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第十三章 暗影交锋，冥痕噬主
锈蚀坑，尘骨星域最底层的区域，如同巨兽骸骨缝隙中堆积的污秽与脓疮。这里光线晦暗，空气中弥漫着金属锈蚀、能量废料与某种腐败生命的混合怪味。扭曲、简陋的建筑依附在巨大的肋骨内壁或直接由废弃的星舰残骸搭建而成，是逃犯、堕落者、以及进行最黑暗交易者的乐园。
林凡的真身如同鬼魅，在锈蚀坑错综复杂、布满油污和粘液的通道中穿梭。他的气息与周围环境完美融合，归寂之力内敛，如同一块冰冷的顽石，规避着一切探测。他的目标明确——暗影之角酒吧，冥土来客的藏身点。
根据情报贩子提供的模糊位置，他很快找到了那家酒吧。它隐藏在一截巨大的、锈迹斑斑的脊椎骨内部，入口是一张用扭曲金属焊接成的、如同怪诞笑脸的标志，散发着令人不适的微弱精神波动。
没有犹豫，林凡直接推门而入。
门内与门外是两个世界。喧嚣的音波混合着劣质精神麻醉剂的气味扑面而来，光线昏暗，只有吧台和少数几个卡座亮着幽绿色的灯光。各种形态诡异、散发着凶戾或堕落气息的生灵聚集于此，有的在低声交易，有的在借酒浇愁，更多的则用警惕而贪婪的目光打量着每一个新进来的“客人”。
林凡的出现并未引起太大波澜，在这里，隐藏身份是常态。他径直走向吧台，酒保是一个皮肤如同树皮、眼睛如同熔岩的异族。
“一杯‘虚空之尘’。”林凡用暗哑的声音说道，这是情报中提到的与冥土来客接头的暗号。
酒保熔岩般的眼睛瞥了他一眼，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默默调了一杯闪烁着星点光芒的灰黑色液体推过来。然后，他用一根干枯的手指，不易察觉地指了指酒吧最深处一个被阴影完全笼罩的卡座。
林凡端起酒杯，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微弱虚空辐射，走向那个卡座。
卡座内，阴影仿佛拥有生命般蠕动。随着林凡的靠近，阴影缓缓凝聚，显露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它并非实体，更像是一团凝聚的冥土气息，披着一件破旧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黑色斗篷，兜帽下是一片深邃的黑暗，只有两点针尖般大小的猩红光芒，如同毒蛇的眼睛，注视着林凡。
“你……身上有‘钥匙’的……味道。”一个干涩、冰冷，仿佛两块骨头在摩擦的声音，直接响在林凡的识海。
林凡在卡座对面坐下，将酒杯放在桌上，没有饮用。“你们冥土，对‘钥匙’很执着。”
“冥尊意志……不容违逆。”冥土来客的猩红目光死死锁定林凡，“交出钥匙……赐你……融入冥土的荣耀。”
“荣耀？”林凡轻笑一声，指尖在粗糙的桌面上轻轻敲击，“被同化成没有意识的冥土养料吗？这种荣耀，还是留给你们自己吧。”
“找死！”
冥土来客的杀意瞬间爆发！卡座周围的阴影如同活物般骤然沸腾，化作无数只漆黑的、带着冰冷死寂气息的鬼手，从四面八方抓向林凡！同时，一股直接冻结神魂的冥寒领域笼罩而下，要将林凡的意识也一同冰封！
这一击毫无征兆，狠辣至极，远超寻常虚空强者的手段，蕴含着冥土特有的、侵蚀存在本质的力量！
然而，林凡早有准备！
就在阴影鬼手及体的刹那，他周身那内敛的归寂之力轰然爆发！并非形成领域，而是凝聚于体表，如同覆盖上了一层绝对黑暗的甲胄！
嗤嗤嗤——！
那些阴影鬼手抓在归寂甲胄上，如同沸汤泼雪，瞬间消融瓦解，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掀起！那冰封神魂的冥寒领域，在触及这层甲胄时，也如同遇到了克星，被那纯粹的“终结”意韵强行驱散、吞噬！
“什么？！你的归寂之力……竟如此纯粹？！”冥土来客发出了惊怒的嘶鸣，那两点猩红光芒剧烈闪烁，显然林凡的力量层次超出了它的预估。
