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祭当天的总坛,从凌晨便开始涌动着特殊的气息。通脉藤的光带比往日明亮百倍,像无数条鎏金的河在亭顶交织,镇星石裂开的纹路中,金色液体已凝成晶珠,顺着承脉苗的根须滴落,每一滴都激起一圈星芒涟漪。
石敢当穿上星纹衣时,衣料上的藤纹突然亮起,与通脉藤的光带产生共鸣,少年低头看了看胸前的九阁星象,忽然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清月姐姐说这衣服能聚星力,果然没骗人!”
水灵儿则将静心庵的莲子串成手链,戴在腕间,莲子与地脉印记相触的瞬间,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九阁守脉人的实时画面——他们都已站在各自的地脉泉旁,神情肃穆,等待着星祭开始。
“时辰快到了。”陈默站在观星台中央,陨骨悬浮在掌心,与夜空的星斗连成一线。他能感觉到,九阁的地脉灵气正顺着通脉藤往总坛汇聚,像九条奔腾的巨龙,即将在守脉亭上空完成一次盛大的合流。
白长老拄着刻满星纹的拐杖,走到镇星石前,拐杖顿地的瞬间,总坛的地脉泉突然喷出九道水柱,在空中化作九种颜色的光帘,将守脉亭围在中央:“玄山公手札记载,星祭需以‘九脉归一’为引,以‘守脉人之心’为媒,方能让星核与地脉彻底相融。”
疯和尚点燃了聚星木,木头燃烧时不冒烟,只释放出金色的星屑,顺着通脉藤的光带往九阁飘:“这木头燃得好!星力够纯,正好给地脉泉当‘燃料’!”
阿木则在光帘内侧布下“锁星阵”,阵纹亮起的瞬间,所有星屑都被固定在光带中,形成一道闪烁的星墙:“这样星力就不会散逸,能全部注入星核。”
当夜空的北极星升至最高处时,陈默举起陨骨,朗声道:“星祭——开始!”
话音落下的瞬间,九阁的守脉人同时念起守脉诀,声音顺着通脉藤传来,在总坛上空汇成一股洪流。通脉藤的光带突然剧烈收缩,将所有地脉灵气压缩成一颗巨大的光球,缓缓注入镇星石。
“嗡——”
镇星石裂开的纹路突然扩大,露出里面一颗跳动的星核,核体如心脏般搏动,每一次跳动都释放出磅礴的星力,顺着通脉藤流回九阁。观潮台的地脉泉泛起星浪,焚天谷的岩浆染上星辉,雪域的冰镜映出完整的星图……
石敢当和水灵儿手牵手站在星核前,星纹衣与莲子手链同时爆发出强光,将两人的灵力也卷入星核的搏动中。少年忽然能“看到”自己曾修补过的每条地脉分支,少女则能“听到”所有地脉在欢呼,像在庆祝这场迟到千年的融合。
陈默望着星核与地脉的完美共鸣,眼中泛起泪光。他想起归墟里那些守阁人的记忆碎片——他们终其一生守护的,不就是这一刻吗?让地脉不再孤单,让守护不再分散,让这片土地永远沐浴在生机之中。
星祭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当红日初升时,星核的搏动渐渐平稳,重新缩回镇星石中,只是此刻的晶石已不再有裂纹,表面流转着与地脉完全一致的光泽。通脉藤的光带变得更加凝练,九阁的地脉影像在其中清晰如镜,连最细微的地脉颤动都能实时传递。
白长老看着守脉亭上空尚未散去的星芒,轻轻叹了口气:“玄山公的愿,了了。”
石敢当和水灵儿相视而笑,星纹衣和莲子手链的光芒渐渐褪去,却在两人的皮肤上留下了淡淡的藤纹印记——那是星核与地脉共同赋予的勋章。
陈默走下观星台时,灰棱突然窜到他脚边,额间的星屑比往日更亮,小家伙用头蹭了蹭他的手心,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他知道,星祭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当星核与地脉真正相融,当通脉藤织就的网络覆盖九州,属于守脉人的故事,将在更广阔的天地里,继续书写下去。
守脉亭的风铃在晨光中轻响,与通脉藤的嗡鸣、地脉的跳动、星核的搏动,在总坛的上空,谱写出一曲永恒的守护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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