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洛莉丝一步步向湖心岛走去,汪舒蕾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决定跟了上去。
德洛莉丝在克莱芒蒂娜身边站定,后者依然毫无察觉,盖着书呼呼大睡,两条小短腿摆的四仰八叉,毫无形象可言。
德洛莉丝拿开了盖在克莱芒蒂娜脸上的书,然后拧住了后者的耳朵。
“嗷嗷嗷嗷嗷嗷————!哪个不长眼睛的竟然敢对本小姐……”睡梦中的克莱芒蒂娜被突如其来的剧痛惊醒,她发出了暴怒的咆哮,不过在她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之后很快就变成了惊恐的呜咽,“呜呜呜呜呜……表表表表表表……表姐!你怎么在这里!你今天早上不是有课吗!”
“我也想问你一样的问题呢,亲爱的表妹。”德洛莉丝露出了一个让汪舒蕾和克莱芒蒂娜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微笑,“你今天早上应该也有课吧?”
“啊!是你!”克莱芒蒂娜发现了站在德洛莉丝身后的汪舒蕾,脸上顿时浮现出怨毒的神色,“你居然敢告密!”
“别瞎说!她是新入学的同学,我带她来学校里四处转转,然后就看到你逃课在这睡大觉,”德洛莉丝松开了克莱芒蒂娜的耳朵,然后她就意识到了什么,“你们认识?”
“也就是昨天才认识啦……”克莱芒蒂娜委屈巴巴的揉着自己红通通的耳朵,“她是杂鱼学弟的妹妹,昨天刚回洛菲市。”
“你还好意思说!你妈妈昨晚打电话问我你是不是在我家,还是我给你打的掩护,”德洛莉丝越说越气,忍不住又想伸手去揪克莱芒蒂娜的耳朵,“我问你,你昨晚是不是在你那个学弟家里过夜了!”
“我们什么都没干好不好!我就跟他打了一晚上游戏!”克莱芒蒂娜小声嘟囔,“我那个杂鱼学弟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那方面有问题,他还能把我怎么样?”
“打了一晚上游戏然后第二天早上来翘课睡大觉?”德洛莉丝居高临下的看着克莱芒蒂娜,眼神冰刀般锐利,“还有,别人明明就是有绅士风度,就被你说成……说成是那方面有问题,你这么造谣考虑过别人的感受么?我还听说你经常在学校欺负别人,还让他当着全班同学面学狗叫什么的,有没有这回事?”
“我又没逼他!”克莱芒蒂娜委屈的嘟着嘴,“是他自己愿意的!”
“那我问你,你喜欢你那个学弟么?”
“喜……喜欢?怎……怎怎怎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喜欢杂鱼学弟那种人!”克莱芒蒂娜的小脸瞬间爆红,惊慌失措之下还一脚踢翻了地上的可乐,“我……我我我我我就是随便跟他玩玩!”
“表妹,就算你真的喜欢他,你也不能随便就在他的家里过夜,这样只会让他觉得你是个不检点的女孩,”德洛莉丝语重心长的对克莱芒蒂娜说,“你应该好好打扮一下自己,让自己更有淑女风范,这样才能让他被你吸引,而且如果你喜欢他,就应该试着去向他告白,而不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欺负他!”
“那,表姐你这么有淑女风范,身材又这么好,那个夏晓明一定被你迷的不要不要的吧?”克莱芒蒂娜弱弱的问。
“那……那当然了!”德洛莉丝一怔,然后很快又恢复了自然,“我和晓明可恩爱了,而且我爸爸也认可了我和他的婚约。”
“诶……”克莱芒蒂娜秒变星星眼,“你们是怎么恩爱的呀?”
“嗯……比如……比如……”德洛莉丝捏着下巴,“比如他每次开车送我来学校之前,都会给我一个早安的吻,有空闲的时候我们还会一起在公园共进午餐,有时候我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他还会……还会隔着电话给我讲故事哄我睡觉……总之很恩爱啦!”
“表姐,捏下巴是你撒谎时的下意识动作,”克莱芒蒂娜眯了眯眼睛,“刚才那些话不会是你现场瞎编的吧?”
“哈……?怎么可能!我……我今天下课之后还要去跟他约会!”这下红温的换成德洛莉丝了,不过她很快就又重新占领了制高点,“你少在这里跟我贫嘴,赶紧给我回去上课!”
