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与鬼气。白鸟岩的目光缓缓扫过身边那道纤细而挺直的紫色身影——蝴蝶忍。她手中那柄特制的、轻若蝉翼的日轮刀已然断成两截,此刻她空着双手,紧抿着唇,倔强地站在那里,紫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白鸟岩。
失去武器的她,留在这片骨鞭与血晶交织的死亡领域,无异于一个活靶子。白鸟岩的嘴唇动了动,一个理智的念头在心中升起,但看着蝴蝶忍那紧绷的侧脸和眼中燃烧的、与平日温柔截然不同的决绝火焰,他知道那句话问出口也是多余。
“……就算我现在让你离开这儿,你也不会同意的,对吧?” 白鸟岩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目光落在蝴蝶忍紧握的、微微颤抖的拳头上。
蝴蝶忍没有回答,甚至没有转头看他。她只是挺直了背脊,将头仰得更高了一些,目光越过破碎的战场,扫了一眼无惨,接着便死死锁定着白鸟岩的身影。那沉默的姿态,那微微泛红的眼角,那紧抿到失去血色的唇线,已经给出了最明确的答案——生死与共,绝不后退。
这份无声的倔强与决绝,如同一根细针,轻轻刺痛了白鸟岩心底最柔软的角落。他知道,她留下来,不是为了成为谁的累赘,而是为了……在他需要的时候,或许能帮上哪怕一点点忙,或者……至少,要看着他战斗到最后。
“蜜璃。” 白鸟岩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转头看向另一侧。甘露寺蜜璃一直紧张地关注着这边的情况,粉绿色的眼眸中写满了担忧,此刻听到呼唤,立刻看了过来。“帮我……看着点阿忍。” 他的声音带着郑重的托付。
“交给我吧,岩君!” 甘露寺蜜璃用力点头,眼中瞬间燃起坚定的火焰,她握紧了手中的软剑,声音虽然依旧带着少女的甜软,却充满了力量,“我一定会保护好忍姐姐的!”
白鸟岩点了点头,目光重新落回蝴蝶忍身上。他沉默了片刻,伸手,手中赫然出现一柄外形古朴、刀鞘略显陈旧的长刀。递到蝴蝶忍面前。
“喏,拿着。” 白鸟岩的声音平静,“我的……楔丸。”
蝴蝶忍微微一怔,低头看着递到面前的古朴长刀。刀鞘是深色的,带着经年使用的温润光泽。她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双手,郑重地接过。刀入手,比想象中更沉,但握持感极佳。她将刀紧紧抱在怀里,仿佛握住了一丝依靠。
白鸟岩看着她小心翼翼抱着刀的样子,心中微软,忍不住抬起手,轻柔地拂开她额前被汗水和血污粘住的几缕碎发。指尖触及她微凉的皮肤,两人都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用它……保护好自己。” 白鸟岩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清。他的目光深深看进蝴蝶忍那双强忍着泪光、却依旧倔强明亮的紫眸中,那里倒映着他染血却坚定的脸。
蝴蝶忍的鼻尖一酸,眼眶瞬间更红了,她用力眨了眨眼,将涌上的湿意逼回去,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带着哽咽的回应:“嗯……你也是,阿岩……一定要小心!”
白鸟岩不敢再看她泛红的眼眸,那会动摇他此刻必须如钢铁般坚硬的决心。他迅速移开视线,转向甘露寺蜜璃,伸手轻轻捏了捏她因为紧张而微微鼓起的、温软的面颊肉,这个略带亲昵的小动作,让少女的脸颊瞬间飞起两团红霞。
“辛苦你了,蜜璃。” 他的声音柔和了几分。
“不、不辛苦的!岩君你……你要注意安全啊!” 甘露寺蜜璃的脸更红了,但眼中的关切几乎要满溢出来。
白鸟岩重重点头,强行压下心中激荡的温情与不舍,猛地转身,面向远处虎视眈眈的鬼舞辻无惨,也面向身旁同样伤痕累累但战意未消的同伴。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不死川!还能动吧?!”
