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舟的鞋尖还踩在水泥地上那两个湿漉漉的字迹上——。晨风轻拂,汤渍的边缘已经开始发干,但字迹依然清晰。他抬眼望去,许铮正将杀手死死按在地上,那人手腕仍在挣扎,右手紧紧攥着一把明晃晃的剁骨刀。
赵德利被押进警车前回头望了一眼,嘴唇翕动。陈砚舟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但心里明白。
囚车的碎玻璃散落一地,摩托车歪倒在旁,引擎还在冒着青烟。街上渐渐有人探头张望,有拎着菜篮的老太太,也有刚开店门的小贩。他们站在远处,既不敢靠近,又舍不得离开。
许铮的机械臂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关节处微微发烫。他一脚踩住杀手持刀的手背,用力下压。那人闷哼一声,手指松了几分,但刀仍牢牢握在手中。
再不松手,我就拧断它。许铮的声音冷峻。
杀手咬紧牙关,手臂青筋暴起,猛地向上发力。刀刃划破空气,直取许铮小臂的管线。
陈砚舟动了。
他弯腰抓起案板上的面团,顺手抄起一把面粉揉进去。灶台边的余火未熄,温热的气息烘着他的掌心。他一边揉面一边想:关厨房,毁证据,让人闭嘴。你们怕的不是我做饭,而是我说出的真相。
面团在他掌心旋转几圈,变得光滑紧实。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锁住,包死,绝不能让这把刀再伤人。
许铮看懂了他的意图。
就在杀手再次挥刀的瞬间,许铮抬起左腿,精准地踹中对方手腕。刀脱手飞出半尺远,恰好落在陈砚舟脚边。
陈砚舟蹲下身,将面团拍扁,甩手抛向空中,同时大喊:接住!
许铮抬手,机械臂高速旋转,如同一根通电的擀面杖。面团在金属手掌间飞速延展,眨眼间化作一张薄如蝉翼、韧如皮革的饺子皮,泛着淡淡的莹白光泽,边缘还留着清晰的指痕。
饺子皮落下的刹那,恰好兜住了剁骨刀的刀刃。
的一声脆响,像是锅盖严丝合缝地盖上了热锅。
刀被整个包裹住,只剩刀柄露在外面。许铮伸手一捏,整把刀连皮带刃被牢牢夹在机械指间,纹丝不动。
围观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叹:哎哟!
陈砚舟喘了口气,走到锅前,舀起一勺还在翻滚的炒饭。米粒颗颗分明,混着金黄的蛋花和翠绿的葱花,热气袅袅升起。
他举起勺子,对着天空一扬。
饭粒四散开来,在空中悬停片刻。接着,它们自发地移动起来,排列成一段清晰的画面:一个戴头盔的男人蹲在巷口,耳机里传来指令——动手,烧了厨房,永绝后患。
画面清晰得如同投影。
所有人都看见了。
赵德利在警车里猛地站起身,拍打着车窗嘶吼:假的!这是伪造的!
无人理会他的叫嚣。
陈砚舟又从锅底取出一小包红粉,那是上次留下的辣椒水残液。他趁着炒饭下落的瞬间抖入粉末,热力一激,红雾地喷涌而出,正中杀手的面门。
那人猛地抽搐,眼泪鼻涕齐流,张嘴就是一阵剧烈的呛咳。
是赵市长让我......他脱口而出,话未说完就被许铮一把捂住嘴。
但已经足够了。
街角一个卖煎饼的大爷举着手机录视频,双手不住颤抖:这......这饭还能放录像?
陈砚舟没有解释。他走回被包裹的剁骨刀前,凝视着那张饺子皮。面皮紧贴刀身,表面微微起伏,仿佛有生命在其中跃动。
他伸出手指,在面皮边缘轻轻敲了三下。
铛、铛、铛。
如同点火开灶的节奏。
下一秒,饺子皮骤然收紧,仿佛活物般从四面八方勒向刀身。金属与面皮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刀身剧烈震动,随即——
咔!
应声而断。
半截刀尖坠落在地,砸出一个小坑。
全场寂静了两秒。
一个孩子惊呼出声:哇!刀断了!
许铮低头看着手中断裂的刀具,机械臂缓缓收力。他将剩余部分递给陈砚舟。
陈砚舟接过,刀柄尚有余温。他望向警车里的赵德利。
赵德利瘫坐在座椅上,面色灰败。嘴唇嚅动着似乎还想说什么,可车门地关上了。
引擎启动的声音响起,轮胎碾过地上的汤渍和面粉,缓缓驶离。
许铮站到陈砚舟身旁,机械臂垂在身侧,散热孔还在冒着缕缕白气。
刚才那面皮,是怎么做到的?他问。
面里加了劲道。陈砚舟说,心不想放,手就不松。
许铮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街上的人群围拢过来,有人询问那炒饭的奥秘,有人想捡断刀留作纪念,还有人直接掏出手机扫码转账,备注写着支持真话。
陈砚舟没有看手机。他弯腰拾起那张断口整齐的饺子皮,上面还裹着半截刀身。面皮完好无损,只是起了皱,沾着油光和灰尘。
他将它放在案板上,用锅铲压住一角。
这时,远处传来另一辆警车的鸣笛声。应该是来接手现场的。
许铮活动了下肩膀,机械臂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接下来呢?他问。
陈砚舟凝视着案板上的断刀,又望向街口。
送菜的三轮车已经远去,车轮的印记还留在地上,压过了他写的那两个字。但面粉没有被完全带走,有些细小的颗粒嵌在裂缝里,在晨光中微微反光。
他知道,事情远未结束。
但他也不再着急。
他拿起锅铲,在空锅边轻轻敲了一下。
铛。
声音清脆悠长。
许铮也听见了。
他挺直身躯,机械臂重新进入待机状态。
街边的风卷起一片菜叶,打着旋儿从断刀旁掠过。
陈砚舟的围裙带子松了,垂在一侧,随风轻轻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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