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瑾把手机狠狠砸在墙上。
的一声,手机碎片四溅。有一片擦过他的脸颊,留下细细的血痕。他感觉不到疼,只觉得胸口堵得厉害,像有块巨石压着。
胃还在绞痛,冷汗浸湿了衬衫领口。但他现在顾不上这些。
他对着刚进门的特助咆哮,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给我查清楚!谁在帮燕婉躲着我!
特助吓得一哆嗦,手里的文件掉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
傅总...意大利那边回话,说、说线索又断了...
断了?傅怀瑾一把揪住特助的衣领,力道大得让对方踉跄,我每年花几百万养着你们,就换来一句?
是路、路先生那边...特助声音发颤,他在米兰势力很大,我们的人刚找到燕小姐的工作室地址,就被当地黑手党警告了...
黑手党?傅怀瑾冷笑,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路子衿倒是本事不小。
他松开特助,烦躁地扯开领带。丝质领带勒得太紧,在他脖子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红痕。
加钱。他声音阴沉,不管花多少钱,打通所有关系。我要知道燕婉的详细地址,她的工作室,她的生活轨迹...所有!
可是傅总...特助小心翼翼地说,路先生放话说,如果我们再查,就让傅氏在意大利的所有业务停摆...
那就让他试试!傅怀瑾一脚踹翻旁边的椅子,我傅怀瑾还没怕过谁!
椅子撞在书架上,几本书掉下来。其中一本是燕婉常看的设计杂志,书页散开,露出她曾经做的笔记。
他盯着那些熟悉的字迹,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住。胃部传来一阵尖锐的绞痛,他不得不扶着桌子才能站稳。
出去。他声音突然低下来,都出去。
特助如蒙大赦,慌忙退出去,轻轻带上门。
傅怀瑾慢慢蹲下身,捡起那本杂志。指尖抚过书页上燕婉的字迹:这个设计很适合怀瑾。她的字迹清秀工整,每个笔画都透着认真。
她总是这样。看到什么都会想到他。
而现在,她大概再也不会想到他了。
胃又一阵抽痛。他扶着书架站起来,走到酒柜前,直接拿起一瓶威士忌灌下去。烈酒灼烧着空荡荡的胃,反而让疼痛更剧烈。
手机响了。是新的备用机。
他看都不看就接起:
怀瑾...是舒窈带着哭腔的声音,我肚子好痛...你能不能...
找医生。他冷冷道,或者找你妈。
可是...
他直接挂断,把这个号码也拉黑。动作快得像是要甩掉什么脏东西。
门外传来敲门声。不等他回应,门被推开了。
傅母站在门口,脸色难看:你又对窈窈说了什么?她哭得差点晕过去!
傅怀瑾头都不抬,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杂志上燕婉的字迹:她晕了找医生,找我有什么用。
傅怀瑾!傅母提高音量,她怀着你的孩子!
他冷笑,妈,您要是闲得慌,就去管管公司的事,别整天盯着我的床事。
傅母气得脸色发白:你...你这个不孝子!为了那个燕婉,你现在连妈都不放在眼里了?
听到燕婉的名字,傅怀瑾猛地抬头:别提她。
我偏要提!傅母尖声道,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一个不要你的女人,值得你这样...
我说别提她!傅怀瑾突然暴怒,一把将手中的酒瓶砸在地上。
玻璃碎片和威士忌溅得到处都是。浓烈的酒味在空气中弥漫。
傅母被吓住了,张着嘴说不出话。
出去。傅怀瑾指着门口,现在。
傅母狠狠瞪了他一眼,摔门而去。
办公室里又恢复死寂。
傅怀瑾疲惫地靠在办公桌上,胃痛一阵阵袭来。他伸手想拿胃药,却想起药早就吃完了。燕婉走后,就没人记得给他备药了。
他拿起内线电话,指尖因为胃痛而微微发颤,按了好几次才拨通小王的分机:小王,去买胃药。要燕婉以前常买的那种——蓝色包装,上面有个小月亮标志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传来小王犹豫的声音:傅总...我问了好几家药店,燕小姐买的那个牌子,上个月就停产了。经销商说...以后都不会再生产了。
他握着听筒的手猛地一松,电话差点从手里滑掉,耳边只剩下的忙音。
停产了。
就像他们的婚姻。
他挂断电话,慢慢滑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办公桌,双腿无力地伸直。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海外分公司负责人。
傅总,意大利那边有新消息。对方语气谨慎,我们查到燕小姐最近在筹备一个时装秀,下个月在米兰举行。
傅怀瑾猛地坐直:具体时间?地点?
时间确定了,是下月15号。但地点...还在保密。路先生把消息封锁得很严。
继续查。傅怀瑾握紧手机,动用一切资源,我要拿到邀请函。
傅总,这可能会激怒路先生...
那就激怒他!傅怀瑾低吼,我付你们高薪,不是让你们来告诉我什么不能做的!
