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广袤,杀劫暗涌。自武祖于不周山巅开创**洞天境**、**世界境**,为人族武道续接前路之后,他便如同一位苦行僧,开始了在洪荒大地上的漫漫历练之旅。他的足迹踏遍名山大川,深入凶险绝地,与洪荒异种搏杀,与古老遗迹对话,不断夯实着新境界的根基,并寻求着更进一步的契机。
而这一切,都落入了那双高悬于九天之上、却又仿佛无处不在的混元法眼之中。
混沌神岛,主殿深处。刘志凡本尊并未闭关,他身前悬浮着一面水镜,镜中景象流转,正是武祖于洪荒各处历练的场景。他目光平静,如同观察着实验室中按照预定轨迹成长的样本,带着一丝审视与探究。
“洞天境……以身为混沌,开辟内世界。倒是与混沌魔神的路子有几分相似,却又更侧重于‘人’之本源,有趣。”刘志凡轻声自语。他能看到,武祖体内那方初生的小洞天,在一次次战斗与感悟中,不断汲取着外界的法则碎片与能量,缓慢而坚定地扩张、稳固。那界灵也愈发灵动,开始自行推演洞天内的简单规则。
“世界境……界灵主导,内世界向小千世界演化。此步关键在于‘灵性’与‘规则’的完善。”刘志凡注意到,武祖在历练中,尤其注重对不同天地法则的感悟。他曾于雷泽之中引天雷淬体,体悟毁灭与新生;曾在地心熔岩旁静坐,感受大地之厚重与火脉之暴烈;也曾观洪荒星河流转,揣摩时空之玄妙。这些感悟,都被他那界灵吸收、解析,反哺内世界,使得那小千世界的规则脉络愈发清晰、复杂。
刘志凡并未出手干预,哪怕武祖数次遭遇险境,比如被一头隐匿于归墟边缘的、堪比大罗金仙初期的太古毒蜃偷袭,险些被其毒煞侵蚀洞天核心;又比如误入一处上古战场残留的绝杀阵势,肉身与世界皆承受着崩解的压力。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武祖如何在绝境中爆发出惊人的潜力,如何以坚韧不拔的武道意志催动内世界之力,如何将领悟的些许阵理融入自身武域,险死还生。
“意志、潜力、应变……皆属上乘。不枉吾当年种下此种。”刘志凡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赞许。这武祖,确实是他选中的、最适合承载并开拓武道的最佳人选。
这一日,水镜之中,景象变幻。武祖来到了一片被称为“万法寂灭之地”的荒原。此地传说乃是一尊执掌“终结”法则的混沌魔神陨落所化,万物不存,法则沉寂,连时空都显得凝滞,是连大罗金仙都不愿轻易踏足的绝地。
武祖却毅然踏入其中。他感受到体内小千世界的运转在此地受到了极大的压制,界灵也变得有些迟滞。但他非但没有退缩,反而盘膝坐下,将自身意志与内世界完全沉浸在这片“寂灭”道韵之中。
“欲要创生,先明终结。欲求不朽,需知寂灭。”武祖明悟,这是锤炼世界、明悟生死轮回之机的绝佳场所。
刘志凡的目光也微微凝聚。他看到,在那极致的寂灭道韵侵蚀下,武祖的内世界开始变得黯淡,界灵的光芒也微弱下去,仿佛随时可能熄灭。这是极大的风险,若扛不住,内世界可能真的会走向“终结”,道基尽毁。
然而,武祖的武道意志如同永不熄灭的火焰,死死守护着世界核心。他引导着那寂灭道韵,并非对抗,而是“剖析”,是“理解”,是将其作为一种特殊的“养分”,融入自身对世界生灭、力量循环的感悟之中。
渐渐地,那黯淡的内世界并非走向死亡,而是在寂灭的洗礼下,褪去了一些浮躁与虚华,变得更加凝实、古朴。界灵的光芒虽然微弱,却更加纯粹、坚韧,仿佛经历了一场涅盘。
当武祖最终从那片寂灭之地走出时,他体内的小千世界虽然范围未曾扩大,但其稳固程度、法则的韧性,却提升了何止数倍!那界灵的眼神,也变得更加深邃,仿佛看透了某种生灭的本质。
“善。”刘志凡轻轻吐出一字,嘴角泛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武祖此番历练,已然触摸到了世界境更深的玄奥,为其将来冲击更高境界,打下了无比坚实的根基。
他袖袍一挥,身影缓缓消散。
观察至此,已无需再多。武祖的道路已然铺就,剩下的,便是靠他自己一步步走下去,将这人族武道,推向真正的辉煌。而刘志凡,这位幕后布局者,需要与这位传承人见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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