“哦……好吧。”克莱芒蒂娜站起身来,捡起地上还剩半袋的辣条又吃了几口,这才在德洛莉丝快要喷出火来的怒视中依依不舍的把包装袋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然后迈着小短腿飞快的跑走了。
然后汪舒蕾和德洛莉丝就听到了克莱芒蒂娜愤怒的咆哮,“熊大熊二!你们这两个废物干什么吃的!怎么不知道拦着点那只母老虎!本小姐要你们何用!你们两个都给本小姐扣一百年工资!”
“唉……表妹顽劣,让你见笑了。”德洛莉丝扶额,长长的叹了口气,“你居然是那个‘杂鱼学弟’的妹妹,没想到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确实,我们真有缘啊……”汪舒蕾随口附和着,她现在有点后悔,后悔早上来的时候没带点花生瓜子什么的,要是有个小马扎就更好了。
这吃瓜吃的真叫一个爽。
“走吧,我带你继续参观校园,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么?”
“想去的地方……呃……想去卫生间……”
…………
汪瀚津轻舒猿臂,抓着大理石柱的凸出攀爬而上,很快就爬到了侧廊的顶端。他沿着其中一侧开始向另一侧逐步检视,很快就在拱顶上发现了一道两指宽的裂缝,晨光正从豁口漏进来,在尘雾里凝成淡金色的光柱。
“嗯……这个裂缝也不算太大,补上就可以了。”汪瀚津目测了一下这条裂缝的尺寸,“应该就地取材就够了。”
说罢他又从教堂拱顶上溜了下来,开始准备手工调制修补材料。
他先去厨房逛了一圈,教堂厨房今天刚好采购了糯米,他顺利白嫖到了一袋糯米,一些红糖几个鸡蛋和一小杯食用油,然后又借了一个锅。
然后他又去了教堂外面的市场一条街,从一位杀了十年鱼心比刀还冷的鱼贩那里要到了一大堆没人要的鱼鳔。
最后他去了一趟附近的建筑工地,用两大瓶冰红茶和一包大前门征得了建筑工人的同意,装走了一小包石灰粉。
“这下材料差不多了。”汪瀚津再次清点材料后,在院子里搭起了一个简易的蜂窝煤炉。
他捅了捅煤炉里的煤块,铜锅里粳糯米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木勺搅动时扯起的黏丝足有三尺长。汪瀚津用拇指抹了把锅沿,搓着指尖透亮的浆液,“嗯……差不多了。”
至于他要来的那堆鱼鳔,是拿来熬鱼鳔胶的。这种古老的生物粘合剂早在华夏古国的宋朝年间就已经被广泛应用,至今已有上千年的历史。
至于红糖……那是拿来防腐的。
汪瀚津还特意多要了一些,毕竟在他忙里忙外的时候,就会有一些嘴馋的孩子过来偷吃——虽然他今天的工作是糊墙,但是他用来糊墙的原材料大多都是可食用的,尤其是红糖,没有孩子能拒绝糖的诱惑,如果他不提前多要点,大概就会在干活的时候被偷吃干净。
“好了好了,现在我要做的事情有一定危险性,麻烦你们离远一点。”汪瀚津和颜悦色的对几个围在他身边转悠的孩子说道,这是他脸上为数不多的有表情的时候。
一群毛孩子嬉笑打闹着跑远了,汪瀚津四下环顾了一下,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了,才开始着手进行最后一项工作,那就是将所有的原材料混合。
自从师父不在了之后,他就开始独自撑起了家庭的重担,为了不让妹妹受委屈,这几年他一直在四处打工,虽然很多时候都身心俱疲,但是也确确实实学会了很多技能,比如这打灰的手艺,就是他在工地和一个老师傅学的,老师傅说他家里是祖传的手艺,他爷爷的爷爷还给华夏的皇帝盖过房子。
卯时拌灰,辰时上墙,午时开光——这是那位老师傅教给他的不传之秘,他说是这宣统年间工部侍郎亲批的《营造则例》,比啥高科技都好使。
石灰粉被汪瀚津匀速倒进装着糯米浆糊的油漆桶里,青灰色粉末接触黏稠浆液的瞬间,桶里腾起细小的气泡,像刚打开的雪碧。随后汪瀚津抄起刚从树上折下来的木棍,开始顺时针划着直径三十公分的圆,石粉逐渐在米浆里晕成大理石纹路。