是...是!
挂断电话,傅怀瑾走到窗前。窗外阳光刺眼,他却觉得浑身发冷。
下个月15号。还有三周。
他一定要去米兰。一定要见到她。
不管用什么方法。
胃痛越来越剧烈。他弯下腰,一只手紧紧攥着办公桌边缘,指节泛白,另一只手按在胃部,用力揉搓着,试图缓解疼痛。额头抵在冰冷的玻璃窗上,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些,冷汗却顺着鬓角往下淌,浸湿了衣领。以前这种时候,燕婉会快步走过来,指尖轻轻按在他胃部的穴位上,力道刚好,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传过来,还会轻声问他好点没,现在只有冰冷的玻璃,和他自己粗重的、带着痛感的喘息。
手机又震动。是助理发来的邮件。
傅总,查到燕小姐工作室的大致区域。在米兰的brera区。但具体地址还是被保护得很好。
brera区。艺术区。果然是燕婉会喜欢的地方。
他盯着邮件里brera区三个字,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力道大得让键盘发出的急促声响:买下brera区所有的监控录像,包括商铺、街道、甚至居民楼的公共监控!雇至少五十个当地人,分三班24小时蹲守,每个路口都要有!敲完最后一个字,他重重砸了下回车键,键盘上的键帽都被震得微微松动——他就不信,这样还找不到她!
邮件刚发出去,电话就响了。是意大利的号码。
傅先生。对方说着一口带口音的英语,我劝你停手。路先生很不高兴。
傅怀瑾冷笑:那就让他不高兴。
傅先生,你这是在玩火。对方语气转冷,米兰不是你的地盘。如果你继续追查燕小姐的下落,我不敢保证傅氏在意大利的生意能顺利进行。
你在威胁我?
只是在陈述事实。对方顿了顿,燕小姐过得很好。她不想见你。为什么不放过她呢?
因为她是我妻子!
前妻。对方纠正道,傅先生,你们已经离婚了。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插进傅怀瑾心里。
告诉路子衿,他声音嘶哑,我不会放弃的。永远不会。
对方叹了口气:那就别怪我们不留情面了。
电话被挂断。
傅怀瑾把手机摔在沙发上。这次他没砸,因为这是最后一个能接到意大利消息的手机了。
他走到酒柜前,又开了一瓶酒。这次他慢慢喝,感受着酒精在胃里燃烧的痛感。
痛才好。痛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
窗外天色渐暗。他该回家了。
但他不想回那个没有燕婉的家。
拿起车钥匙,金属钥匙链上还挂着燕婉以前送他的小老虎挂件——是她第一次给他过生日时买的,说你属虎,跟这个很像。他指尖摩挲着冰凉的挂件,突然改变主意,决定去公司旗下的酒店住——至少那里没有燕婉的痕迹,不会让他看到空衣柜、空冰箱,就想起她的样子,也不会有人像舒窈、像妈一样,在他耳边说那些让他烦躁的话。
手机又响了。是保镖队长。
傅总,找到燕小姐了。
傅怀瑾猛地站直:在哪?
在brera区的一家咖啡馆。我们的人拍到了照片。
照片很快发过来——他手指飞快点开,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屏幕里,燕婉坐在露天咖啡馆的藤椅上,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阳光落在她发梢,染了层浅金;她低头看着设计稿,笔尖在纸上轻轻划动,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是他三年都没见过的、毫无负担的快乐。他死死攥着手机,指节泛白,屏幕边缘硌得掌心生疼,眼睛却舍不得移开,酸涩感从眼眶蔓延到鼻尖,眼泪差点涌出来。
她看起来过得很好。没有他,她过得很好。
继续跟着。他声音沙哑,但别打扰她。我要知道她所有的行踪。
可是傅总,路先生的人也在附近。如果我们继续跟踪,可能会起冲突...
那就冲突!傅怀瑾低吼,我养你们是吃干饭的吗?
是!明白了!
挂断电话,傅怀瑾把照片放大。燕婉瘦了些,但气色很好。她专注地看着设计稿,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这是他三个月来第一次看到她笑。
但不是对他笑。
胃又开始痛。他靠在电梯墙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滑,额头很快冒出一层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衬衫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电梯门地打开,他扶着墙,踉跄着走出去,每走一步,胃部都像被刀割一样疼,只能弯腰缓着劲,慢慢挪向停车场。
他要回家。回那个有燕婉痕迹的家。
至少在那里,他还能假装她还在。
手机又响了。他看都不看就接起:又有什么事?
怀瑾哥...是舒窈哽咽的声音,我出血了...医生说要住院保胎...
傅怀瑾握紧方向盘,指节发白。
那就住院。他冷冷道,需要多少钱,找助理。
你能不能来看看我...
不能。
他挂断电话,把车开出停车场。
夜色中,他向着那个空荡荡的家驶去。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一定要把燕婉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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