“看来，你背后的‘冥尊’，并未告诉你全部。”林凡缓缓起身，归寂甲胄让他如同从深渊走出的魔神，“或者说，你只是一枚可以随时舍弃的……探路石子。”
他不再废话，右手闪电般探出，五指指尖缭绕着极致的归寂黑芒，直接抓向那团冥土气息的核心！
“冥痕噬魂！”
冥土来客尖啸，兜帽下的黑暗猛然扩张，化作一张布满利齿的巨口，反向吞噬林凡的手臂！那巨口中蕴含着强大的吸力与冥土污染，足以瞬间将一位界主的灵魂扯出并污染。
但林凡的手臂毫无阻碍地探入了巨口之中！归寂之力与冥土污染激烈碰撞、湮灭！那冥土来客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冥土本源，正在被对方手指上那恐怖的归寂黑芒强行磨灭、吸收！
“不！你怎么能……吞噬冥土本源？！这不可能！”它发出了绝望的嚎叫。
“你们的‘归寂’，是掠夺与侵蚀。而我的‘归寂’，是包容与循环的终末。”林凡冰冷的声音如同最终审判，“你的使命结束了，将你对钥匙的感知方式，以及冥土的布置……交出来吧！”
他五指猛地一合！
噗！
那团冥土气息如同被捏爆的脓包，瞬间溃散！其中绝大部分本源被林凡的归寂之力彻底净化、吸收，补充了他之前的消耗，甚至让他对冥古本源的理解更进一分。而一缕最为精粹的、蕴含着其核心记忆与感知方式的“冥痕”，则被林凡强行剥离、封印在掌心。
卡座周围的阴影瞬间平息，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酒吧里其他客人似乎对此习以为常，只是远远瞥了一眼，便不再关注。在锈蚀坑，死亡是常态。
林凡坐回座位，端起那杯未曾动过的“虚空之尘”，一饮而尽。感受着喉间传来的微弱刺痛与能量感，他摊开手掌，看着那道如同活物般微微扭动的漆黑“冥痕”。
神识沉入，开始强行破解、阅读其中的信息。
片刻之后，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凝重。
“原来如此……冥土并非直接感知钥匙，而是通过感知钥匙与‘冥府之门’之间那缕无形的‘因果线’来定位。修为越高，对钥匙掌控越深，这条线就越清晰……而我之前对钥匙的初步炼化和使用，无疑加深了这种联系。”
“同时，冥土在多个重要虚空节点都布置了类似的‘感应哨站’，尘骨星域只是其中之一……”
更重要的是，他从这缕冥痕的记忆碎片中，捕捉到了一个关键信息：冥土内部，对于如何处置“钥匙持有者”似乎存在分歧！一派主张强行夺取，另一派则似乎倾向于……“引导”持有者前往冥府之门？
而这道冥痕的主人，属于激进的前一派。
“分歧……或许可以利用。”林凡心中念头急转。
他毁去了掌心的冥痕，不留任何痕迹。起身，再次融入锈蚀坑的黑暗之中。
解决了冥土的暗哨，并获得关键情报，只是第一步。星庭和那神秘第三方的威胁依旧存在。而且，他感觉到，自己与悖论之钥的联系，似乎因为刚才吞噬冥土本源的行为，又加深了一丝。
祸水东引争取到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离开尘骨星域。
他的目光投向星域外围那混乱的虚空港方向。那里，或许有一线厉害的生机，也或许是另一个更危险的陷阱。
但无论如何，他必须去闯一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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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第十三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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