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马镇。
面对如同潮水般疯狂涌来、散发着浓郁腐败恶臭的僵尸群,林九非但没有后退,反而深吸一口气,将最后一丝因发动“金雷合璧”带来的疲惫强行压了下去。
他眼中精光如烛火摇曳,手中千年雷击桃木剑斜指地面,剑身那层温润乳白的光芒流转不定,仿佛有生命般微微嗡鸣。
“一群不付钱就想吃霸王餐的主儿,不给活路是吧?”
林九口中嘟囔着,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龇牙咧嘴扑来的僵尸,那早已失聪的耳朵里——
估计是纯靠着怨念感应到的。
尸群可不懂什么叫霸王餐,它们的目标只有一个:眼前这道鲜活得如同刚出炉小笼包、气血澎湃的“林氏生魂大餐”!
最前面几个被炸得焦黑还兀自顽强的老僵,喉咙里滚动着意义不明的“嗬嗬”咆哮,漆黑的指甲闪烁着乌光,带着破风声就朝林九的面门、胸口抓来!
动作僵直,但速度奇快,封死了上下两路!
林九眼神一凛,不退反进,身形瞬间变得如同风中的柳絮,看似险之又险地贴着抓来的几双鬼爪间隙滑过!
那几双爪子几乎擦着他的道袍边角和鼻尖掠过,带起的腥风刺得他头皮发麻。
就在与第一个僵尸错身而过的刹那,林九那握剑的手腕,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猛地一旋!
雷击桃木剑那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剑身,如同热刀切入凝固的油脂,无声无息却又摧枯拉朽般从斜下方撩起,划过第一个老僵的腰间!
没有骨头断裂的脆响,只有一种沉闷的、类似朽木被快刀劈开的“嗤啦”声。
那被劈中的老僵身体猛地一顿!
从它腰部的创口开始,那坚韧如皮革的死灰色皮肤像是被阳光炙烤般迅速焦黑、皱缩、碳化!
一道清晰的、冒着丝丝青烟的白痕迅速在它腰身上蔓延!
构成它的阴煞邪力仿佛遇上了克星,被那道柔和的乳白光焰疯狂净化、驱散!
“嗷——!”
老僵发出凄厉到变调的嘶嚎,整个上半身以诡异的弧度向下折去,瞬间矮了一截,扑击的动作戛然而止,甚至差点一头撞向地面!
林九看都不看战果,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步伐行云流水,在第二个、第三个僵尸的爪影中穿行、折返!
唰!嗤啦!
噗!嗤啦!
几乎每一次身形晃动,每一次剑光飘起,就必然有一具凶戾扑来的僵尸,被那散发着乳白圣洁光焰的桃木剑划中!
肩头、腿弯、脊柱、脖颈!
剑落之处,必有青烟升腾,必有僵硬身躯动作骤停、剧烈抽搐!
林九的剑,没有大开大合的狂暴,只有极致精准的切入,如同最高明的大夫,在用手术刀剔除病灶!
每一次攻击都精准地打在僵尸体内煞气运转的节点上,以最小的消耗造成最大的僵直和控制!
他整个人在尸群中穿梭,道袍翻飞,动作迅捷如风,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
剑光如练,所到之处,扑到近前的僵尸如同被无形的绳子绊住腿脚,动作变得迟缓、扭曲、甚至彼此撞成一团,嘴里发出的“嗬嗬”声都带着一种被打断节奏的憋闷感。
混乱之中,林九甚至有空回头瞥了一眼义庄坍塌的门口,嘟囔了一句:“还好跑得快,不然这塌方维修款估计得摊我头上…”
话音未落,侧后方一具穿着清朝官袍、脸都烂了一半的僵尸,大概是生前是个官儿,死了架子也不倒,非要摆谱从高处跃扑,结果姿势太僵直,直接一个狗啃泥扑街在他脚边。
林九眼皮都没抬,顺势一脚踩在它背上借了个力,向前滑出两尺,躲开前面一口黄牙的撕咬,同时反手一剑戳在那扑街“官老爷”的尾椎骨缝隙。
“噗嗤!”一声微响,如同扎破了一个充满瘴气的脓包。
那“官老爷”浑身一震,趴在烂泥里彻底不动了,只是两瓣干瘪的屁股还微微抽搐着。
“下辈子投胎记得练练柔韧性!”林九低声吐槽了一句。
然而,僵尸毕竟不是人。
它们数量众多,悍不畏死,不,是根本不知死为何物!
