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将沙海染成一片瑰丽的橙红,胡杨林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小小的聚落里,人声渐起,外出劳作的人们陆续归来,带着疲惫与一丝收获的欣慰。他们使用的工具简陋,多是骨器、石器和少量粗糙的铁器,衣着以耐磨的粗麻和兽皮为主,面容饱经风霜,但眼神中却有一种在绝境中磨砺出的坚韧。
道一隐匿气息,神识如蛛网般细致地笼罩着聚落,捕捉着风中传来的零碎话语。他们使用的语言带着浓重口音,与流云仙域通用语迥异,但凭借强大的神识推演,道一勉强能理解大意。
“……今天运气不错,在‘泣沙丘’东面找到了三株沙棘草,阿姆的气喘应该能缓解些。”
“……‘圣泉’的水位又下降了一指,大祭司说,如果再找不到新的水源,我们必须再次迁徙了。”
“……唉,能迁到哪里去?‘黑风盗’还在外面游荡,上次塔姆他们出去找水,就再也没回来……”
“……听说‘圣殿’的启示越来越模糊了,是不是‘圣物’的力量也在衰减?”
“……噤声!不可妄议圣殿与圣物!”
圣泉?圣殿?圣物?黑风盗?
道一捕捉到这些关键词,心中微动。这似乎印证了石片记忆中存在绿洲和祭司的信息。这个聚落,很可能就是古老传承的后裔,他们依赖着所谓的“圣泉”生存,并由“大祭司”和“圣殿”统领。而“圣物”,是否就是他苦苦寻找的“清净莲实”或相关之物?
同时,他们也面临着水源枯竭和“黑风盗”威胁的双重困境。
就在这时,聚落边缘传来一阵骚动。几个衣衫褴褛、身上带着血迹的年轻人互相搀扶着跑了回来,脸上满是惊恐。
“不好了!黑风盗!我们遇到黑风盗的哨探了!”为首的一个青年嘶声喊道,他的手臂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淋漓。
聚落瞬间炸开了锅,恐惧的气氛弥漫开来。人们惊慌地聚集起来,手持简陋的武器,妇孺则被快速安排躲进那些看起来最坚固的土坯房里。
一位身着洗得发白的粗布长袍、手持一根扭曲木杖的老者,在几个健壮男子的簇拥下快步走出最大的那间土屋。他须发皆白,面容枯槁,但一双眼睛却深邃而睿智,仿佛蕴含着岁月的沉淀。他应该就是众人口中的“大祭司”。
大祭司查看了一下受伤青年的伤势,眉头紧锁,沉声道:“慌什么!塔库,具体怎么回事?”
名叫塔库的青年忍痛汇报:“我们按照您的指示,去‘遗忘峡谷’方向寻找可能的水源线索,在峡谷外围发现了新的蹄印,刚想隐蔽,就被三个骑着沙驼、蒙着黑巾的盗匪发现了!他们实力很强,至少是炼气后期,我们拼死才逃回来两个……阿达他们……没能回来……”他说着,声音哽咽起来。
炼气后期?道一心中了然。对于这群几乎没有修为的凡人而言,炼气后期的修士确实是无法抗衡的恐怖存在。
大祭司脸色更加凝重,他抬头望向聚落外围的胡杨林,目光仿佛能穿透暮色,看到潜在的威胁。“黑风盗的哨探既然发现了我们,大队人马恐怕不久就会到来。圣泉枯竭,我们无力长期坚守……难道,传承了无数岁月的‘守泉一族’,真的要断绝于此吗?”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悲凉。
聚落中一片悲戚绝望。
道一隐藏在林中,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这是一个介入的机会。救下这些看似与世无争的沙民,或许能赢得他们的信任,从而接触到所谓的“圣殿”和“圣物”,查明“清净莲实”的线索。
他并非滥好人,但地脉龙煞的危机迫在眉睫,任何可能的线索都不能放过。而且,那“黑风盗”行事狠辣,与黑袍煞修墨渊之类颇有相似之处,令他心生厌恶。
就在聚落众人惶惶不安,大祭司准备下令连夜加固防御、准备迁徙之际,道一撤去了隐匿,缓步从胡杨林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的出现悄无声息,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身干净的青袍,与沙民破烂的衣衫形成鲜明对比;周身虽无强大灵压刻意散发,但那沉静如渊的气质和深邃的眼神,让这些饱经苦难的沙民本能地感到敬畏与紧张。
“什么人?!”几个健壮的沙民男子立刻持着骨矛石斧,紧张地拦在道一身前,将大祭司和妇孺护在身后。
道一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越过那些警惕的沙民,直接落在手持木杖的大祭司身上,用刚刚学会的、略显生硬的当地语言开口,声音清晰而稳定:
“路过之人,感知到此地有难,或许可助诸位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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