“哼……瞧不起谁呢……” 风柱不死川实弥扯了扯嘴角,脸上那道疤随着他的动作扭曲,但他罕见地没有发火,只是脸色阴沉得可怕,目光如同淬毒的刀子,死死钉在无惨身上。他毫不犹豫地掏出白鸟岩之前分发的红、黄、蓝三色药丸,看也不看,一股脑塞进嘴里,仰头吞下!磅礴的药力瞬间在体内化开,让他原本有些萎靡的气息骤然升腾,周身隐隐泛起三色微光。
“诸位!” 白鸟岩的目光扫过岩柱、蛇柱、恋柱、虫柱,最后落在自己掌心同样颜色的三颗药丸上,“我们……再来一次!”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信念。
“试着……聚集他双腿的骨鞭!”
“明白!” 众人齐声低喝,眼神交汇间,是无需言明的默契与觉悟。他们相继吞下药丸,红、黄、蓝三色光芒在各自身上交替闪烁,原本疲惫的身体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伤口带来的刺痛被暂时压制,澎湃的力量感重新涌现!虽然知道这药效有时限,且过后可能带来更严重的负担,但此刻,这股力量就是他们唯一的依仗!
“咻!咻!”
白鸟岩没有丝毫犹豫,在药力化开的瞬间,手腕一抖,两枚边缘锋利的十字手里剑脱手而出,划出两道刁钻的弧线,直射远处好整以暇的鬼舞辻无惨面门!这是试探,也是进攻的号角!
“雕虫小技!” 鬼舞辻无惨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屑,甚至懒得移动,心念微动,两条手臂骨鞭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随意地凌空抽击,精准地将两枚手里剑扫飞出去,撞在远处的断壁上,爆出两团火花。“黔驴技穷,只能使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了么?” 他嗤笑一声,目光扫过白鸟岩等人身上闪烁的三色光芒,嘴角的讥讽更浓。他早知道对方拥有一些能短暂提升实力的古怪药物,但在他看来,蝼蚁吞下再猛的药,也还是蝼蚁,不过是垂死挣扎的徒劳罢了。
他心念一转,八条腿鞭中的两条,如同潜伏的毒蝎,毫无征兆地弹射而出,目标直指众人中看起来最“脆弱”、武器已失的蝴蝶忍!柿子要挑软的捏,先解决掉这个失去利齿的“虫柱”!
蝴蝶忍眼神一凛,刚刚入手的楔丸瞬间出鞘!古朴的刀身反射着冰冷的光。然而,这柄刀对她而言确实偏重,手感也截然不同,仓促间想要格挡这迅疾的腿鞭,绝非易事!
就在此时!
“呜——!!”
一道沉重的破风声呼啸而来!是岩柱悲鸣屿行冥!他虽闭着双眼,但感知却敏锐无比,在那腿鞭袭向蝴蝶忍的瞬间,他已挥舞起那布满锈蚀痕迹、锁链甚至有些松动的流星锤,如同投石机般,将锤头狠狠砸向那条腿鞭的轨迹!
“砰!”
沉重的闷响!腿鞭被这势大力沉的一击狠狠撞偏,擦着蝴蝶忍的衣角掠过,抽在地上,留下一道深痕!
“散开!按计划行事!” 白鸟岩厉喝一声!
早已默契于心的众人瞬间动了起来!岩柱、蛇柱、恋柱、虫柱四人,如同四颗散开的棋子,从四个不同的方向急速冲出,在距离鬼舞辻无惨大约七八米外,形成了一个松散的包围圈!他们的任务明确——不惜代价,吸引、干扰、最终设法将无惨双腿的八条腿鞭,逼向、聚集到一处!
与此同时,白鸟岩与不死川实弥对视一眼,同时暴起!两人如同两道离弦的箭,一前一后,径直冲向位于包围圈中央的鬼舞辻无惨!他们要充当最危险的诱饵,吸引无惨的主要注意力和大部分火力,为外围的四位同伴创造机会!
“不死川!掩护我!” 两人在冲到距离无惨仅剩五米左右时,白鸟岩骤然停下脚步,猛地将手中的降灵刀归入刀鞘,身体微微下沉,右手紧握刀柄,左手按住刀鞘,摆出了一个奇特的蓄力姿势!周身的风雪寒气疯狂朝着刀鞘内汇聚、压缩!
