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浴室的水声停了。司泠夜穿着黑色浴袍走出来,发梢滴着水,水珠顺着他流畅的下颌线滑进浴袍领口,露出的锁骨线条冷硬。他走到床前,阴影将林雪颜完全笼罩,打断了她的回忆。
林雪颜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却被他伸手扣住腰,带着水汽的体温透过睡裙传来,让她浑身紧绷。就在他俯身准备抱她时,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显示着“妈”。
司泠夜的动作顿住,松开手,拿起手机走到落地窗前,按下接听键,语气瞬间冷了几分:“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司母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声音,即使隔着距离,林雪颜也能隐约听到“宁希言”三个字。她的心猛地一沉——宁希言,京圈里无人不知的名媛,宁家与司家是世交,早早就被默认是司泠夜的未婚妻,只是前些年出国深造,才暂时搁置了婚约。
司泠夜靠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听着母亲的话,眉头微蹙:“她回国了?”
“是啊,明天就到,”司母的声音带着笑意,“你明天晚上回趟家,跟希言见一面,人家姑娘等你这么多年,你总不能一直晾着。”
司泠夜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他对宁希言从来只有礼貌的疏离,当年若不是家族意愿,他根本不会同意这门婚约。可对着母亲,他终究没有反驳,只是语气冷淡得没有一丝温度:“知道了,明天我会回去。”
挂了电话,他转身看向林雪颜,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带一点点玩世不恭的语气地开口:“明天我不在家,管家会安排你的饮食,别乱跑。”
挂了电话,司泠夜转身看向林雪颜。她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攥着床单的手指关节泛白,连肩膀都绷得发紧——那点藏不住的不安,像根细针,轻轻扎在他心上。
他走过去,没有像往常一样保持距离,反而俯身,指尖轻轻碰了碰她冰凉的耳垂。动作很轻,带着刚从窗边沾来的微凉空气,却让林雪颜猛地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那双总是覆着冷意的眼睛里,此刻竟藏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柔和,连语气都放轻了些:“吃醋了?怕我不回来?”
林雪颜慌忙移开视线,声音细若蚊蚋:“没有。”她才不会承认,刚才听到“宁希言”三个字时,心里那阵翻江倒海的慌乱——她不过是他的“金丝雀”,哪有资格怕他不回来。
司泠夜却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低笑一声,指尖顺着她的耳垂滑到下巴,轻轻捏住,迫使她重新看向自己。他眼底的柔和褪去几分,染上点腹黑的狡黠:“就算我不回来,管家也会把你照顾好。毕竟,我的‘金丝雀’要是瘦了,损失的可是我。”
这话像根刺,扎得林雪颜心口发疼。她刚想偏头躲开,却听见他话锋一转,语气又软了下来:“不过,我会早点回来。”他没说为什么,可那点突如其来的承诺,却让林雪颜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等他松开手,转身掀开被子躺下时,林雪颜还愣着在。她想起刚才他指尖的温度,想起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柔和,又想起他那句带着算计的“损失的可是我”——这个男人,总是这样,一边用冷漠的契约划清界限,一边又不经意露出点温柔,让她忍不住心动,又在她快要沉溺时,用一句清醒的话把她拉回来。
林雪颜攥着床单的手指泛白,喉咙发紧,却还是忍住没问。她算什么呢?不过是他养在身边的金丝雀,哪里有资格过问他的事,更没资格在意他要去见未婚妻。可不知为何,一想到司泠夜要和宁希言见面,她的心里就像堵了块石头,闷得发疼。
房间里只留了盏床头小灯,暖黄的光落在司泠夜侧脸上,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愈发清晰。林雪颜躺在床上,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身上——他的眉骨生得极高,眉峰微挑时总带着几分冷冽,鼻梁高挺笔直,鼻尖的弧度恰到好处,连侧睡时落在脸颊的阴影都显得格外精致。
这张脸,她看了快三年。从最初签下契约时的抗拒与疏离,到后来朝夕相处中,渐渐被他藏在冷漠下的细节打动——会在她生理期时让厨房熬好红糖姜茶,会在她对着母亲病历发呆时默默递过一杯热牛奶,会在她被京圈旧识刁难时不动声色地替她解围。她曾拼命克制,一遍遍告诉自己“只是契约关系”,可心脏却不听使唤,慢慢朝着他的方向靠近。
司泠夜耳尖捕捉到身后压抑的、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甚至能猜到那截露在被子外的肩头,此刻正因为隐忍的颤抖而绷紧。他眼睑垂着,遮住眼底翻涌的暗色——这三年,林雪颜的每一点心动、每一次克制,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当初签下“金丝雀”契约,看似是冷漠的交易,实则是他用最狠的方式,把跌进泥沼的她牢牢绑在自己身边。他故意强调“不准动心”,故意在她面前维持疏离,不过是想看看,这个曾经把他的真心踩在脚下的女人,会不会也有一天,为他乱了心神。
方才她盯着他侧脸发呆时,那道带着贪恋又躲闪的目光,像羽毛似的挠在他心上。
他调整姿势时,指尖故意蹭过床单,制造出“无意”的动静,果不其然听到身后的呼吸骤然一滞。司泠夜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只有自己能察觉的弧度,腹黑的算计藏在平静的表象下:他就是要让她动心,让她习惯他的存在,让她哪怕想着“抽离”,也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他织的网缠得死死的。
至于宁希言?不过是他用来试探林雪颜心意的棋子。昨夜接到母亲电话时,他看似冷淡答应,实则心里早已盘算好——明天回家见宁希言,故意让管家“不小心”把消息透露给林雪颜,看看她会不会慌,会不会在意。
黑暗里,他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林雪颜瑟缩的背影上,声音依旧是惯常的冷淡,却藏着不易察觉的试探:“明天我回司家,喝多了就可能不回来了。”
林雪颜的背影猛地一僵,攥着床单的手瞬间收紧。司泠夜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眼底的暗色更浓——很好,她果然在意。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要让她清楚地知道,哪怕他有“未婚妻”,她的情绪也早已被他牢牢掌控。
他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的背影,像是在欣赏一件即将完全属于自己的珍宝。这三年的契约,从来不是为了“放她自由”,而是为了让她从“被迫留下”,变成“心甘情愿离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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