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医院IcU的消毒水味儿,浓得能腌咸菜。王大柱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活像被蜘蛛精缠住的唐僧,区别在于他既没御弟哥哥的俊俏,也没那份佛光普照的祥和。他脸色蜡黄浮肿,呼吸机面罩下呼出的气都带着一股子腥甜混合药味的诡异气息。监护仪上的曲线跳得跟蹦迪似的,充分诠释着什么叫“生命不息,折腾不止”。
那块紧贴着他皮肤的暗金色菌毯碎片,如同一个微型心脏,在他每一次痛苦的抽搐中搏动得更加卖力。暗红的污血光晕在碎片表面流转,贪婪地吮吸着宿主生命垂危时散发的混乱能量、绝望,以及……病房外小李小刘身上那尚未散尽的、带着“圣钉”污染气息的惊恐残留!
“石…石神爷…” 在药物和痛苦交织的混沌意识深处,王大柱的执念如同卡壳的录音机,反复播放着破碎的祷词,“神血…圣胎…弟子…心诚…赐我…力……”
突然!
他混沌的感知里…
一个极其微弱、带着泥土腥气和诡异安抚感的…
“声音”…
如同信号不良的收音机…
断断续续地…
挤!了!进!来!
“……新……地盘……真……好……”
“……水……草……花……”
“……蘑菇……信号……塔……”
“……石头……稳……”
“……脏东西……恶心……呸……”
这“声音”…不成语句,更像是混乱的意念碎片…
充满了新奇、满足、得意和…
巨大的嫌弃!
与王大柱那狂热扭曲的祈祷…
格!格!不!入!
“谁…谁在说话?!” 王大柱的潜意识在迷雾中惊恐地挣扎,“是…是石神爷座下…新来的…童子?!” 他试图将这混乱的意念碎片,强行纳入自己那套蘑菇神棍的认知体系,“童子…莫…莫嫌弃…脏…脏东西…都是…都是滋养圣胎的…养分啊…呕…”
他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生理性的恶心感混合着精神上的强行解释,让监护仪再次发出刺耳的警报!冲进来的护士看到王总一边抽搐一边干呕,嘴里还无意识地嘟囔着“养分…童子…”,眼神更加凝重了——这精神症状,怕不是毒气入脑了?
护士熟练地调整输液,加固约束带(防止他乱动扯管子),动作麻利。就在她俯身检查王总手臂上那块因菌毯寄生而微微凸起、泛着不正常暗红的皮肤时…
一缕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
金!绿!色!粉!末!…
如同活物般…
悄无声息地…
从菌毯碎片边缘…
沾!染!到!了…
护士白大褂的袖口褶皱里!
护士毫无所觉,转身离开病房,去处理下一个病人。那粒微小的金绿粉末,如同一个沉睡的孢子,静静地潜伏在洁白的布料褶皱深处,等待着…下一个“宿主”…或者…一次意外的“传播”。
……
筒子楼出租屋的墙面上,“空间之门”静谧依旧。玄猫小小的本体…
终于!
从旧毛巾上…
消!失!了!
彻底进入了…
那片属于它的…
“水洼新世界”!
暗金色的身影轻盈地落在湿润松软的黑色沃土上,熔岩般的眼瞳好奇地扫视着这片微型天地。头顶是均匀柔和的乳白穹顶光,脚下是散发着清香的黑土,中央的小水洼波光粼粼,水草摇曳。水边,那几簇被它催生得格外茂盛、开着米粒小花的野草生机勃勃。最显眼的,自然是野草丛中…
那株玉白色、顶着乳白光晕小伞盖的…
空!间!信!号!蘑!菇!
以及…
稳稳压在蘑菇菌根之上的…
那枚猫爪大小、通体漆黑、散发着深沉空间安定感的…
镇!界!鹅!卵!石!
“咪嗷!” 玄猫发出一声欢快的低鸣,小跑到水洼边,先是用爪子试探性地拨了拨清凉的积水,感受着真实的触感。好玩!比意念感知更真实!它又跑到那簇野草边,凑近那几朵米粒大的小白花,小巧的鼻尖抽动着,嗅着那纯净的草木清香。最后,它停在了玉白蘑菇和黑石头面前。
它伸出小爪子,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温润如玉的菌柄,又拍了拍冰凉光滑的黑石。一种奇妙的“掌控感”油然而生。这蘑菇…是它的信号塔!这黑石头…是它的防火墙!这片小天地…暂时…就是它的了!
