沚眉头紧锁,脸上笼罩着一层寒霜。
他上前一步,彻底将许知挡在自己身后,隔绝了沈辞那恶毒的视线,对候在一旁的佣人沉声道:“送他出去。看着他收拾东西,立刻离开。”
两名佣人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还在疯狂叫骂的沈辞。
被强行拖拽着离开时,沈辞挣扎着,诅咒着,声音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宅邸的转角处,连同他那份扭曲的嫉妒一起,被清理出了这个家。
暖房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泥土和碎瓷的狼藉,以及弥漫在空气中的难堪与沉重。
喜欢穿成豪门男主的亲妈请大家收藏:(m.bokandushu.com)穿成豪门男主的亲妈博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