不死川实弥心领神会,没有任何废话,脚下猛地踏步,魁梧的身形如同一堵不可逾越的墙壁,悍然挡在了白鸟岩正前方!他双手紧握日轮刀,青色的风之斗气狂暴地缠绕全身,眼神死死盯住无惨背后那蠢蠢欲动的九条背脊骨鞭!
“找死!” 无惨果然被正面冲来的二人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背后九条骨鞭如同开屏的孔雀,又如同择人而噬的群蛇,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从各个角度朝着挡在前面的不死川实弥绞杀而去!
“来啊!鬼王!!” 不死川实弥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不退反进,日轮刀舞成了狂暴的青色旋风!“风之呼吸·柒之型·劲风·天狗风!” 他竟以攻代守,用最疯狂、最不要命的斩击风暴,去硬撼那九条凌厉的骨鞭!密集如雨的金铁交鸣声炸响!不死川实弥身上瞬间添了数道伤口,鲜血飙飞,但他咬紧牙关,半步不退,如同狂风中的礁石,死死钉在原地!
而此刻的外围战场,同样凶险万分!
鬼舞辻无惨虽然主要注意力被白鸟岩和不死川实弥吸引,但对双腿骨鞭的操控并未完全放松。八条腿鞭如同八条拥有独立意识的毒蛇,分别袭向四个方向的柱。
岩柱悲鸣屿行冥面对的是一条横扫而来的腿鞭,他沉喝一声,再次挥动流星锤,这次不再是格挡,而是巧妙地将锤头砸在腿鞭的侧面,利用巨大的冲击力,将其狠狠“打飞”,方向正是他自己与不远处的蝴蝶忍中间的区域!
蝴蝶忍这边,面对另一条直刺而来的腿鞭,她知道自己惯用的虫之呼吸几乎全是迅疾的突刺技,对于格挡、拨开这类攻击并不擅长。而且手中的楔丸对她而言确实偏重,影响了速度。电光石火之间,她做出了决断——放弃最擅长的呼吸法,改用另一种她同样精通、但更为稳重、擅长防御的呼吸法!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沉静如水,手中古朴的楔丸划出一道圆润而雄浑的轨迹!
“水之呼吸·捌之型·泷壶!”
她玲珑的身躯高高跃起,手中的楔丸仿佛引动了无形的水流,带着瀑布坠落般的沉重威势,朝着袭来的腿鞭狠狠劈下!不是硬碰硬,而是以柔克刚,以磅礴的“水势”冲击、引导!
“砰!”
腿鞭被这沉重而精妙的一击打得向下一沉,轨迹偏移,恰好也被“打”向了岩柱所在的区域附近!
“好机会!” 岩柱悲鸣屿行冥虽然闭着双眼,但通透世界的感知让他对战场局势了如指掌!他看准两条腿鞭被暂时“聚集”到一处的刹那,怒吼一声,手中沉重的锁链流星锤再次呼啸飞出!这一次,他不是砸击,而是如同最熟练的套马手,用那锈迹斑斑的锁链,灵巧而精准地一圈圈缠绕上了那两条腿鞭!
然而,就在他锁链刚刚缠上的瞬间——
“咻!咻!咻!”
另外三条腿鞭仿佛感应到了同伴受制,从三个刁钻的角度疾射而来,目标直指正在全力束缚腿鞭、无法分心的岩柱!一旦被击中,非死即残!
“岩柱!小心!” 蝴蝶忍失声惊呼,想要救援,却已来不及!
“滚开!!”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暴躁的怒吼如同惊雷炸响!是风柱不死川实弥!他在硬抗了数条背脊骨鞭的攻击、浑身浴血的情况下,竟然抓住一个间隙,强行脱离了与背脊骨鞭的缠斗,身形化作一道狂暴的青色龙卷,朝着岩柱的方向狂飙而来!