玩心大起!
它开始尝试用意念…不是远程,而是直接用身体!
去“拨!动!”
蘑菇伞盖上的乳白光晕!
嗡~
随着它意念(这次是本体意念驱动)的介入…
蘑菇的光晕亮度开始变化…
指向深山石神龛的坐标信号…
强度也随之起伏!
如同在手动调节一个…
全!息!投!影!仪!的…
聚!焦!旋!钮!
信号增强时,残庙石神龛的影像在它意识中更加清晰,甚至能“看到”神龛后那些灰黑色干瘪菌盖上细微的裂纹!信号减弱时,影像则变得模糊遥远。
“咪呜~” 玄猫玩得不亦乐乎,仿佛在调试一件心爱的新玩具。它甚至尝试着用意念…
将那信号…
朝!着!其!他!方!向!…
稍微…
“掰!弯!”了!一!点!点!
信号轨迹瞬间偏移!原本指向深山的坐标感变得紊乱,意念波束漫无目的地扫过一片混沌的空间乱流…
就在这混乱的扫描中…
玄猫的意念…
极其短暂地…
捕!捉!到!了…
一个…
极其微弱、却带着熟悉混乱驳杂气息的…
信!号!源!
那气息…充满了消毒水味、仪器滴答声、痛苦的抽搐、以及…
“石神爷…养分…童子…”的碎碎念!
“咪?!” 玄猫瞬间炸毛!熔岩眼瞳里满是嫌弃!
是医院里那个蘑菇胖子!
他那恶心的“信号”…居然…顺着之前被它掐灭的污染路径…有一丝丝…泄露过来了?!还试图跟它进行“病友交流”?!
“呸呸呸!” 玄猫用意念发出巨大的驱逐信号!同时,小爪子毫不犹豫地…
啪!地一下…
拍在了!
那块镇压在蘑菇菌根上的…
漆!黑!镇!界!石!上!
嗡!
一股深沉、稳固、如同空间壁垒般的力量…瞬间从黑石中弥漫开来!
将整株玉白蘑菇…
连同它散发出的坐标信号…
牢牢地…
封!锁!镇!压!
如同给信号塔…
套!上!了!一个…
绝!缘!铅!盒!
那缕来自医院病床的、令人作呕的混乱信号…瞬间被掐得干干净净!
整个世界清静了!
玄猫满意地舔了舔爪子,围着蘑菇和黑石转了两圈,越看越满意。搞定信号污染问题,它的目光开始在这片属于自己的小天地里逡巡。地方是好地方,就是…有点空?除了水洼、草、蘑菇、石头,啥都没有。
得装修!
猫大爷要改善居住环境!
它的目光首先锁定了水洼边那几簇翠绿的野草。意念再次磅礴涌出,这次不再是简单地引导地脉能量催生,而是…
“塑!形!”
意念如同无形的刻刀…
一株野草被强行拔高、拉直…形成一根笔直的“草柱”!
另一株的叶片被意念抚平、延展…变成一张小小的“草毯”!
还有一株顶端的米粒小花被意念聚拢、固化…变成了一盏散发着柔和微光的…
“草!灯!笼”!
虽然造型粗糙,充满后现代抽象风格(或者说…猫抓板风格?),但玄猫成就感爆棚!它又看向水洼底部那些光滑的鹅卵石。意念卷起几颗…
让它们…
在水底…
摆!成!了…
一个歪歪扭扭的…
猫!爪!印!形!状!
最后,它的目光落在了中央那片它用意念塑形出的小小汀洲泥岛上。光秃秃的,不好看。它想了想,用意念…
小心翼翼地从旁边肥沃的黑土里…
卷!起!一!小!撮…
最!肥!沃!的!泥!土!…
均!匀!地!…
铺!撒!在!了!
泥!岛!之!上!