最初的混乱和打岔剑法,所带来的阻滞效果正在快速消失,更多的僵尸绕过那些被暂时点“穴”定住的同伴,从侧面、后面包抄过来!
四周嘶吼声更加密集,带着一种被戏耍的狂怒!
更麻烦的是,林九手中千年桃木剑上的乳白光芒,肉眼可见地比开始时黯淡了不少!
“啧,持久战果然吃蓝药水!”林九心中暗骂一声茅山派发的“蓝瓶”补给太抠门,眼神扫过腰间悬挂的几张备用符箓,其中几张深黄色的,上面画的符文弯弯绕绕,像极了某人的心电图。
“还好带了私人秘制佳酿——‘高血压专杀符’!”林九那古板的脸上,勾起一丝诡异的、带着点自得又有点心疼的弧度。
就在另一波僵尸即将形成合围的瞬间!林九左手猛地甩袖!一张画满扭曲如麻花符文的深黄色符箓如同飞刀般射出!
不是射向僵尸,而是——贴在了旁边一根歪歪扭扭插在地上的招魂幡杆子上!
那杆子本就破旧不堪,像是用无数根烂树枝胡乱捆成的。
“天地玄黄,血压高涨!给我——涨!!!”
林九口中飞速念出一串极其拗口的、完全不符合茅山正法的咒诀!
同时灌注真元!
嗡!!!
那贴了符的破烂招魂幡杆子猛地一震!一股无形无质、却瞬间让周围所有僵尸的动作都产生明显滞涩的气息弥漫开来!
这种感觉……难以形容!
仿佛空气瞬间变得粘稠沉重了十倍,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一股憋闷、压抑、头晕目眩、仿佛血管要爆开的感觉,如同瘟疫般瞬间席卷了扑在最前面的十几头僵尸!
扑得最猛、跳得最高的一只壮年僵尸,在半空中猛地一窒!
那双空洞的眼窝里惨绿幽火剧烈一闪,仿佛血压飙到了临界点!
它那僵硬的双腿在半空中极为不协调地蹬了一下,“噗通”一声,硬邦邦地砸在地上,四肢抽搐,嘴里“嗬…呃…”地往外倒气儿,似乎一口气卡在腐朽的肺叶里,上不去下不来,憋得它浑身都在打摆子!
旁边几只也像是猛地扛上了千斤重担,扑击的动作骤然变形,踉踉跄跄,互相绊蒜,滚作一团!
一个个僵硬的面孔都扭曲出极其痛苦的神色,虽然它们可能早已忘了什么是痛苦,但生理性的不适在符力作用下强行展现!
那场面,就像是突然看到一群广场舞大爷大妈集体心脏病发作外加痛风发作!
“嚯!效果拔群!”
林九眼睛一亮,手中的桃木剑舞得更快了,专门往这群“高血压发作”、动作迟缓、节奏全乱的僵尸软肋关节处招呼!
“左腿!别拧!”
“右肩!抬高!”
“对!弯腰!别把腰肌劳损加重了!”
“啧!这个直接偏瘫了?质量这么次?”