随后他伸手探了探浆体温度,待到时机成熟,就抓起牛皮纸袋往桶里抖进了红糖。结块的糖粒砸在灰浆上,溅起的小点子在桶壁上凝成琥珀色糖斑。
搅拌节奏陡然加快,木棍刮擦桶底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灰浆颜色从青灰转向浅褐时,汪瀚津腾出左手抓起装着桐油的小罐,沿桶边淋出油圈。金黄色的油液起初浮在表面,随着持续搅动开始渗入,浆体表面泛起油亮的光泽,像是揉透的面团。
随后汪瀚津改变了手法,他改用了捣衣式捶打法,在他的捶打下桶里的混合物的黏稠度逐渐增加,搅棍提起时能带起三指宽的浆帘。
最后的蛋清要分三次加——这也是那个老师傅教给他的秘法。汪瀚津用筷子挑破蛋膜,让清液顺着木棍缓缓流下。第一次加入时灰浆表面起了层细密泡沫,第二次开始收缩成胶状,第三次彻底吸收后,整个浆体呈现出哑光质感。他忽然把整条小臂插进槽里,手掌在浆里猛抓一把,抽出手时虎口卡着的浆团棱角分明,掌纹里却半点不沾。
“完美。”汪瀚津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他拎着油漆桶再次单手爬上了拱顶,把浆团往那道裂缝上一摔,团子应声扁成饼状,边缘裂出细密放射纹。
随后汪瀚津开始耐心的等待,那些裂纹果然如同老师傅和他描述的一样,随着时间的流逝像愈合的伤口般缓缓闭合,最终变成了了一块边缘光滑的圆饼,在砖面上投出油润的光。
最后他掏出瓦工刀,将自制涂料在墙面上涂抹均匀。那条裂缝被堵得严严实实,涂料的颜色也和拱顶原本的颜色高度相似,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看着自己忙碌一上午的成果,汪瀚津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他才想起来,忏悔室里还反锁着一个酩酊大醉的酒鬼修女。
他蹑手蹑脚的来到侧廊,现在已经临近午饭时间,晨间祷告早已结束,所以现在这里几乎没什么人。
汪瀚津鬼鬼祟祟的四下张望了一下,确认周围没人,才悄悄摸出钥匙打开了忏悔室的大门。
忏悔室里黑咕隆咚伸手不见五指,他刚想把头伸进去看看奥菲莉娅修女醒了没有,他忽然被人拽住了领口,紧接着就是一股难以抵挡的巨力把他扯了进去,然后他就被一个过肩摔摔在了地板上。
他的脖子被对方用臂弯紧紧勒住,两座柔软却不失挺拔的山峰压在了他的头顶,同时一双修长而富有韧性的长腿紧紧勾住了他的髋部,让他动弹不得。
嗯,这是巴西柔术里标准的裸绞,一般来说如果在格斗比赛里被对手用这招锁定了,基本就可以拍地板表示认输了。
“说!你是什么人?是谁派你来的!”有人贴在他耳边厉声喝问,同时传来的还有一阵浓烈的酒气,“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抓我来有什么目的?”
“我认输,我全招。”汪瀚津拍了拍地板示意认输,“我叫汪瀚津,是理山小野神父派我来修补屋顶的,这里是教堂的忏悔室,我来的时候你躺在大门外面人事不省,是我和特蕾莎修女把你拖到这里来的,目的是阻止你破坏教堂在人们心中的神圣形象。”
“什么嘛,原来是瀚津弟弟呀~”对方显然怔了怔,然后原本冷硬的语气就变成了甜得发腻让人听了直起鸡皮疙瘩的夹子音,“你把姐姐我关到这种又黑又窄的小房间里,姐姐好害怕呀~你说你要怎么补偿姐姐呀~”
“奥菲莉娅修女,请你先松开我的脖子,我快要到……到……极限……了……”
奥菲莉娅一愣,这才发现自己还在用裸绞的姿势牢牢控制着汪瀚津,她的双臂牢牢卡着汪瀚津的颈部,压迫了他的颈动脉,阻止了血液流向大脑,从而导致了缺氧和窒息。
她赶忙松开了汪瀚津,然而后者早就已经陷入了婴儿般的睡眠。
“瀚津弟弟啊!!!!!”
喜欢最讨厌的哥哥居然是西格玛男人请大家收藏:(m.bokandushu.com)最讨厌的哥哥居然是西格玛男人博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