看着这块被它亲手“开垦”出来的处女地,玄猫的熔岩眼瞳里闪烁着“农场主”的兴奋光芒。种点啥好呢?野草?太普通!蘑菇?信号塔旁边已经有了…
它的小脑袋瓜飞速运转,千年的灵魂(虽然大部分时间在睡觉和舔毛)开始检索见过的植物图鉴… 突然!它想到了楼下花坛里…
那几株被熊孩子拔了又顽强长出来的…
太!阳!花!
黄澄澄的,圆圆的,看着就喜庆!比白惨惨的小野花好看多了!
决定了!
就种太阳花!
等下次溜出去,就去“借”几颗种子!
……
盛世华庭小区,清晨。
阳光驱散了昨夜西门岗亭外的混乱和诡异,只留下地面几滩难以清洗的污渍,无声诉说着王大柱的“丰功伟绩”。空气里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被晨风一吹,混合着早点摊的油烟味,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
都市特色晨间气息。
李清风准时出现在西门岗亭。他穿着浆洗得干净笔挺的保安制服,帽子戴得一丝不苟,身姿挺拔如松。岗亭里一片狼藉——歪倒的塑料椅、翻倒的“圣胎”培养盆(里面那坨肉瘤似乎彻底沉寂了,覆盖的拖把布条耷拉着)、还有地上干涸的污渍和散落的金绿色粉末。
“啧。” 李清风轻轻咂了下嘴,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看熊孩子拆家后的无奈。他没有丝毫嫌弃的表情,动作麻利地开始收拾。先是将歪倒的椅子扶正摆好,然后拿起墙角的扫帚和簸箕,开始清扫地上的污秽和粉末。
他的动作…很普通。
就是最寻常的扫地。
扫帚划过水泥地面,发出沙沙的轻响。
没有灵力波动,没有法术光华。
就像任何一个尽职尽责的早班保安,在清理上一班留下的烂摊子。
然而…
那些蕴含着微弱污染能量的金绿色粉末…
在触碰到他手中那把…
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塑料扫帚时…
如同烈日下的积雪…
悄无声息地…
消!融!淡!化!
最终…
变成了一撮…
毫无能量波动的…
灰!色!尘!埃!
扫进簸箕,倒入垃圾桶。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只是扫掉了一些普通的灰尘。
处理完地面,他走到那个翻倒的“圣胎”培养盆前。盆里的暗金色肉瘤如同死去多时的腐肉,散发着淡淡的腥臭。李清风弯腰,双手稳稳地将盆扶正。指尖…
极其随意地…
在盆沿…
沾!了!一!点…
那覆盖在肉瘤缝隙上的、污秽不堪的拖把布条…
就在他指尖触碰的刹那…
布条上那些早已干涸发黑、混合着“圣浆”和电池漏液的污渍…
连同布条纤维本身…
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焚化炉…
瞬间…
碳!化!
风!化!
化作一撮…
同样毫无能量残留的…
黑!色!粉!末!
簌簌落下…
融入了盆里的泥土中!
而那坨沉寂的暗金肉瘤…表面似乎…极其极其微弱地…收缩!抽搐!了一下!如同被无形的火焰灼烧到了核心!
李清风仿佛毫无所觉,他只是皱了皱眉,似乎觉得这盆“垃圾”有点碍眼。他端起盆,走到岗亭外,随手将其放在了…
墙根下…
一个阳光能晒到的角落。
仿佛只是暂时存放,等着收垃圾的车来。
做完这一切,他回到岗亭内,拿起抹布,开始擦拭布满灰尘和可疑手印的操作台、对讲机、登记本…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他一丝不苟的侧脸上,落在被他擦拭得光洁如新的物品表面。
平凡的保安日常。
平凡的清洁工作。
昨夜的一切混乱、污染、惊悚…仿佛都被这双稳定而普通的手…
连同那些垃圾一起…
扫!进!了!
名!为!过!去!的…
簸!箕!里!