就在风柱不死川实弥脱离的瞬间,白鸟岩终于蓄势完成,猛然睁开了紧闭的双眼,拔刀!“霜风之息·秘传·龙闪!!”白鸟岩挥刀斩出一道威势极为惊人的银白色剑气,这是白鸟岩不动用不死斩之下最强的一击,无惨再也无心追击不死川实弥,赶忙聚集九条骨鞭挡下这一击。
“风之呼吸·玖之型·韦驮天台风!!”
不死川实弥跃至半空,身体倒转,头下脚上,手中的日轮刀连同他整个人,化作一道从天而降的、巨大无比的青色龙卷风!风刃肆虐,剑势如同天灾坠落,覆盖范围极广,破坏力惊人!
“轰——!!!”
狂暴的龙卷风刃狠狠撞上了那三条袭向岩柱的腿鞭!巨大的冲击力将三条腿鞭全部震得偏离了轨道,甚至被风刃切割得倒飞而出,不偏不倚,恰好也落在了岩柱用锁链捆住那两条腿鞭的附近区域!
“就是现在!!” 岩柱悲鸣屿行冥双目圆睁,口中爆发出震天怒吼!他强压着锁链上传来腿鞭疯狂挣扎的巨力,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挥动另一只手中的阔斧,用斧柄末端的锁链,试图将这三条新来的腿鞭也一并缠住、拉拢!
“啊啊啊啊!!” 岩柱额头、脖颈青筋暴起,肌肉块块贲张,斑纹的光芒剧烈闪烁,药力被催发到极致!他如同发怒的巨人,死死拖拽着五条疯狂扭动、挣扎的腿鞭,试图将它们强行聚集在一处!
“白鸟岩!!!” 不死川实弥落地,一个踉跄,用刀撑住身体,朝着白鸟岩的方向发出了嘶哑的咆哮!时机稍纵即逝!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咔嚓——!!!”
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如同死神的丧钟,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岩柱悲鸣屿行冥手中,那柄跟随他征战多年、由无数珍惜材料打造、沉重无比的流星锤锁链……竟然在五条腿鞭的疯狂挣扎和锈蚀的双重作用下,从中间……崩断了!
“噗——!” 锁链崩断的反噬之力,加上腿鞭骤然失去束缚的反冲,让岩柱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但他那钢铁般的意志支撑着他,在锁链崩断的最后一刻,他竟然怒吼着,松开了武器,张开鲜血淋漓、肌肉虬结的双臂,如同拥抱死亡般,用血肉之躯,狠狠抱住了那五条因为锁链崩断而微微松懈、正要分散开来的腿鞭!
“呃啊——!!!”
骨鞭上锋利的倒刺瞬间深深嵌入他的手臂、胸膛,划开深可见骨的伤口!更可怕的是,倒刺上沾染的无惨之血,那强烈的血毒顺着伤口疯狂涌入他的体内!岩柱悲鸣屿行冥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脸色瞬间变得紫黑,又一大口污血混杂着内脏碎片喷出!但他双臂如同最坚固的铁箍,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眼中流出血泪,斑纹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却依旧死死抱着,死不松手!他在用生命,为白鸟岩争取那最后的、斩断骨鞭的机会!
“岩柱!!” 蝴蝶忍和不死川实弥目眦欲裂,发出痛彻心扉的呼喊。
“给我……断!!!”
就在岩柱即将力竭、五条腿鞭即将再次挣脱的刹那,白鸟岩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身侧!拜泪那妖异的猩红刀光,再次划破昏暗的空间!
“噗嗤!——”
利刃斩断坚韧物体的闷响声!
五条疯狂挣扎的腿鞭,在拜泪的刀锋下,如同被热刀切过的黄油,齐根而断!断口处黑血喷溅,断掉的鞭体瞬间化为飞灰!
