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它被超度了！？”
苏汐瑶的眼神终于不再是那般平静，语气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
陆晚舟微微张嘴，心里同样掀起滔天巨浪。
不是，为什么会这样？
被异鬼污染的灵魂无法被超度，可我能将它们超度？
陆晚舟又试着摸了另一只鬼魂，随着心念一动，这只鬼魂也同样化作星光消散了。
他麻木地挨个挨个摸了过去，一只只痛楚的鬼魂在他的抚摸下，脸色都逐渐平静，看向他的眼神也满是感激之色，一个个化作星光消散。
此时的陆晚舟已经麻了，甚至连之前的打算都抛之脑后。
他心头不知怎的，狂跳不已。
按照之前的猜测，我是异鬼。难道是异鬼的力量能被我吸收，所以它们才会被超度？
可我在蓝星时怎么没有这种能力？
我为何完全没有吸收力量的感觉？
另外，就算我是异鬼，如果是不同的位面，异鬼的力量也是不一样的吧。
难道说……
一个不妙的念头在心里泛起。
“陆先生？陆先生？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好差。”
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陆晚舟惊醒过来，脸色难看得不行。
“我没事。”陆晚舟眼神闪烁不定，愣愣看着自己手掌。
“既然陆先生能超度这些鬼魂，那就麻烦你将它们都超度了吧。”苏汐瑶指着剩下的几只，语气里也有种说不出的情绪。
只可惜现在陆晚舟心里同样全是卧槽，完全没注意到。
“好。”陆晚舟木讷说着。
随着他僵硬地伸手过去，果然，一只只鬼魂都迅速被度化，消失在大厅里。
转眼间，大厅中只剩下他和苏汐瑶两人。
陆晚舟在心里暗骂了几句，强行按耐住心里的情绪冷静下来，他看向苏汐瑶，对方不知不觉间已经走进了屋子。
这个距离，很近。
只是他此时也没了那心思，而且对方此时的神情，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把这事儿说出去的打算。
“苏小姐，你怎么发现的？”陆晚舟斟酌着开口。
苏汐瑶眼眸微垂，脸上的异样表情，此时也恢复了平静。
她伸出右手，取下手上戴着的白色手套，摊在陆晚舟身前。
陆晚舟愣了两秒，抬起右手。
两人之间，是一大一小摊开的两只手掌，同样绑着绷带。
……
晚些时候，苏汐瑶慢悠悠离开教堂，阳光洒在她消瘦的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陆晚舟穿着神父的袍子，站在门口目送对方离开，眼眸闪烁不断。
他回想方才和苏汐瑶在房间里的对话，后者对他能超度被污染的鬼魂的能力很看重，更是直接希望，日后如果要处理灵异事件，希望他能参与进来。
不要求他参加战斗，只要他能超度那些无辜的被污染的亡魂就好。
对方的语气里，有种说不出的坚决。
对此，原本不想掺和这事儿的陆晚舟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他也有自己的目的。
在临走时，陆晚舟终于忍不住问道：
“苏小姐就不问我为何昨晚要去对付那只焦油鬼？又为何能看到鬼魂？为何能超度鬼魂？”
对此，苏汐瑶诧异地看着他，理所当然道：
“陆先生是神父呀，一切行为都在女神的注视之下，你的所作所为得到了女神的默许，所以我不必去问。”
“至于你说的这些都属于奇迹，而奇迹本身就是神灵的恩赐。”
不是，昨晚那个一发现不对劲直接摇人排查整个下水道的睿智女子去哪儿了？
怎么到信仰这块儿直接自我攻略了？
陆晚舟很想吐槽几句，编好的解释都没说出口，有种不得劲儿的感觉。
“不过，”苏汐瑶眼眸看向一旁的角落，小声道：
“之前在地铁里，陆先生也听得到我和那个鬼魂对话吧？”
“昂！”
“陆先生之前也问过它同样的问题？”
“昂！”
苏汐瑶的声音波澜不惊，不过音调更小了，
“陆先生居然装作没事儿人一样在那儿傻傻的看着我和那个鬼魂聊天，脸皮好厚哦。”
“……”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在陆晚舟的要求下，苏汐瑶答应不告诉其他人关于他的事，甚至都没问为什么。
好说话到陆晚舟都觉得这娃会不会答应自己一些其他的无理要求。
他也懒得问为什么对方会答应了，肯定会说“这是女神默许的”。
这就是狂信徒吗？
陆晚舟不清楚，只是突然觉得这娃脑子是不是有些不正常。理论上聪明和信仰，不该如此交织才对。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等到对方离开时，陆晚舟才问道。
苏汐瑶想了想，看向对方，那双明媚的眸子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
她的唇瓣动了动，最后轻轻说了句：
“要是陆先生早几年出现就好了。”
你这是巴不得我上辈子早点死啊？
直到对方远去，陆晚舟依旧不太明白这姑娘的成份。
“瑶瑶刚走？”
“嗯。”陆晚舟点点头。
“想人家就留她吃晚饭呗。”
陆晚舟嘘着眼看向偷偷摸摸凑上来的刘姐，没好气道：
“刘姐你说的什么话呢，人家一个十八岁的女大，我一个山里出来的老登西能有什么坏心思。”
刘姐眼里全是大妈的慈祥，笑道：“你也就比她大三岁嘛。”
想多了，我比她大多了。陆晚舟只是耸耸肩，转而看向刘姐手里提着的水桶，明白过来。
估摸着是小齐昨天送的那两桶圣水都没了，今天才重新来拿。
来到教堂里，陆晚舟熟练的换了两桶新的，帮着刘姐提到她的车上。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起昨天的小齐，只是相对昨天，沉默了些。
“其实你真可以留瑶瑶吃饭的。”刘姐忽然说道：“她高中时父母被异鬼杀害，那时她才觉醒的能看到鬼魂的能力，在这之前，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小姑娘。”
陆晚舟看了她一眼，其实他对这个话题没多少兴趣，只是见着刘姐都开口了，便跟着问了句：“然后呢？”
“然后，她就由教堂的老神父照顾了，不过她还是执拗的一个人住在原本的家里。”
“我也很少见到她笑了。”
陆晚舟不由的联想起昨日苏汐瑶对待被污染的小齐鬼魂的态度，再加上她对自己能超度被污染的鬼魂时的反应。
忽然间，陆晚舟明白过来苏汐瑶对自己的态度了。
只要自己不是异鬼，光是自己能超度鬼魂这个能力，其他的异常行为都可以被忽略。
所以，苏汐瑶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父母的鬼魂每日被异鬼的污染折磨，在学会符箓后，亲手送自己父母的魂上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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