……
林浩别墅,地下收藏室。
砸烂的古曼童金身碎片已被穿着防化服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打包带走。收藏室被彻底消毒,空荡荡的,只剩下昂贵的红木博古架和上面价值连城的古董,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冰冷的光。
林浩裹着厚厚的毯子,缩在隔壁监控室的真皮沙发里,面前巨大的屏幕上,分割画面显示着:
- 筒子楼外墙“圣钉”裂缝的实时监控(黑烟依旧在袅袅扭动)。
- 苏晴实验室共享的、那个被冻结黑点的能量图谱(死寂的直线)。
- 市中心医院IcU病房门口监控(能看到医护人员进出)。
- 以及…深瞳同步过来的…南山公墓守墓人小屋周边的卫星热成像(一片冰冷的蓝,毫无异常)。
“没了…都拿走了…”林浩神经质地啃着指甲,眼神涣散,“那哭声…也没了…对吧?”他猛地抓住旁边管家的胳膊。
管家被他抓得一哆嗦,强作镇定:“是的林少,碎片都清理干净了,仪器也检测不到异常能量了,哭声…确实没再出现。”
“那就好…那就好…”林浩松开手,瘫回沙发,长长舒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似乎放松了一点点。他端起桌上的热牛奶(加了双倍糖和安神药粉),刚想喝一口压压惊…
突然!
呜哇——!!!
一声比之前更加嘹亮、更加凄厉、充满了无尽怨毒和…
饥饿!的…
婴儿啼哭声!
如同高音喇叭!
毫无征兆地…
炸!响!在…
整!个!地!下!空!间!
甚至…
穿透了厚厚的隔音层…
隐隐传到了楼上!
“噗——!!!” 林浩嘴里的牛奶混合着安神药粉,直接呈喷射状喷了对面的管家一脸!他脸色瞬间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脱眶而出!
“啊啊啊!!!它没走!它还在!它…它饿了!!!” 他发出杀猪般的尖叫,连滚带爬地缩到沙发最角落,用毯子死死蒙住头,身体抖得像暴风雨中的落叶!
管家也吓傻了,顾不得擦脸上的奶渍,惊恐地看向四周。收藏室明明空了!声音从哪里来的?!仪器屏幕上的各项指标依旧平稳,没有任何能量波动显示!
只有深瞳同步过来的那个监控屏幕上…
代表“圣钉”黑烟能量的猩红曲线…
似乎…
在林浩尖叫的瞬间…
微不可查地…
向上!
跳!动!了!
一丝!
仿佛…
被这巨大的恐惧和怨念…
隔!空!…
喂!饱!了!一!口!
……
筒子楼三单元三楼。
李清风结束了早班,回到出租屋。他习惯性地走到窗台边,目光扫过那盆生机勃勃、作为空间门户的蒜苗盆栽。蒜苗青翠欲滴,在晨光中舒展着叶片,顶端那截被玄猫卷曲成钥匙的嫩芽尖儿依旧维持着特定的角度,散发着微弱而稳固的空间波动。
他的视线…仿佛不经意地…
穿透了那扇无形的空间之门…
落在了…
玄猫那片“水洼新世界”里…
那被它亲手开垦出来、铺着肥沃黑土的小小泥岛上。
看着那块光秃秃、等着播种的处女地,李清风万年平静如古井的眼眸深处…似乎…
极其极其微弱地…
掠!过!一!丝…
类似于…
“孺子可教”的…
微!妙!神!采!
他伸出手指…
在窗台上…
那盆蒜苗的旁边…
一个空着的、积了点灰尘的小花盆里…
极!其!随!意!地…
弹!了!弹!
噗。
一小撮…混杂着细小沙砾的…
普!通!泥!土!…
落!在!了!
那!个!空!花!盆!的!底!部!
做完这个毫无意义的动作,他便转身,走向厨房,准备给自己煮一碗最普通的阳春面。仿佛刚才只是弹走了一点碍眼的灰尘。
而在那片属于玄猫的“水洼新世界”里…
那块被它开垦好的、光秃秃的泥岛中央…
紧贴着湿润肥沃的黑土…
毫无征兆地…
悄!然!嵌!入!了…
几!颗…
比芝麻还小、呈现出温暖饱满的淡褐色、散发着微弱生命气息的…
小!小!颗!粒!
这几颗小东西…
形态…
像极了…
某!种!…
向!日!葵!的…
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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