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院里,光线昏暗,只有银幕上的光影流转。
沈北沚的手自然而然地覆上许知的手背。
许知微微一顿,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个小小的弧度,没有抽回,反而轻轻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两人的手交握得更舒适。
许知正暗自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一旁手机屏幕的亮光,却蓦地划破了昏暗。
沈北沚侧脸的在蓝光映照下倏然绷紧,许知随之感到他握着她的手加重了力道,那股环绕着他的温和气息,也在此刻褪尽,只剩冷峻。
沈北沚转过头,看向许知。
犹豫了一瞬,他靠近许知,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歉意:“知知,对不起,我现在有急事,必须去处理一下。”
许知怔住,有些茫然地看向他。
沈北沚察觉到她的愣神,心中歉意更浓,他抬起两人交握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个安抚性的轻吻,再次开口,声音更沉:“我……”
“去吧。”许知打断了他未尽的解释,语气平静,甚至反过来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随即就要起身,“事情要紧。”
沈北沚看着她利落的动作,反而有些疑惑。
许知一边拿起自己的包,一边低声说:“我们一起去。”她看得出他眼中的急切,这不仅仅是普通的公务。
沈北沚眼中瞬间流露出深深的歉意。好好的约会,到底是被他搞砸了。
许知反而笑了笑,带着点自我宽慰的调侃:“看吧,我就说了,咱们可能不太适合约会。”
两人借着银幕的光,悄悄弯腰离场。
车上,气氛有些沉闷。
沈北沚一边专注地操控着方向盘,将车速提得很快,一边向许知解释:“刚刚收到消息,是关于裴景琛的。”
许知心头一凛。
裴景琛,这个名字她听沈北沚提起过寥寥数次,是他最好的朋友,但已经失踪很多年了,音讯全无。
“他……没事吧?”许知小心地问。
沈北沚缓缓摇了摇头,下颌线绷得很紧,眼神像是望不到底的寒潭,里面翻涌着担忧、凝重。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只知道人在手术室。”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压抑的力量。
车子很快抵达了医院。
沈北沚停稳车,看向许知,语气带着询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顾虑:“你在这里,可以吗?”他担心接下来的场面会混乱,他可能会无法周全地照顾她。
许知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指向医院旁边的购物中心:“我就在旁边的商场里逛逛,你不用担心我,快去忙你的。”
沈北沚深深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不再多言,推开车门,迈着迅疾的步伐,身影很快消失。
他径直走向手术室所在楼层。
走廊里早已被裴家的人挤得水泄不通,压抑的哭泣和焦灼的低语弥漫在空气中。
有人认出了沈北沚,或许是顾忌他的身份与气场,人群不由自主地分开,为他让出了一条狭窄的通道。
沈北沚面无表情地穿过人群,推开手术室外的门。里面相对安静一些,但气氛更加凝重。
裴母独自坐在角落的长椅上,眼神发直地望着那扇紧闭的、亮着“手术中”红灯的门,眼泪无声地不停滑落。裴父则激动地来回踱步,满脸焦灼。
看到沈北沚进来,裴父连忙迎上前想说什么。但沈北沚的目光直接越过他,径直走到了裴母身边。
裴母察觉到有人靠近,恍惚地抬起头,看到是沈北沚,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声音却带着无法抑制的哽咽:“北沚,你来了……” 话没说完,更多的泪水涌了出来。
沈北沚在她身旁坐下,没有多余的安慰,只是沉声问,目光紧锁手术室的门:“伯母,景琛他怎么样了?”
裴母无力地摇头,用手帕捂住嘴,声音破碎:“不知道……还在手术,已经进去好几个小时了……”
手术灯倏然熄灭,那抹刺目的红终于暗了下去。
门被推开,主治医生面带倦容地走出来,摘掉口罩:“手术很成功,命保住了。”
走廊上所有悬着的心都为之一颤,却并未落下。
裴母腿一软,几乎站立不住,沈北沚立刻伸手稳稳扶住了她。
“但是,”医生的语气转为凝重,“患者伤势过重,尚未脱离危险期,需要立刻转入重症监护室进行密切监护。具体情况,还要看后续的恢复。”
裴父闻言,立刻上前一步,急切地想要追问细节:“医生,那他的腿……”
“你现在在这里装什么父子情深!”裴娴猛地甩开沈北沚的搀扶,声音因愤怒和悲痛而尖锐颤抖,她转向裴父,积压了多年的怨恨在此刻彻底爆发。
裴父脸色难看,试图去拉她的手安抚:“阿娴,你冷静点,孩子还在里面……”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裴父脸上,打断了所有未尽之语。整个走廊瞬间死寂。
“妈!你在干什么!”
刚刚赶到的裴臻恰好目睹这一幕,一个箭步冲上前,挡在了父亲面前,脸上写满了震惊。他的身后,跟着面色惊疑不定的宋语柔。
裴娴扬起的手顿在半空,看着挡在前方的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痛楚。
她没有看他们任何人,只是疲惫地闭上眼,身体晃了晃,对身旁的沈北沚低声道:“北沚,我有点累了。”
沈北沚默不作声,再次伸手,稳稳地搀扶住她几乎脱力的手臂,将她扶到不远处的长椅坐下。
裴父捂着脸,似乎还想对坐下的裴娴说些什么。
“裴正宏,”
裴娴甚至没有抬头看他,声音低哑却带着冰冷的警告,“如果你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当年做过的那些‘好事’,你最好现在就闭嘴,安静地待着。”
话中的威胁意味,不言自明。
裴正宏身体一僵,脸上青白交错,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退到走廊的另一边,沉默地站着,背影竟显得有些佝偻。
而裴臻在听到母亲那句话时,脸色骤然一变,眼神几度闪烁,但很快又强行压下,维持着表面那份对兄长的担忧。
宋语柔此刻却按捺不住了。
她自嫁入裴家,何曾见过婆婆如此失态,更别提公然掌掴公公。
她站起身,语气带着一丝不满和规劝:“妈,您怎么能说这种话呢?爸他也是担心裴景琛,一家人……”
“看来你爸没告诉你,”裴娴终于抬起眼,目光锐利如刀,直刺宋语柔,“裴氏到底是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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