一时间,义庄门口的战场上极其混乱。一群凶神恶煞的僵尸,被一张歪门邪道的符箓搞得“生不如死”,痛苦地打着摆子、抽搐着、僵硬着,动作慢如龟爬,成了林九剑下最好切的木头桩子。
乳白的剑光如同穿花蝴蝶,不断在那一片或僵直、或抽搐、或躺倒的“僵尸靶场”中穿梭,每一下都带走一缕浓浊的尸煞青烟。
场面诡异又有点滑稽。
但林九心知肚明,这“高血压符”效果虽妙,范围却有限,并且极度消耗他自身的心神和真元来维持符力。
而且,那根破烂的招魂幡杆子,承受不住这么强大的符力冲击,上面已经开始“噼啪”作响,出现道道细密的裂纹!
显然撑不了太久!
后面更远处没受波及的僵尸,已经在适应符力范围,重新组织扑来!
“大豪,姜师妹,你俩是打算在里头给我打家具吗?再不出来咱们就能在这义庄搭伙过日子长毛了!”
林九一边精准插剑,一边朝着坍塌一半的义庄大门方向大声吼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义庄内,光线比外面更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几十年积攒的陈腐尸气、劣质香料、潮湿霉变和刚刚剧烈爆炸带来的硝烟焦糊的怪味儿,浓得化不开,刺鼻又窒息。
姜润月一手持着被数道凝冰符和雷法真元双重镇压、兀自还在微微跳动扭曲的那角猩红盖头,一手则提着一个散发着微弱灵光的纸灯笼——这是她随手用真元点燃的一张破旧账本纸临时折的。
微弱的黄色灯火在浓得如墨的黑暗中挣扎摇曳,只能勉强照亮周围几步的距离。
跳跃的光线映在她清冷如玉的侧脸上,眸子里一片凝重。
钱大豪紧跟在姜润月身后半步,精神高度紧张。
他左手握着依旧流淌淡淡金芒的五帝金钱剑,右手则扣着一把糯米和几枚磨得锋利的铜钱镖,警惕地扫视着黑暗中影影绰绰的轮廓——
那些都是倒地的棺木、散架的腐朽木架、倒塌的墙体和…角落里偶尔传来的窸窸窣窣声。
“师妹小心点,这鬼地方比阎王殿的库房还邪性!”
钱大豪咽了口唾沫,声音压得极低。
他能感觉到脚下有些地方泥泞湿滑,大概是棺材里渗出的尸水混合了雨水。
“嗯。”姜润月淡淡应了一声,脚步没有丝毫迟疑。
她微微闭目,强大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触须蔓延开去,在这片混乱污浊的空间里艰难地分辨着生气和邪祟的源头。
“刘富贵说,那枚金锁还在老李头的棺材里,就在…东南角那具加厚的柏木棺内。”
“东南角…那边!”钱大豪眯着眼,借着纸灯笼微弱的光,辨认着方向。
突然!
“咕咚!”
黑暗中一声极其轻微的、水泡破裂般的闷响从两人右侧的角落传来!
那里堆放着一些烂草席和破瓦罐。
两人瞬间警醒!
姜润月手中纸灯笼的光芒,下意识地往那边一移!
只见在微光边缘的阴影里,一个歪倒的粗陶罐后面,似乎有一小块地面…在动?
那玩意儿看上去乌漆嘛黑,湿漉漉黏糊糊,像是烂泥地里冒出的一颗腐烂果子,还微微反着光。
下一秒!
那团东西猛地向旁边一滚!
哗啦!
一个小小的人形黑影,只有半尺来高,动作却快如闪电。
带着一股极其刺鼻的、类似死鱼内脏腐烂后又被腌制发酵的臭气,如同炮弹般朝钱大豪的裤裆弹射而来!
嘴里还发出尖细的“叽叽”叫声,带着恶毒的兴奋!
“卧槽?蛤蟆精?还他妈是刚褪了皮的童子蛤蟆精?阴损啊!”
钱大豪汗毛瞬间倒竖!他钱大豪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怼过僵尸干过恶鬼,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还惦记别人裤裆的!
