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心藤在魏长老的培育下疯狂生长,藤蔓尖端的黑紫汁液滴落在泥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陈默躲在树后,看着老者佝偻的背影,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他还记得小时候,魏长老总把偷偷藏的蜜饯塞给他,说“守陵人的孩子,得吃点甜的才有力气”。
“这老东西怎么回事?”疯和尚压低声音,斧头在手里转了个圈,“要不直接冲上去捆了?”
阿木按住他的手腕,摇了摇头:“他能在总坛瞒这么久,肯定有后手。你看木屋周围的藤蔓,排布得像个阵法,贸然进去会被缠住。”
陈默的目光落在魏长老手里的陶罐上,里面的液体泛着与腐心藤同源的光泽。他突然想起爷爷手札里的记载:“腐心藤需以‘地脉精血’催化,此血非人力所能取,唯守陵人长老持‘血玉符’可引之。”
“血玉符……”陈默摸了摸怀里的玉佩,魏长老作为守陵人核心长老,手里一定有这东西。难怪腐心藤长得如此迅猛,是有人在以地脉的根本滋养邪物。
灰棱突然对着木屋后方低吼,那里的藤蔓相对稀疏,露出块被掩盖的石碑。陈默示意众人跟上,悄悄绕到石碑后——碑上刻着守陵人的禁令,严禁私动地脉,落款是玄山公,而此刻,禁令的字迹上被划了道深深的刻痕,刻痕里嵌着块暗红色的玉符,正是血玉符。
“他把血玉符嵌在石碑上,借禁令的煞气催化地脉精血。”阿木的声音带着愤怒,“这是在亵渎先祖!”
魏长老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身看向石碑方向,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厉色:“既然来了,就出来吧,躲躲藏藏像什么样子。”
陈默不再隐藏,带着疯和尚和阿木走出树丛,陨骨在掌心亮起蓝光:“魏长老,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魏长老看到陈默,脸上竟露出诡异的笑容:“是小默啊,正好,让你看看老夫的‘杰作’。”他拍了拍手,木屋周围的腐心藤突然竖起,藤蔓尖端对准他们,像无数把蓄势待发的毒箭。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陈默的声音发颤,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失望。
“为什么?”魏长老的笑容变得狰狞,“就因为你爷爷!当年总坛推选新阁主,明明我更有资历,就因为他陈玄风手里有陨骨,所有人都向着他!现在他死了,凭什么你一个毛头小子能继承陨骨,能号令守陵人?”
疯和尚气得发抖:“你这老东西疯了!守陵人守护地脉是责任,不是争权夺利的工具!”
“责任?”魏长老狂笑,“老夫守了一辈子责任,得到了什么?只有这把老骨头!告诉你,等腐心藤缠上总坛的地脉,所有守陵人都得听我的,陨骨也得归我!”
他突然抓起血玉符,往陶罐里一浸,暗红色的液体瞬间沸腾起来。腐心藤的藤蔓发出“咔咔”的声响,迅速朝着陈默他们蔓延过来。
“清月说过,腐心藤怕纯阳的东西!”阿木突然喊道,从背包里掏出火折子和硫磺粉,“用火攻!”
疯和尚立刻掏出烈酒,泼向靠近的藤蔓。陈默将陨骨的蓝光凝聚成一点,射向火折子——火星遇酒和硫磺,瞬间燃起熊熊大火,腐心藤被火焰灼烧,发出凄厉的嘶鸣,藤蔓迅速枯萎。
魏长老没想到他们有这手,气得发抖,抓起血玉符就想往陈默身上砸。灰棱纵身跃起,一口咬住他的手腕,血玉符掉落在地。陈默趁机冲过去,用陨骨的蓝光罩住魏长老,老者顿时瘫软在地,眼里的厉色褪去,只剩下茫然。
“他被地脉精血的煞气迷了心智。”阿木检查后叹道,“恐怕是回不来了。”
陈默捡起血玉符,符上的暗红色渐渐褪去,露出原本温润的玉质。他将符嵌回石碑的刻痕里,用陨骨的蓝光修复禁令上的划痕,石碑顿时发出一阵嗡鸣,地脉的震颤渐渐平息。
腐心藤失去催化,很快就彻底枯萎,化作黑色的灰烬。木屋在火焰中坍塌,露出里面藏着的东西——是魏长老的日记,里面记满了对爷爷的怨恨,记满了他培育腐心藤的计划,最后一页写着:“南岭望岳阁有控地脉之术,若事不成,必往取之。”
陈默合上日记,心里五味杂陈。他看着被绑起来的魏长老,看着化作灰烬的腐心藤,突然明白,守护地脉最难的,从来不是对付外部的邪祟,是抵御人心深处的贪婪与怨恨。
灰棱蹭了蹭他的手心,像是在安慰。陈默摸了摸它的头,望向南岭的方向。魏长老的日记提醒了他,望岳阁的水,可能比想象中更深。
“先回总坛,把魏长老交给长老会处置。”陈默握紧陨骨,“然后,立刻出发去南岭。”
夕阳的余晖洒在沼泽上,给枯萎的腐心藤镀上了一层金色。陈默知道,这场由背叛引发的风波虽然暂时平息,但它留下的裂痕,需要用更坚定的守护去弥补。而南岭的望岳阁,正等着他们去揭开新的秘密,去面对新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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