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紧随其后冲来的方牧看到这惨绝人寰的一幕,肝胆俱裂!
他嘶吼着扑过去!
周延铮持枪戒备地朝着被自己击毙的那人方向走去,虽然没有靠近尸体,但是他已经知道那个人就是侏儒老三。
“大伯!大伯!”方牧已经扑到大伯身边,双膝跪地,双手死死地按在那不断涌出温热血液的恐怖伤口上!
鲜血如同失控的水龙头,瞬间染红了他的双手、衣襟,在冰冷的地面上迅速蔓延开一片刺目的猩红。
“坚持住!张薇!张薇马上就来!”方牧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嘴唇发白。
白池、郑凡、李浩然也围了上来,看着大伯身下迅速扩大的血泊,每个人心头都涌起巨大的恐慌和无助。
“张薇!快来啊!大伯受伤了!”李浩然朝着跑过来的张薇力竭地大吼。
张薇第一个冲进人群,看到大伯的伤势,脸色瞬间煞白!
“都散开!保持通风!”她厉声喝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众人立刻后退,让出空间。
李穗岁也气喘吁吁地赶到,立刻配合张薇查看。
“老头子!老头子你怎么样啊!”大伯母哭喊着扑到大伯身边,颤抖的手想去碰触又不敢,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
“会…会没事的,张薇她们在……”方牧强忍着悲痛安慰大伯母,自己的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
张薇迅速检查:手指搭在大伯颈动脉,几乎感觉不到搏动;翻开眼皮,瞳孔已经明显散大,对光反应微弱。
她抬起头,迎上众人期盼的目光,缓缓地、沉重地摇了摇头。那双总是沉静坚毅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无力感和深切的悲痛。
“张薇!我开车...我开车送大伯去高中医院!那里有设备!快!”方牧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嘶声喊道。
“来不及了……”
张薇的声音带着哽咽,“失血太多了……脉搏……已经快摸不到了……瞳孔也散了……”残酷的事实从她口中艰难吐出。
“试试啊!总得试试!”方牧不甘地咆哮,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小牧……别……折腾了……咳咳……”大伯气若游丝,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每咳一声,嘴角都溢出更多的血沫。
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还在燃烧但火势被暂时隔开的厂房,“还好……没烧到……别的……不然……我和你爸……的心血……就……咳……”
“老头子!别说话了!歇着!歇着啊!”大伯母紧紧抓住大伯冰冷的手,泣不成声。
大伯的目光费力地转向自己的弟弟(方牧父亲),眼神里带着最后的恳求和托付:“老四……替我……照顾……好……你大嫂……”
“大哥!我会的!我一定会的!”方牧父亲紧紧握住大哥另一只冰凉的手,声音哽咽,泪流满面。
“你们……要……好好的……活……下去啊……”
大伯的目光缓缓扫过围在身边的每一张年轻而悲痛的脸,最后定格在方牧脸上,嘴唇抖动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仿佛要将所有的希望和嘱托都传递出去,“日子……会……变好的……会……好……”
话音未落,那只被大伯母紧握着的手,终于无力地垂落下来。
“大伯——!”
压抑了许久的巨大悲痛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爆发!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周围回荡,火光映照着每一张泪流满面的脸,格外悲凉。
周延铮站在一旁,看着这生离死别,坚毅的脸上也充满了沉痛。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酸楚,走到强忍悲痛的白池身边,声音低沉而急促:“白池同志,我知道现在不合时宜,但火必须马上扑灭!厂房靠得太近,一旦蔓延,整个养猪场都保不住!大叔拼了命保护的……”
白池猛地抬起头,眼中血丝密布,但悲痛之下是更深的决然。
他用力抹了把脸,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周班长说得对!灭火!不能让大伯白死!不能让他的心血毁在这把火上!”
除了悲痛欲绝、抱着大伯遗体不肯松手的大伯母,以及留下来照顾她的方牧母亲,其余所有人,包括强忍泪水的方牧父亲、张薇、李穗岁、王子涵、汪玥……
都红着眼睛,咬紧牙关,暂时将巨大的悲痛压在心底,拿起一切能用的工具——水桶、铁锹、沾水的破布,甚至脱下衣服扑打,朝着那吞噬着大伯心血的火焰,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
......
好在侏儒老三带来的汽油有限,加上那间废弃育肥猪厂本身也没多少易燃物。
在众人泼水、扑打、铲土掩埋的拼命抢救下,不到二十分钟,肆虐的火舌终于被压了下去,只剩下缕缕青烟和焦糊味在空气中弥漫。
方牧扔掉手中被烟熏得发黑的水桶,疲惫地喘着粗气。
目光越过冒着余烟的厂房,落在不远处,大伯母依旧像一尊凝固的雕像,紧紧抱着大伯冰冷的身体,枯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和暴戾在方牧胸腔里翻腾。
他猛地转身,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走向灶房旁的柴火堆。
鬼手杜不知是跪久了脱力,还是故意为之,已经侧躺在地。
看到方牧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庞,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以及那攥得指节发白的拳头,鬼手杜喉咙里发出一阵疯狂的笑意。
“哈哈哈,烧得好啊……我们活不了,你们……也别想……安生……”鬼手杜嘴里蹦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针。
本就濒临爆发的方牧,被这恶鬼般的笑声彻底点燃了最后的理智!
“畜生!!!”
方牧一声低吼,猛地俯身,粗暴地将鬼手杜瘫软的身体扳正。
紧接着,他如同被激怒的雄狮,直接跨坐在鬼手杜身上!
没有任何废话!没有任何犹豫!
砰!砰!砰!
拳头,带着方牧所有的悲痛和愤怒,如同沉重的雨点,又急又狠地砸向鬼手杜那张令人憎恶的脸!
左拳!右拳!再左拳!
指骨撞击皮肉和骨骼的声音沉闷而连续,在死寂的空气中炸响!
“我叫你笑!我叫你烧!我叫你害人!!!”
方牧嘶吼着,每一拳都用尽全力,仿佛要将身下这个魔鬼连同这操蛋的末世一起砸碎!
起初,鬼手杜还能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哼唧和呛咳。
但随着拳头如擂鼓般落下,他的身体开始无意识地抽搐,肿胀的眼皮下再无一丝神采,连那令人作呕的笑声也彻底消失,只剩下皮肉被反复捶打的闷响。
方牧的拳头早已血肉模糊,手背上皮开肉绽,沾满了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鬼手杜的血渍。
出拳的速度越来越慢,力量也在急剧衰退,但他依旧机械地、一下又一下地挥动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宣泄那几乎将他撕裂的痛苦。
“方牧!住手!方牧!!”李穗岁焦急的呼喊由远及近。
她看到这一幕,不顾一切地冲上来,从后面死死抱住方牧高举却仍在滴血的拳头,用尽全身力气将他往后拖,声音带着哭腔和惊惧:“别打了!方牧!他已经死了!真的死了!你看看!你看看啊!求你了,别再打了……”
方牧被拖得身体一晃,紧绷的肌肉瞬间失去了力量。
他茫然地低头,看着身下那张彻底失去生机、如同烂肉般的脸,又抬起自己血肉模糊、颤抖不止的双手。
滚烫的泪水,混合着脸上溅到的血污,终于再次汹涌而出,无声地滑落。
他像个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小孩,任由穗岁抱着他的胳膊,身体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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