这要是被这恶毒玩意儿沾上,怕不是要练《葵花宝典》?
千钧一发!
钱大豪丰富的搏杀经验救了他!
面对直奔要害的“蛤蟆炮弹”,他身体反应快过脑子,也不管什么招式了!
只见左脚猛地在地面湿滑的烂泥里用力一蹬,整个人一个极其狼狈但实用的后仰铁板桥,下半身险之又险地向上缩起!
同时!
他右手扣着的那些糯米混合着几枚铜钱镖,如同天女散花般朝着那蛤蟆精弹射的轨迹猛甩出去!
噗噗噗!
嗤嗤嗤!
糯米打在那黑皮蛤蟆精湿滑的皮肤上,如同雨打芭蕉,瞬间腾起一片带着腥臭的淡淡青烟!
那玩意儿发出一声短促刺耳的“叽——!”,冲锋的势头被阻了一下。
紧接着!
两枚灌注了真元的铜钱镖如同长了眼睛,一枚“当”地射中了它鼓囊囊的肚皮,另一枚擦着它的背部飞过,带起一溜乌血!
小蛤蟆精吃痛,“噗通”一声摔在烂泥里,几个打滚,像团融化的墨汁般迅速钻进了旁边一个塌了的墙洞,消失不见。
只留下一滩还在冒烟的污迹和浓郁的腥臭味。
“呼…呼…”钱大豪保持着那个半下腰的铁板桥姿势,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看着那黑洞咬牙切齿。
“妈的,这义庄风水真是绝了,连蛤蟆精都他妈专门练撩阴腿,比人还懂!”
“晦气!”
钱大豪骂骂咧咧道。
姜润月在那蛤蟆精扑来的一瞬,并未慌乱,只是左手握着邪物盖头不便施法,右手一抬,赤霄剑已然准备出鞘,但见钱大豪应对得法,才悄然收势。
她看着那摊污迹和被钱大豪踩得稀烂的烂泥地,眉宇间掠过一丝无语。
这地方实在……太不讲究。
“莫要耽搁,快。”姜润月提醒,率先朝东南角的柏木棺材走去。
两人小心地绕过各种障碍,终于找到了目标。
那是一具厚重、深色、沾满了新鲜泥点的柏木棺材,比周围那些薄皮棺材明显高几个档次。
此刻,棺材盖子被推开了大半,斜搭在一边,露出里面的景象——一具深紫色绸缎寿衣包裹的干尸!
正是老李头!
他那张灰败干瘪的脸孔上残留着惊恐和不甘,嘴巴大张着,可以看到里面镶嵌的几颗大金牙(死前大概也是个体面人)。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只紧紧蜷曲在胸口的枯爪!
指缝之间,一点黄澄澄的光芒,即使在这昏暗污浊的环境里,也显得格外刺眼。
正是那枚诡异的金锁!
然而比金锁更刺眼的是——这具棺材里,除了老李头,居然还塞着另外一个人!
一个穿着粗布短打、身材中等精瘦的汉子,此刻正以一种极其别扭、极其扭曲的姿势蜷缩在老李头脚下!
他半边身子压在腐烂的寿衣和尸骸上,屁股正好对着老李头的脸!
脑袋则死命地往下拱,试图钻进老李头那双干瘪的、散着霉味的棉布鞋子里藏起来!
两条腿因为空间不足,一只蹬在棺材尾板上,另一只则高高翘起,踢翻了棺材里一个干瘪的供果!
“呕……靠!”
钱大豪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
这味儿!
混合了尸臭、汗臭、脚丫子味儿和腐败的果酸味,堪称生化炸弹!
他捏着鼻子,脸都绿了。
“李大炮!我日你仙……不对,是日你爹娘怎么生出你这种人才?你钻哪不好钻棺材?还特么钻你爹的棺材?还……还拿屁股怼你爹的脸?你爹知道了不得气得三尸神暴跳,把阎王爷的桌子都给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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