“噗通……”
双腿骨鞭被斩断的剧痛,让远处的鬼舞辻无惨身体猛地一晃,发出一声闷哼。而完成了使命的岩柱悲鸣屿行冥,也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双臂无力地松开,那庞大的身躯推金山倒玉柱般,向后轰然倒下!在彻底昏迷前,他用颤抖的手,摸出了怀中那颗金色的“噬神”药丸,塞入口中,然后头一歪,彻底失去了意识。他伤势极重,血毒深入肺腑,能否活下来,都是未知数。
“快!另一边也好了!” 伊黑小芭内冰冷急促的声音传来。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在另一侧,蛇柱伊黑小芭内与恋柱甘露寺蜜璃的配合下,也成功将剩下的三条腿鞭逼到了一处。甘露寺蜜璃利用软剑的特性,将其如同灵蛇般缠绕上三条腿鞭,暂时束缚。但她的日轮刀之前就被血晶腐蚀,此刻在腿鞭的挣扎下,已然到了极限。
白鸟岩没有丝毫停顿,身形再闪,拜泪再斩!
“咔嚓!”
三条腿鞭应声而断!
“嘣——!”
几乎在腿鞭被斩断的同时,甘露寺蜜璃那柄心爱的粉色软剑,也因无法承受巨大的力量,瞬间崩断成了好几截,散落在地。她握着光秃秃的刀柄,怔怔地看着,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但随即被更强烈的担忧取代——岩柱倒下了,大家的武器也……
蛇柱伊黑小芭内和不死川实弥的日轮刀上,裂痕也清晰可见,显然已不适合再进行高强度的搏杀。
战场,瞬间安静了一瞬。只有鬼舞辻无惨粗重的喘息声,和众人剧烈的心跳声。
白鸟岩缓缓收刀,目光扫过倒地的岩柱,武器尽毁的恋柱,武器濒临报废的蛇柱和风柱,以及……手持楔丸、脸色苍白却眼神坚定的蝴蝶忍。
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不死川,小芭内。”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力度,“带着行冥先生,立刻离开这里,去安全的地方。蜜璃,阿忍,你们也一起。”
“什么?!” 不死川实弥猛地抬起头,绿色的眼眸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你开什么玩笑?!老子还能……”
“你们的武器已经不行了!” 白鸟岩打断他,声音严厉起来,“留下来,不但帮不了忙,反而会让我分心!岩柱需要立刻救治!蜜璃的武器也毁了!带他们走,这是命令!”
不死川实弥死死攥着布满裂痕的日轮刀,指节捏得发白,胸口剧烈起伏,死死瞪着白鸟岩,又看向远处虽然受创但气息依旧恐怖的无惨,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伊黑小芭内沉默地收起自己的刀,没有反驳。他清楚,白鸟岩说的是事实。
蝴蝶忍走到白鸟岩面前,将手中的楔丸递还给他,指尖冰凉,微微颤抖。“阿岩……你……千万要小心……” 她努力想让自己显得镇定,但声音里的颤抖和眼中的泪水,却出卖了她内心的恐慌。
甘露寺蜜璃也走上前,不顾旁人的目光,紧紧抓住白鸟岩的手,泪如雨下:“岩君!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来!我……我们等你!”
白鸟岩接过楔丸,轻轻回握了一下蜜璃的手,又深深看了一眼蝴蝶忍,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
“走!” 他对不死川和伊黑小芭内低喝一声。
不死川实弥低吼一声,发泄般一脚踢飞脚边的碎石,然后弯腰,和伊黑小芭内一起,小心翼翼地抬起昏迷的岩柱悲鸣屿行冥。蝴蝶忍和甘露寺蜜璃最后看了一眼白鸟岩,抹去脸上的泪水,转身,跟随着他们,迅速朝着战场外围撤离。每一步,都仿佛有千钧重。
很快,这片弥漫着血腥与毁灭气息的废墟中心,只剩下了两道身影。
白鸟岩,与鬼舞辻无惨。
孤刃,独对千年鬼王。
白鸟岩缓缓转过身,望向那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邪恶与强大气息的身影。
鬼舞辻无惨也缓缓抬起低垂的头,猩红的眼眸中,暴怒、杀意、以及一丝被蝼蚁伤到的屈辱,交织成最冰冷的寒光,牢牢锁定在白鸟岩身上。
“现在……只剩下我们了。” 白鸟岩轻声说道,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正好……” 鬼舞辻无惨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个残忍而兴奋的笑容,“我最想杀的人就是你啊!”
最终的死斗,再无旁人干扰,正式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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